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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火光沒停,廝殺還在繼續。
應該還有不少劍士存活反抗。
王轅龍乘機關鷹坐在雲裡,看得清楚。
他捧起一朵雲,洗了把臉。
“要出手?”他稍左一點的空間中有人說話,聲音縹緲,聽不出男女。
“嗯,鑰匙還在截劍宗,總要想辦法弄回來。”
“他們會信?”
“信不信不重要,一顆懷疑的種子就夠了。”
他戴上一張白麵具,面具上繪畫有白龍圖案。
王轅龍說完了話,再也無人回應,原本發出聲音的那片空間竟然開始扭曲,最後凝結成一柄白劍,劍柄溫潤如玉,劍刃薄如蟬翼。
白劍與白草劍相似,卻更白,彷彿空間被挖去一塊,露出底色。
越海榜上有一名白麵具神秘高手,原來就是他。
王轅龍拿起劍,越下鷹背,從雲中疾馳而下,速度很快,宛如流星。
隨他一同落下的還有云霧。
天未亮,霧氣升騰。
天階夜色涼如水。
王轅龍半倚晚風,半倚石階,抱劍伸腿,橫擋在李晉面前。
李晉不踏前,王轅龍不起身。
兩人僵持。
片刻後,林莫劉詩璇趕到。
並無寒暄,來者不善,三人一齊出劍。
林莫劍術如春雨連綿不斷,佩劍山色。
劉詩璇劍術如陽光難尋蹤跡,佩劍水光。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
兩劍是一對,招式相輔相成,劍光大盛。
陽光與雨露的劍光之中,有一黑白劍招後發先至。
張九絕稱李晉劍術已經得到真傳,不在自己之下。如今看這一劍,果然青出於藍。
劍名蜉蝣,中劍院藏劍之一,本來名聲不顯。
但劍隨人起,現在蜉蝣劍已是百器榜排名前三十的神兵利器。
截劍宗三劍聲勢浩蕩,反倒王轅龍手上白劍頗有蚍蜉撼樹意味。
白劍尋常揮出,不帶有任何劍氣與鋒芒。
劍刃依舊很白,彷彿空間被挖去一塊。
當渺小白色與浩蕩劍氣相遇,浩蕩劍氣也被挖去一塊。
三人與白劍越靠近,劍氣被挖去的越多。
李晉迅速變招,蜉蝣劍畫了個圈,不與白劍爭鋒,斜砍向王轅龍脖子。
山色水光兩劍稍慢,勉強躲開無聲的白色驚鴻。
王轅龍避開李晉反擊,身形加速向前掠去,破綻大開的青衣男女在他兩側閃過。
一來二去之時,李晉反擊的第三劍已經準備好了。
他的出劍不快,勝在變招迅速,總能以最小的變化幅度做出最優解。
王轅龍背對三人,蜉蝣劍抓住機會準備洞穿他的後心。
王轅龍的身後卻好似長了一雙眼睛,很自然的背過手,白劍橫擋在後心處。
蜉蝣劍落在白色劍刃上,沒有金屬碰撞的聲音,彷彿沒入水中。
李晉感覺蜉蝣劍變輕了,或者說變小了。
他右手迅速下滑,蜉蝣劍落在白劍的劍鍔之上。
金屬碰撞的聲音驟然響起!
蜉蝣劍與白劍劍刃接觸過的部分已經消失,切口整齊光滑。
“咦?”王轅龍驚歎。
“劍有問題,別接觸。”李晉開口,林莫劉詩璇點頭,水光山色迅速突襲而來。
“呵呵。”王轅龍輕笑一聲,另一手變戲法一般抽出第二把劍。
這劍漆黑,在夜色中也很黑的黑。
他急速轉身,黑劍大開大合攻來。
蜉蝣劍已斷,李晉棄劍後退,避其鋒芒。
“師妹,借劍。”
少女背後古琴彈出一柄長劍,淡紅色,劍名紅妝。
李晉穩當接住。
黑劍與水光劍接觸,迸發耀眼星火,少女被勢大力沉的黑劍震得手麻。
白劍不曾與山色劍接觸,劍鋒詭異的繞了個彎,越過白劍刺在王轅龍袖筒上。
道袍被留下一道劍痕,手臂沒有血滲出。
“好霸道的外功。”林莫覺得自己這一劍像落在石頭上。
黑劍並不鋒利,更像是一根黑棍,重的出奇。水光劍被壓變形,最後把少女彈開,嬌軀滾落在一旁石階上與石階旁一股溪水相伴,少女臉色慘白,嘴角滲血。
劉詩璇本是陣師,劍術比起李林兩人弱許多,如今倉促用劍對敵,當然第一個敗下陣來。
她的頭垂著,在溪水中看見林莫李晉與那詭異白麵具劍客的倒影。
拿著白劍的手放開,白劍就這樣憑空消失不見。
道袍下的手臂爆發出強橫的力量,一隻肉手攥住了山色劍,把林莫拽了過來,黑劍高高抬起,砸向林莫腦袋。
紅妝劍在李晉手中,在溪水裡,在少女激動的眼中,在山間小路的夜色裡映出一抹紅霞。
這一劍,已然七境觀玄。
林莫抽腰間劍鞘反擊,以鞘為劍,施展他最擅長的連綿劍術,宛如細雨。
六境返璞的巔峰一劍,無可睥睨。
飄渺紅妝照淺溪,薄雲疏雨不成泥。
這是截劍宗四代弟子最強的兩人揮出的最強兩劍。
但很可惜,他們面對王轅龍。
李晉與林莫倒飛出去,兩人身形好似殘破風箏,搖搖欲墜。
直到晨曦越出地面,趕來得內院弟子發現了受傷的三人。
千乘劍派已經被夷為平地,雀林殺手也早就不知去向,偶爾有渾水摸魚的江湖人士也都被天空中的截劍宗飛艇嚇得不敢靠近。
李晉武功最好,受傷不重,此時正在給兩人處理傷口。
林莫一言不發,面色陰沉。劉詩璇倚靠著他的手臂,憂心忡忡。
地板上扔著一枚卷軸,卷軸半開著,記述他們此行的目的。
卷軸不長,任務目標也不多,簡而言之:阻止雀林,拉攏千乘劍派殘餘勢力。
很明顯,他們的任務完成失敗了,千乘劍派產業盡數被毀,弟子也只活下來一位少女。
飛艇拔升高度向北,載著心情沉重的三人回宗。
......
齊雲山下,張鳳梧在山下買了幾個包子,他穿著灰衣,有些不起眼,拎著紙袋子還沒來得及動口。
見到邢仁與秋依琳走來,他趕忙站起身笑著上去打招呼。
“早啊,吃了沒?豬肉餡的,勻你倆一人一個。”
“孫家的?”秋依琳問。
“當然是,他家包子最好吃,餡大,塊頭也大,最主要跟別家比起來價錢差不多。”張鳳梧眉飛色舞,從懷裡拿出兩張油紙,裹上兩個包子塞到邢仁秋依琳手中。
“他家老闆不是生病了嗎?怎的又開業了?”
“不清楚,來了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內女的說是老闆的侄女。”張鳳梧把包子塞進嘴裡,皺了皺眉。
“怎麼味變了?”
“我吃著沒差別啊。”秋依琳輕咬一口,有些懷疑。
邢仁見狀也是把包子塞進嘴裡,而後點頭表示對秋依琳的支援。
“不對,之前不是這個味道,有問題。”
說罷,張鳳梧也不問邢仁是否同意,抓起青年手臂撒野般消失在早市裡。
留下女孩一人在晨風中凌亂。
“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