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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走了?”
周妖看著獨自一人拿了兩份東西的柳白,問道。
“是啊,她本來就不想和我一起吧。”
“千影樓的人,只要有任務就會去做,沒什麼想不想的。”
沒什麼想與不想啊,也是。
“說起來,她為什麼會受罰?傷得那麼重。”
柳白想起自已再見到她時,血水浸染黑衣,衣服上數不清的裂口是鞭刑留下的痕跡,衣服有多殘破不堪,她就有多傷痕累累。
“去岑家老宅救你,本是我的意思,被樓主知道後,將這件事交給她負責。而那被抓回來的幾人,都交由千影樓處理。可是,那幾人死了。不是押運過程中出的問題,也不是在獄中有人下手,也就是說,他們的死,跟老宅有關,如果岑歿在那裡發覺並行動,他們的死就可以規避。這是她的疏忽造成的結果,當然要接受懲罰。”
“就因為這種事,受了這麼重的罰。”
柳白不明白,她本來就只是來救自已的,這起案件與她無關,卻要為犯人的死受此責罰。
“這種事說不說她都清楚,千影樓的成員只要介入一件事,就必須讓千影樓獲得相應的價值,否則就要受罰。像她這種在同一件事上一錯再錯的人,本該重罰,是因為有我在,她才能苟活至今。”
說著,他自豪地站到了柳白跟前,驕傲地揚起了驕傲的頭顱,見柳白沒反應,又迴歸正常,
“你不能理解吧?但這就是她唯一的生存之道。雖然很難,但我敢斷言,離開了千影樓,她就只有死路一條。”
周妖所言不假,岑海昭是不會放過她的,他的耳目遍佈天下,一旦岑歿離開了千影樓的庇護,不出幾日,就會從這世間永遠消失。
柳白看到了一把熟悉的傘——昨晚象子尾拿的就是這把傘,他這才想起正事:
“你可知象子尾現在何處?”
“買布去了,不在的話就是去找裁縫了吧,也有可能會自已做衣服。”
“他今年的棉衣不是早已經做過了嗎?”
“誰知道他怎麼想的。說起來,七七說今天要給狗子弄件衣服,你和他們倆一塊吧。”
“也好……等等,什麼意思,你要給狗子買衣服?”
柳白的眼裡藏不住的驚詫,一毛不拔的鐵公雞竟然捨得給一個身無分文的孩子買棉衣,太不對勁了,看來今日不能看太陽來定東西南北了。
“七七要做的,她大概想讓狗子留在這裡,多一個人幫忙打雜我也沒意見。”
“是嗎?那太好了。”
總算是有件值得開心的事了。
“疏王殿下在京城嗎?”
“在的,等下會派人來接焦夫人,我和象子尾隨後過去。”
“嗯。”
柳白把銀兩放在桌子上:
“這是昨日的飯錢和藥錢,言姑娘讓我幫忙帶的。”
“有點良心。七七!狗子!快點過來,跟他一塊去吧。”
三人一齊前往布行,岑歿在門口等了多時,一看他們出來,就遠遠地跟著他們去了集市。
果然跟著他們找到了象子尾。
“老闆,就要這種布料。”
“小兄弟,這料子你從哪弄來的?”
“這你別管,你就說有沒有吧?”
“那我就直說了,沒有。”
“那你可知哪兒有這布料?”
“這東西可是安州特產,從那麼遠的地方運過來,本來數量就不多,又舒服實惠,各家各戶都想用它做新衣,都這時候了,早就沒了。要說這京城哪兒還有……”
老闆示意象子尾靠近,他就把耳朵伸了過去,
“岑家的老三岑紓北這幾天剛從安州回來,可能帶的有。”
象子尾一聽,臉立馬垮了下來。這不就繞回來了嗎?
“說起來,你怎麼知道岑紓北迴京了的?”
“你訊息也太閉塞了吧,他年少有為又身世顯赫,重要的是,至今未娶,全京的女子都望著他回來呢,有那眼尖的瞧著了,不出半天,這事就傳開了。我是不知道他有什麼好的,不就是長了張小白臉嗎?再有就是投了個好胎。”
象子尾摸了摸頭上的包:
“沒有啊,這就不好搞了。”
他自顧自地離開,只留下老闆原地大喊:
“不是,你就這麼走了?你再看看別的呀!”
象子尾摸著後腦勺,思考接下來的對策,一個不注意,差點跟趕過來的柳白撞了個滿懷。
“你幹什麼呢?怎麼都不看路了?”
柳白差點被撞,向著象子尾發出了譴責。
“柳白?你來這幹嗎?”
他這一出聲,總算是將象子尾的思緒拉了回來。
“柳白?你不是叫劉一嗎?”
狗子發出疑問。
“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
周七七忙捂住了狗子的嘴。
柳白尷尬一笑:
“你們先進去吧,我們在門口等著。”
“好。”
周七七滿口答應,拉著狗子進了布行。
岑紓北,狗子,兩個人一個出現在腦海,一個出現在眼前,象子尾不由得想起岑歿的話。
“柳白,你這樣可不好,周妖會不願意的,我來幫你們買吧。”
柳白有些懵,象子尾什麼時候這麼樂於助人了?
