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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桑榆的話，向非晚沒有半分意外，只是道：“大師都告訴你了。”
“我們三個人，感情深厚，這種事，不會藏著掖著。”
“是嗎？”向非晚微微掀唇，“可我怎麼看，你和大師兩個人，都沒有告訴白樹生呢？”
以白樹生的性格，若他知曉，早就已經過來追問了。
可白樹生沒有。
道一是最先知道這件事的人，在他們一行人離開京城去望舒縣的時候就知道了。
但那時候，道一隻告訴了桑榆一個人。
桑榆沒有追問。
所以，向非晚猜測，應該是那天晚上他和道一提起洛珈族，道一才把一切都告訴給桑榆的。
聽見向非晚的話，桑榆道：“我自然是有我的考量。”
向非晚挑了挑眉，“大約，明白了。”
“怎麼樣？你幫我查清小白的身世。我幫你調查秦叔叔的案子。”桑榆望著向非晚。
向非晚聞言，輕輕嘆氣道：“若我記得不錯，秦大人也是滇州人士。”
決定回京城的時候，向非晚就瞭解過朝中的關係。
他為查案而來，對三法司的官員瞭解的尤其多。
首當其中的，便是大理寺卿秦涯，而後是刑部尚書侯程睿，其次是刑部背後的掌權者，宣城王。
秦涯，滇州人士。
進士出身，在翰林院待了一年以後，做了大理寺少卿。
而後慢慢升為如今的大理寺卿。
大明領地內，北接遊牧民族，南邊和東邊都是大海，西邊是沙漠，人煙稀少，唯有西南一側高山峽谷，最多避世的族群。
如果是洛珈族真的還有族人，那必定隱世於西南。
偏秦涯又那麼巧，就是滇州人士。
所以，向非晚以為，白樹生的身世，並不需要查。
一問秦涯，便能知道了。
聽明白向非晚的意思，桑榆道：“你以為我沒有想過嗎？老頭不會說的，他要是會說，那一早就告訴小白了，哪裡會藏著掖著。”
桑榆嘀咕著，又開口道：“我想查，那是想知道小白還有沒有家人，若是有家人，就告訴他，若是沒有，那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向非晚一愣，看向桑榆時，眼裡也多了幾分笑意。
他道：“看來，大師並沒有我想的那麼聰明。”
他已經那麼明確的提醒道一了。
洛珈族善農桑。
白樹生背後有桑葉標記，桑榆又是這名字。
顯然，這兩個人之間，有著很大的關聯。
但看桑榆這模樣，怕是自已都不知道自已也是局中人。
聽見向非晚說道一的壞話，桑榆雖有心反駁，卻也不得不承認，比起向非晚，道一知道的的確不多。
但她還是道：“所以，最聰明的向公子，能不能幫我查一下？我也會幫你的。”
向非晚輕輕嘆氣，“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查清以後，沒什麼好處。”
“什麼意思？”桑榆不明白。
向非晚見狀，四處看了一眼，確認沒有人偷聽以後，又向桑榆走了幾步，低聲道：“洛珈族已經避世千年了，和一般的氏族不同，洛珈族，曾是王權的象徵，只因被滅國，所以才帶著族人避世。”
聞言，桑榆道：“一千年了，是有些不好查。”
向非晚輕輕嘆氣，“我要跟你說的，不是這已經消失了一千年的事，而是……”
向非晚說著，又壓低了一些聲音，“洛珈族曾派人在天下各地埋下鉅額寶藏，洛珈族會潛藏，也是因為想找到那些寶藏以後，謀求復國。”
桑榆頓時瞪大了眼，“什麼？”
“就是你聽見的那樣。”向非晚一字一句重複道：“鉅額寶藏。”
“一千多年前，那前朝為何不找這一份寶藏？”
“沒找到。”
聞言，桑榆道：“那就是子虛烏有的事。”
向非晚搖頭，“你可知大明如何得以開國？”
“因為找到了寶藏？”桑榆順著向非晚的話問了下去。
向非晚點頭，“普陀寺，秦淮山，這兩個地方，都有洛珈寶藏，正因為如此，這兩個地方，一直都在朝廷的掌控之中。”
桑榆驚呆了。
她喃喃道：“我今天晚上不該睡不著的，知道這個秘密，我該不會被滅口吧？”
“你不說出去，誰會知道？”向非晚笑著反問，見桑榆依舊沒有回過神來，他又道：“這事知道的人不多，便是如今的皇上，也只是一知半解，你不用擔心什麼。”
畢竟已經過了千年了。
大明開國都有幾百年了。
那些寶藏數目不得而知，或許，早就在這千百年間，泯滅於塵土了。
“說的也是。”桑榆拍了拍自已的心口，安慰自已道：“我不說，誰也不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桑榆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向非晚會騙他。
但是仔細想想，向非晚這個人，清風霽月。
大概都不屑於做這種事的。
“還想查嗎？”
“當然要查。”桑榆點頭，“總不能因為這一點點事，就放棄追查吧？為了小白，我一定要查清楚。”
見狀，向非晚只道：“那希望你日後不會後悔吧。”
“肯定不會。”
向非晚點了點頭，沒再多說，直接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向非晚指了指自已的一身夜行衣。
他還有事，沒有做。
耽擱了向非晚那麼多時間，桑榆有些不好意思，當即道：“你去忙吧，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找我就是了。”
向非晚點了點頭，沒說話，徑直下樓。
只兩三下，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裡。
桑榆回了房間，直到關門那刻，心才噗通噗通的跳了起來。
如果洛珈族真的有傳世寶藏。
皇室的人知曉，那宣城王一直在西南一帶徵伐，是不是……也是為了洛珈族的寶藏？
桑榆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宣城王這麼多年一直在西南停留，一定另有所圖。
會不會……
洛珈族真的已經沒有一個活口了……
桑榆的心悠然沉了下來。
她取過地圖，翻看起來。
滇州是西南最大的知府，因高山峽谷太多，滇州再往西南走，便沒有地圖和標識了。
起初，滇州佔地面積並不大。
是宣城王一年又一年的征伐，才有了這麼大一座城池。
桑榆手指在地圖上劃過，突然一頓。
那是……襄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