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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蔓身上的香味像是某種鎮定劑，厲聞川真就慢慢平靜了下來。
體內那股狂暴的戾氣慢慢散去，原本混沌的大腦也逐漸變得清朗。
厲聞川很快也想明白了對方的目的。
手中的摺椅被他猛地摔到牆角，發出巨大的聲響。
華紳痴傻地抬起頭，對上厲聞川的眼神後又很快被嚇得徹底暈死過去。
蘇蔓急忙將紙巾遞給厲聞川，語氣帶著幾分懇求：“聞川，待會外面的人不論說了什麼，你一定不要說你打了華總。”
厲聞川一根一根擦著自己滴血的手指，又將紙巾隨意地往地上一擲。
他沒有應話，兩人僅憑眼神達成了一致的想法。
蘇蔓撥通急救車的電話後，故作慌張地開啟了會議室的大門。
門外果不其然站著一大批記者。
閃光燈閃爍不停，他們拿著相機，迫切地想要將裡面的情況全部拍下來。
甚至頭條新聞的標題他們都已經想好了──厲少不改紈絝暴戾本性，竟對A城傑出企業家下毒手！
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拍下里面的一張照片，蘇蔓忽然衝著他們大喊：“你們別在這裡擋路！華總剛剛在會議室暈倒不小心撞到了頭，現在大出血，我們要趕緊將他送進醫院！”
“……”
不小心暈倒後撞到了頭？
還撞成了大出血？
這得多不小心啊！
明顯就是在扯淡！
偏偏蘇蔓說得那麼信誓旦旦，臉上的表情認真得叫人挑不出一點胡扯的影子。
有記者小聲嘀咕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啊？”
蘇蔓耐著性子道：“我知道你們在猜測什麼，只是很抱歉，今天MC全面檢測電路，所以會議室裡的監控什麼也沒有錄下來。”
說完還意味深長地看了田鶯一眼：“這一塊是由你負責的對吧？田小姐？”
忽然被點名，田鶯被嚇得一激靈，說話也變得磕磕巴巴：“呃，嗯……”
無數鏡頭轉到了她面前，有幾個記者辛辣提問：“這該不會是你們公司上下的人為了維護自己的總裁，所以沆瀣一氣提前關閉了電路吧？”
眼見自己也要被扯進來，田鶯急忙辯駁：“不是的！電路檢查是一個星期前就確定好的日期，華總是今天突然過來的……”
她說到這裡忽然卡了殼，意識到自己這番話算是幫厲聞川開解了問題後，後悔得直想咬自己的舌頭！
記者們眉頭一皺，覺得田鶯不再有訪問的價值，紛紛又把鏡頭移到了蘇蔓面前。
“蘇秘書，你說華總在會議室裡暈倒後撞到了頭，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嗎？畢竟你們的監控那麼剛好的失去了作用。”
“就是，會議室裡就你們三個人，現在華總又不省人事，你們怎麼說都可以啦！”
“我看華總根本就是被厲聞川打傷的吧？”
蘇蔓絲毫不退讓，將同樣的問題拋給了對方：“華總是來MC談合作的，厲總有什麼理由要打傷他呢？你們既然有這樣的猜測，就應該有相應的證據吧？如果沒有證據，我想厲家的律師團也不是白拿工資的。”
該記者很快閉上了嘴。
對於厲家律師團的鐵腕手段，他們早有耳聞。
“趕緊讓開！”
蘇蔓想開出一條路來，時間拖得越長對他們越不利。
“你們要是擋路耽誤了華總的傷勢，後果自負！”
已經有不少記者開始慢慢散開。
誰讓對方一句話就站上了道德制高點，他們要是敢不讓路，耽誤了華總的傷勢，到時候被公眾斥責的可會是他們！
一名矮小的記者卻拒不肯讓路，說出口的話也咄咄逼人：“蘇秘書，記者的職責是報導事件，找證據什麼的應該是警察該乾的事。”
“我們現在的確沒有證據證明厲聞川打了華總，但我們照樣也有報導和質疑的權利！”
他一邊說著，一邊竭力將自己的相機往會議室裡探去。
在即將按下快門的瞬間，蘇蔓當機立斷地拍掉了他的相機。
精密輕巧的儀器，在冰冷的瓷磚地面上粉碎得很徹底。
那名矮小的記者瞬間惱羞成怒：“怎麼？現在連厲聞川身邊的小秘書都沾染上了他的紈絝氣息了不成？”
蘇蔓捂著自己的腦袋，嬌弱道：“不好意思，我有點暈血，剛剛腳一軟想扶牆來著，不小心就拍掉了你的相機，實在是很抱歉呢。”
“……”
矮個子記者還想煽動著其他記者一起圍攻蘇蔓，誰知厲聞川忽然邁著步子從會議室裡走了出來。
更令人詫異的是，他懷裡竟然橫抱著昏迷不醒的華紳。
厲聞川的臉色陰鬱得像是能滴下墨汁，說出的話簡短卻充滿了不耐煩：“讓開。”
眾人瞬間瞪大了眼睛。
是他們集體出現了幻覺，還是那個不可一世又囂張跋扈的厲聞川，竟然真的在救人？
就是救人的姿勢有點古怪。
剛剛還是橫抱著華紳，現在也不知道是抱累了還是裝不下去了，改成了直接拖拽著華紳往前走。
沒有記者敢再說是厲聞川打傷了華總。
畢竟厲聞川打人從來都是打了就打了，打死算球，別說救人了，他不往對方的屍體上踩一腳都不錯了！
人群很快站成了兩排，紛紛給他們讓路。
蘇蔓鬆了一口氣。
畢竟再僵持一會兒，連她也不敢保證厲聞川會不會當即拋下華紳不管。
輿論很重要。
MC和厲聞川現在都處在關鍵節點上，不能再輿論上被人壓一頭。
沒能抓拍到他們想要的頭條，記者們紛紛洩氣地準備離開。
一個小記者忍不住打電話問主編：“現在該怎麼辦？我們該寫什麼內容？”
主編也很頭大。
他原本是得到內部訊息，說是厲聞川在自己公司裡暴打了華氏集團的總裁，才著急忙慌地讓自家的記者趕到MC，為此他甚至將今天頭版的位置都讓了出來。
臨時再補一條新聞，實在有些難辦。
電話那頭的主播嘆了口氣，小記者腦子一轉，道：“不如就寫厲聞川救了華總，性情大變改邪歸正成了一個好人？這應該也算是一個爆點吧？”
“或者，重點報道一下厲聞川身邊的秘書？我看他們的關係好像不是很簡單……”
小記者邊說，邊朝走廊的方向拍下了一張他們的背影。
這次拍攝的角度刁鑽又唯美，只框住了厲聞川和蘇蔓。
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的頭頂，夢幻美好，簡直像電影裡的一個場景。
看著二人般配的模樣。
不遠處的田鶯望見這一幕，有些吃味地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