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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吹來的涼風加快了人們穿行的步伐,天色漸漸黯淡下來,夜晚即將來臨。
鏑木和沃文領著隊伍在黃昏的清鼎山中行進,鏑木抹了一把額頭滲出的薄汗,微微喘了兩口氣。
“大家加把勁!咱們得快點趕回村子,可別比瓦諾他們落後了!”
“好!”
鏑木身後的漢子們齊聲吆喝著,聲音震飛了不少林中的鳥兒。
獵狗村裡,熊熊大火吞沒了克里岡的家,連同這塊土地上殘留的痛苦和血腥,一併燒作了灰燼。
隆德把忙活了一天的獵狗們拴回狗舍,每條狗的肚子都是鼓囊囊的,與此同時,人們也在準備飽餐一頓了。
克里岡的倉庫中儲存著品類繁多的肉食,足夠全村所有人大快朵頤,隆德鼓勵大家敞開了吃,吃完了回去好好睡一覺,第二天就按照和鏑木的約定,帶上他們吃飯的傢伙事,去狼牙村跟著帕坦幹一票大的。
犬助坐在這場大席的上首,沉浸在村民們狂熱崇拜中。
在聽說帕坦死而復生的事蹟後,人們對這個東方孤島上舶來的“敕光明尊主”充滿了尊敬,發自內心相信祂能帶領大家擺脫現世的苦難。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角落裡,克里岡的屍體沿著河道不知漂流了多遠,最終漂到了一個黑甲女人的視線裡。
夜色中,一道寒光悄無聲息地劃破空氣,有什麼東西精準扎進了克里岡的屍首,將他固定在河道中央。
黑甲女人收起身後的黑翼,緩緩降落到克里岡的屍體上,由於面部的血肉早就被撕扯成了碎片,在月光的照耀下,女人只能看到白骨上殘留的一點肉屑。
“慘。”
女人搖了搖頭,拔出了插在克里岡腹部的劍。
看到劍刃上殘留了不少血汙,女人的潔癖立馬發作了。
她柳眉微顰,厭惡地吐出了日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噁心!”
芊芊玉手握住劍柄,手腕稍稍彎曲,以柔勁輕甩,那柄沾染了克里岡血液的劍就被女人無情擲出了幾十米,劍身三分之一都沒入了一旁的大樹裡。
“師尊要抓的人...不是這個體型。”
以防自已記錯,女人還特意從背上的劍匣中取出一根折成卷軸的攝影畫,上面繪著一個被吊在懸崖上的小男孩。
“果然。”
女人重新將畫卷成卷軸,朝天空中一拋,卷軸精準落回劍匣中。
常清縣城的燈火在黑夜中顯得格外顯眼,女人抬頭望向燈火的方向,自言自語道:“很近了,先在那住一晚上吧。”
黑翼重新展開,女人向常清城飛馳而去。
大部隊走到了哨所峭壁下方,頭頂傳來的爭執聲吸引了沃文的注意,他向鏑木提出要上去看看。
鏑木想了想,既然已經到了哨所,那離村子也沒多少距離了,上去看看也無妨,於是同意了沃文的意見,領著眾人一起繞路爬上了哨所。
剛登上懸崖,就看到兩撥人劍拔弩張,一副要打起來的架勢。
鏑木和沃文大驚失色,趕快衝了上去,要問個究竟。
“快讓俺見帕坦弟兄,不然俺真砍了你!”
“說了多少遍了,帕坦怎麼可能認識你這個土匪!有多遠滾多遠吧!別逼我們動粗!”
“你再說一百遍,俺也認識帕坦兄弟!”
“你認識個屁!”
瓦諾身後一百名丐者和獵手組成的部隊個個摩拳擦掌,要和麵前的十幾個大漢好好較量較量。
而站在他對面的大漢手持巨斧,一臉怒意,彷彿隨時就要用手中的大斧頭隨機砍殺一個幸運觀眾似的。
鏑木和沃文一見到大斧,立馬便認出這是帕坦那個身處綠林的好兄弟——奧倫。
“大家先別吵了,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鏑木衝了過來,橫在兩人中間,強行制止了兩邊人馬的衝突。
見援軍到來,瓦諾的底氣更足了。
“鏑木,你們來得正好,這些該死的土匪多半是想趁帕坦不在的時候混進村裡偷東西,被我們給逮了個正著,咱們現在人比他們多多了,快點讓他們滾蛋吧!”