他看著柳白不解的臉,在他耳邊悄悄說道:
“讓狗子去報案的人,我覺得,有可能是岑紓北,幫我套套話。”
柳白微微點頭,表示答應,隨即笑著轉過身來:
“狗子,是要買你的衣服嗎?”
“嗯。”
“也是,這麼冷的天,得添置幾件厚衣服才行。”
說罷,他站起身,觀察著一匹匹布。
“再有,就是炭火了吧?”
“冬日裡,沒有炭火烤,也難怪你長了那麼多凍瘡。說起來,那時候你的炭藏在了雪地裡,都弄溼了呢。”
“是啊,昨天晚上我去找大哥哥給我的東西,結果都沒找到。”
說到這,狗子明顯低落不少。
“是嗎?真可惜啊。”
“可惜什麼呀?要是你去找到了東西然後跑掉,我們倆就找不到你了,更別說像這樣在這裡給你買衣服了。”
周七七生怕狗子又起了離開的念頭,連忙反駁道。
“說得也是。不過那個大哥哥確實挺好的,難怪你那麼護著他。”
狗子輕輕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我們這也有好人啊,溫柔又善良的好人。”
周七七一邊說,一邊指了指一塊布料,象子尾幫她拿了下來:
“七七,我們可都稱不上好人啊。要麼不溫柔,要麼不善良。”
“說什麼呢?柳哥哥不就是好人嗎?是吧?”
她笑著對狗子說,邊說邊將布料遞到他面前。
“他算什麼好東西?要我說,岑紓北才是好人呢。如果是他,肯定也會給狗子炭火吧?”
象子尾刻意強調了“岑紓北”這三個字,笑著對上了狗子的視線。
很明顯,狗子不敢對上他的眼睛,怯怯地往一邊瞟。
“也對啊,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再來了。不過,他還拿著傘和燈籠呢,會來的吧?”
“……嗯。”
狗子的不自在也被周七七看在眼裡。她不知道象子尾和柳白拐彎抹角地到底想說什麼,但到這裡也差不多了。
“就這匹,可以嗎?”
“可以。”
“老闆,那就要這個了。”
周七七下意識把狗子拉到自已身邊。
象子尾和柳白更加確定了自已的猜測。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就先走了,等會兒我們老地方見。”
象子尾拍了拍柳白的肩膀,說完就走了。
“柳哥哥,走吧,我們去找裁縫給他量尺寸,過幾天就能來拿了,快的話,就能趕上過年了。”
“是啊,走吧。”
岑歿跟著象子尾,果然,他去了岑府。
岑歿看著這個喜氣洋洋的府邸,過兩天,岑家次子岑佳意將迎娶邵家長女邵纖為妻,岑家上下都在為這件大喜事忙裡忙外,不知還有沒有記得自已這個早該死去的女兒。
她的落寞從見到岑紓北出來的那一刻一掃而空。
“實在抱歉,家中太亂了,有什麼事可否換個地方再說?”
岑紓北帶著充滿歉意的笑走出了岑府的大門。
“無妨,本來,我也就不想進去。”
岑紓北和象子尾一面說,一面來到了一個沒人的巷子。
岑歿站在巷子口,閉上眼睛,將精力都放在聽他們的對話上。
象子尾開門見山:
“給了狗子炭、火和銀兩的人,就是你吧?”
岑紓北也不跟他耍心眼:
“是。我無意間聽到父親和二哥的對話,怕焦掌櫃出事,就讓那個孩子到時間了就去看看,免得什麼線索都沒了。”
“你就不怕狗子也被他們處理掉?”
“二哥他不會的,我瞭解他。我還有有重要的事要做,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在背後有這些動作。所以,可否幫我保密?”
岑紓北是認真的,他的眼睛告訴了象子尾這一點。
象子尾嘆了口氣:
“我做不到,但是起碼,不會傳到岑家其他人的耳朵裡,這樣可以嗎?”
“多謝。”
“不必,這樣就算你揹我去七方館和你衣服的人情就算還了。”
岑紓北愣了一下,隨即笑出了聲:
“這種事根本無足掛齒,不必放在心上。”
“你記得把傘和燈籠還回去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象子尾也笑了笑,轉身擺著手離開。
岑歿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返回千影樓。
……
“我們這是去哪兒?”
謝雨被蒙上雙眼,帶上了馬車。
“去找疏王殿下。他說不好能讓您免得一死呢。”
謝雨聽到這裡,心中起了其他的念頭。
“希望下次見面……”
岑歿的話再次在她的腦中響起,可她早已下定了決心。她拿出事先從周靈那裡要到的毒藥,正準備塞入口中,手卻被人狠狠打了一下,藥滾落在地上,她忙大喊出聲:
“有人……”
可是嘴被捂住,蒙在眼睛上的布也被取下。
她看眼前之人正是來接自已的人之一,怎麼可能毫無聲響地坐上了車?
那人將捂住她嘴的手放下,外面的人誇讚著他的智慧:
“殿下,真不愧是您,一如既往地英明。”
“少貧嘴,好好駕車!”
“好嘞!”
謝雨被這段對話整懵了:
“殿下……難道您是……”
“謝夫人猜得不錯,鄙人正是疏王梁仲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