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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倫注意到了墨凜的異常,還在懷疑她是不是憋了什麼更強大的招數,連忙考慮要如何應對。
墨凜收起翅膀降落到院內,一貫冷漠的臉此時卻變作一副兇狠的樣子,而那些被她召喚的寶劍,忽然全都失去了神力加持,縮回了劍匣。
“哼,你還有什麼鬼把戲,統統使出來吧,老子才不怕你呢!”
奧倫揚起斧子作出防禦狀,儘管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打著鼓,雖然他以前多次逃脫過墨凜的追殺,但這次她使用的法術明顯比之前厲害了不少,自已無疑是落入下風了。
誰曾想,墨凜竟直接把她的劍匣扔到一邊,手裡只拿一把寶劍:“照你說的,我不用神力,真刀真槍的和你比一場。”
“啊?”
奧倫懷疑是不是自已聽錯了,這涅真婆娘居然真聽了自已的話,想不用神力和自已比一場。
“怎麼?不敢麼?‘真——男——人’?”
墨凜故意用挑釁的語氣把聲音拖長,一字一頓地對奧倫說道。
這樣赤裸裸的挑釁,奧倫怎麼可能拒絕,他興奮地揮舞起大斧,拼盡全力向墨凜殺來:“不敢?怕你俺就是慫炮!”
墨凜利用自身輕盈的優勢,看準奧倫揮斧的時機,在斧頭落下的那一刻縱身踩向斧刃頂端,藉著這個支點出劍,向奧倫的面門刺來。
奧倫的兵器被墨凜壓住,抽身不及,只能棄斧後撤,被劍刃劃傷了臉頰。
墨凜可不準備給奧倫撿回兵器的時機,她又出劍砍向奧倫的脖頸,奧倫飛起一腳踢開劍刃,結結實實地往墨凜右肩打了一拳。
這一拳力道極大,若不是有盔甲抵擋,墨凜的肩胛骨多半已經斷裂。
墨凜強忍右肩劇痛,用左手反握住剛才被奧倫踢飛的寶劍,給奧倫的前胸剌了一道大口子。
奧倫吃痛,不敢戀戰,一掌拍向墨凜的腹部,將她打出去七八米遠,趁機從地上撿回了自已的大斧。
外面的帕坦等人清理完雜兵,都衝進頹圮的宅邸內,前來接應奧倫。
“帕坦弟兄,你們來啦?”
奧倫一手摁著流血的胸口,一手拄著斧柄,臉頰還全是鮮血,看起來傷勢不輕。
另一邊,墨凜吐出一口鮮血,靠左手的劍撐地才能勉強站起來。
兩個人都已是身負重傷,沒有餘力繼續作戰了,帕坦趁機領著壯士們圍上去,將墨凜綁了起來。
“你...就是帕坦,師尊要殺的...人...”
墨凜昂起頭,瞪著帕坦說道。
“師尊?殺我?”
帕坦不解。
“她的師尊是萬壽真人,估計是聽說你前幾天殺了他的徒弟,所以來找你報仇。
真沒想到,那老傢伙居然只派一個人過來,現在看來還是低估你了。”
奧倫向帕坦解釋道。
“只是...訊息不足,沒想到...你也在這裡。” 墨凜恨恨地說道。
“沒想到?你們沒想到的事情多著呢!”
“涅西斯被你藏到哪去了?快點交代出來,給你一個痛快!”
帕坦走到墨凜跟前,開始追問涅西斯的下落。
“骯髒的鮑爾人,也配審問神麼?” 墨凜扭過頭,不再說話。
“來的時候不是還有個小子也在這裡嗎?把他抓回來問個清楚就行。”
奧倫建議道。
“好,那我先去看看其他地方佔領的如何了,你們先替我搜搜這個房子。”
維坦說著便越過已經被轟炸成廢墟的大門,去找其他人了。
奧倫命令弟兄們搜查屋內剩下的人,自已則坐在了被束縛的墨凜身旁。
墨凜見他坐了過來,又故意將頭扭向另一邊。
“剛才你傷著了俺,進步很大嘛。”
奧倫先開口道。
“趁人之危,算什麼男人?”