“放你媽的屁!俺是光明正大來找帕坦弟兄商量事的,幾時成混進來的了?”
“呸,你這不要臉的黑蠻子,也配和帕坦大哥稱兄道弟!”
“你個小瘦猴子,罵誰是蠻子呢!”
“誰認就說誰!”
二人爭執不下,又要貼臉較量一番。
沃文趕緊衝過來當和事佬:“瓦諾叔叔,你是真誤會了,這個叔叔確實是爸爸的兄弟。”
瓦諾一臉狐疑地看著沃文,他和帕坦鄰居了十幾年,還從沒聽說過帕坦有這麼一位兄弟。
“事情的原委說來話長了,不過我可以負責任地向你保證,大哥確實和這人很熟。”
鏑木也信誓旦旦地對瓦諾說道。
“哈哈,枉你這廝活了這麼大歲數,還不及兩個小孩子明事理,識相的快給你奧倫爺爺讓開!”
奧倫見到有兩個不認識的小孩替自已作證,底氣頓時上來了不少,提著斧頭就要衝開人群的封鎖,向村子走去。
瓦諾本來聽到鏑木也為這人作證,懷疑自已真是搞錯了,但在聽到此人自稱奧倫後,立馬呆住了。
“你就是那個殺人狂奧倫?”
回想起剛才自已是在和奧倫對質,瓦諾幾乎要嚇得站不住腳,兩條腿篩糠似地抖了起來。
一提到奧倫的名號,不只是瓦諾,所有人都緊張起來了,要知道,奧倫可是北疆惡人界的“馳名商標”。
根據官府通報,死在他手上的人命不下百條,而且不是富商巨賈就是地方大員,天宮那邊也為捕捉他準備了豐厚獎賞,誰能抓住奧倫,不論死活,都可以從天宮獲得一縣之封。
為了捉拿奧倫,北疆各路高手傾巢而出,就連萬壽真人座下最強弟子——“劍鬼”墨凜都沒能拿下他。
如今這樣傳說中的大罪犯就活生生地站在所有人面前,還大言不慚說自已是帕坦的兄弟,這讓瓦諾這種和帕坦熟識了十幾年的鄰里鄉親怎麼能相信呢?
鏑木和沃文並沒有聽過奧倫的名號,只在帕坦那知道他是個人盡皆知的通緝犯,現在投奔了什麼太平宗。
不知為何,沃文對奧倫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儘管他看起來凶神惡煞,但隱約中總是能透露出些淳樸和純良。
“嗯?殺人狂?老子就讓你看看什麼是殺人狂!”
奧倫被氣壞了,舉起斧頭就要劈瓦諾。
瓦諾戰戰兢兢,不敢再和他頂嘴。
在知道這男人是奧倫後,他那囂張氣焰早就洩了個乾淨,要是時間能重來,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同奧倫這樣說話了。
看到奧倫舉起斧子,沃文擔心事情鬧大,忙衝上去擋在瓦諾身前。
“不!”
幾個瞭解奧倫兇惡程度的獵手們絕望地吶喊道,以他們認知里奧倫的脾氣,他是真的會一斧頭把人劈成兩半的。
出乎大部分人的預料,奧倫在斧刃距離沃文腦袋幾厘米的位置停了手。
“小子,你是帕坦弟兄的兒子吧?”
奧倫突然收起斧子,臉上憤怒的神情也頓時轉變為了喜悅。
他擰了擰沃文的臉蛋,笑呵呵地說道:“不錯,有膽識!像你爸爸,要是換你那個爺爺,估計早就被我嚇得腿軟啦,哈哈哈...”
隨即,他又話鋒一轉,自言自語道:“不過,以你爺爺的個性,即使會嚇得腿軟,他肯定也會擋過來吧,你家的人可從來沒有躲在弱者後面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