墨凜質問道。
奧倫自知理虧,羞於爭辯,只好誠懇地向墨凜道歉:“剛才確實沒分出勝負,不過俺弟兄要拿你,俺也沒法子,總不可能再打一場吧。”
“你不敢?”
墨凜把頭轉了回來,再次挑釁道。
“哼哼,裡德先生教過俺,你這叫激將法,俺才不上你的當哩!”
“中了你們這群小人奸計,要殺要剮隨你們便是了,還說什麼激將法!”
奧倫怒了:“俺向來光明磊落,什麼時候使過奸計?倒是你們這群涅真混蛋,整天變著法子禍害人!”
墨凜平時都待在天宮裡練習劍術和神力,除了追捕要犯外很少到民間行動,對涅真人的斑斑劣跡一無所知,聽到奧倫說涅真人禍害人,她立即用天宮裡的師傅教的話反駁道:“我們涅真人向來全心全意為北疆人服務,什麼時候禍害過北疆人?你不要在這裡信口雌黃!”
“俺信口雌黃?要不是你們涅真人奴役俺們鮑爾人,抓了俺父母去修那該死的天宮,俺又怎麼會落草為寇,俺沒有落草,你又怎麼會有今天的下場?”
墨凜冷笑道:“真是可笑,那些修天宮的苦役,哪個不是窮兇極惡的罪犯,整天散播謠言意圖顛覆神教統治,教唆百姓謀反,被罰做苦役已經是寬宏大量了。”
“俺家世代都是在北疆務農的老實百姓,俺父母一輩子沒出過他們那個縣,只是因為俺們的家建在天都崖仙山下面妨礙你們造天宮了,你們才讓他們去當了苦役,怎麼就變成窮兇極惡了?”
“不知道你聽誰說的謠言,你們這群賤民就是窮生奸計,不努力幹活好好過日子,淨耍些蠱惑人心的鬼把戲!”
“你...” 奧倫被墨凜氣的一時語塞。
沉默良久,奧倫才問道:“你們天宮難道就是太平澄明嗎?你們涅真人之間難道就是友愛團結嗎?”
墨凜連想都沒想,便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們天宮從來都是講規矩、講道義的地方,師兄弟之間都是彬彬有禮,從無有上下之分,哪怕是對待服侍我們的仙童,我們都不會隨意欺壓,不像你們這些不懂規矩的鮑爾人,一有機會就喜歡把人踩在腳下,貪得無厭不知節制!”
墨凜歷歷數來她在天宮裡聽師兄弟們說的人間亂象,什麼地方的縣主橫徵暴斂啦、什麼村子的村主荒淫無道啦,這些事在天人眼中就是鮑爾人固有劣根性的真實寫照。
“既然你們都知道人間有這麼多問題,為什麼不去制止,而只是把這些當作茶餘飯後的笑料,你們所謂的道義何在?”
墨凜不屑地白了奧倫一眼:“制止?你說得輕巧,你們這群鮑爾人天生如此骯髒可鄙,豈是我們制止得了的?”
“這就是你們禁止鮑爾人進出天宮的理由?”
“當然,骯髒的鮑爾人只會玷汙天宮的神聖,就算是仙童,也必須淨身才能待在天宮裡,絕不能讓你們卑賤的血統汙染天宮。”
“呵...”這次輪到奧倫冷笑了。
“卑賤的血統?你只是知道鮑爾男人進天宮需要淨身,鮑爾女人可沒這個要求,你們涅真人玩弄了多少鮑爾女人,又跟她們生了多少孩子,你以為這些孩子沒有鮑爾人血統嗎?”
墨凜抗辯道:“你們這些鄉野之人自然不懂!女人怎麼會有血統?《孝經》裡早就說過:‘子之於母,亦復奚為?譬如物寄瓶中,出則離矣’,女人只不過是個生孩子的容器罷了!”
“你也是個女人,這些話你自已信麼?” 奧倫嘲諷道。
話音未落,墨凜突然暴跳如雷,儘管雙手被束縛住,墨凜還是一頭撞倒了坐在她身邊的奧倫。
她雙膝壓住奧倫的雙手,坐在奧倫身上,青色的火焰在她眼中燃燒,她咬牙切齒地對奧倫吼道:
“不——許——說——我——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