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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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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漸白,朝露潤萬物。

吳小樓伸了個懶腰,臉上顯出一絲疲憊之色。“呀,竟然天亮了。”看一眼身旁的謝天,吳小樓笑道,“跟你的遭遇一比,我還真是幸運呢。”

謝天笑著說道,“所以呢,人麼,總要有幾個不幸的朋友,這樣才能更容易發現到自己的幸福。”

吳小樓哈哈一笑,站起身來,抹一把臉,道,“走啦走啦,有點兒累了。”朝著自己的閨房的方向走了幾步,又回頭,看著謝天,道,“楚留香。”

謝天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之前騙吳小樓說自己叫“楚留香”,還順口編了個家破人亡的悽慘故事。看向吳小樓,謝天問,“怎麼?”

“好好活著,沒有什麼坎兒是過不去的。”吳小樓攥著拳頭,給不幸的“楚留香”打氣。

謝天笑一聲,點頭,“你也是。”

吳小樓笑著離開,謝天看著她的背影,笑著搖頭,之後轉身回了自己的住處。跟吳小樓胡扯了一晚上,實在是有些累了。

回到住處躺下,休息了幾個時辰,到了傍晚,府中下人從來晚飯。謝天吃著飯,忽然忍不住好笑。自己在吳家白吃白喝了這麼多天,好像也該走了。那金家少爺,能有多少耐性,還能為了自己一個叫花子,派出人手連著盯上這麼多天不成?

喊住要離開的下人,謝天問道,“吳小姐在府中吧?”

下人道,“小姐在後花園陪楊公子切磋呢。”

謝天答應了一聲,匆匆吃過飯,便去了後花園。他準備跟吳小樓告辭了。雖然這裡的日子過得挺安逸,但自己身份特殊,難保哪天會不會露餡,到時候,怕是會連累了吳家。

剛進入花園,謝天便聽到了一陣叮叮噹噹兵器碰撞的聲音。走的近了,便看到那吳小樓正跟一個年輕公子對練武技。那公子,便是之前在酒樓上把吳小樓推下去砸傷了謝天的楊公子。

楊公子一劍斬來,吳小樓橫劍招架,腳下卻是站立不穩,連連退了好幾步,手中的劍,也因為虎口被震得痠麻而脫手。

叮噹一聲,劍落在地上。

吳小樓憤然瞪了楊公子一眼,道,“不是說好了不用真氣嗎!”

楊公子有些尷尬,“抱歉,一時忘了。”

吳小樓哼一聲,撿起地上的劍,正待繼續,卻一眼看到了謝天,隨即笑道,“我是不是該說早安?”

謝天笑著走過來,“早。”

楊公子看看謝天,打量了一下他身上裝束,又看向吳小樓,道,“介紹一下?”

吳小樓對謝天道,“楊亦,楊公子。”又對楊亦道,“這位你見過,名叫楚留香。”

楊亦再看謝天,確是滿臉狐疑,“楚留香?我們見過?”

“哈哈,就是那個被我砸暈了的乞丐。”吳小樓解釋道。

楊亦有些驚訝,“好傢伙,你還真是‘金屋藏嬌’了啊?我還以為坊間傳聞都是胡扯呢。”

吳小樓黑著臉,道,“別胡說八道。定是那姓金的到處造謠生事。”說罷,將手中的劍丟給謝天,道,“楚兄弟,幫我教訓一下楊亦這個混蛋。”

謝天苦笑,“我可不是武人。”

“少來啊。”吳小樓道,“你昨晚還說自己修煉失敗了呢。真氣沒了,還有武技呢。放心,不用真氣,只用武技,點到即止。”

好吧。

謝天一時給忘了。

昨晚他跟吳小樓說自己祖籍碌州,名叫楚留香。家裡世代經商,算是小富人家。後來父親病故,家產被搶。母親被逼尋了短見,自己也修煉出了岔子,真氣被廢掉。不得已而浪跡天涯……

看了看手中劍,謝天無奈,只得上前,跟那楊亦遞了幾招。他沒興趣跟楊亦切磋,一心想著如何開口跟吳小樓辭行,所以也沒有認真,打了一會兒,便賣了個破綻,認輸。

楊亦倒是來了興致,道,“那個……楚兄弟,你剛才那個跨步,倒是極為巧妙啊。”他按照記憶,學了一下,“不對……感覺不對。嘖,兄弟你再演示一遍可好?”

謝天愣了愣,又跨了一步,問,“這個?也沒什麼吧。”

“是沒什麼。”楊亦道,“只是一個簡單的跨步。可是……”他看向吳小樓,“小樓,你看,我本以為想要破解我這一招,會很複雜。可楚兄弟只是一個簡單跨步,竟然就完全避開了我的鋒芒啊。你看看。”楊亦一身二用,遞招拆招,“看!就是這麼一個不大不小的跨步,竟然不僅避開了兇險地方,還站在了極為有利的所在。如果剛才楚兄弟這麼一劍橫掃……我的腦袋可就要搬家了!”

吳小樓捏著下巴,仔細想了想,點點頭,又看向謝天,“沒想到,你還真有點兒本事啊。”

“呃……湊巧了,我剛才就是太慌張,慌不擇路……”

三人正說著,忽聽得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那金公子,竟是帶著一幫惡奴,手搖摺扇,晃悠悠的來了,“嘖嘖嘖……這黃昏時分,後花園裡切磋一下,倒真是挺有趣的。”

吳小樓沉著臉,道,“你很招人嫌,你知道嗎?”

“哈哈!”金公子卻不以為意,又道。“聽說吳少包養了一個小乞丐,這一包就是十天半個月的。我是有些擔心啊,特來關心一下。吳少可是要萬萬小心了。若是一時不慎,有了身孕,可如何是好。再者,吳少若真是飢渴的厲害,也該找個門當戶對的嘛。比如楊少。區區一個乞丐,怎麼配得上我們吳大少爺呢?”

楊亦斜了金少一眼,道,“我說剛才怎麼聞到一股子惡臭,燻得我直噁心呢。原來是金少來了。唉,金少,你出門好歹刷刷牙,別一開口就臭了滿院子,頂風臭三里,真是不好。金家那麼有錢,莫不是連刷牙漱口的青鹽也買不起了嗎?回頭去我家取一些吧。”

金少哈哈大笑,“再臭,也臭不過吳少包養的那個叫花子啊。嘖嘖,上次我不幸見過一次,真是把我臭的幾天沒有緩過勁兒來,卻不知吳少是怎麼忍受得了的。不過,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想來吳少跟楊少能是好朋友,必然都是胃口極好的。就像楊少,滿月樓裡那些髒貨,楊少便很喜歡。說起來,楊少,那閉月姑娘,在楊府可還好啊?上次在下喝多了,有些粗魯了,不知閉月姑娘可養好了傷?什麼時候再回滿月樓經營啊?閉月姑娘不在,滿月樓也不開張,整個方寸城都無聊了許多啊。”

楊亦臉黑如炭,怒視金少,攥緊了手中的劍,道,“閉月姑娘託我替她向你問好。”說著,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金少不慌不忙,手中摺扇開啟楊亦的劍,後退了幾步,笑道,“別衝動。咱們父輩相交莫逆,你我在這動刀動槍的,傷了彼此,可就不太好了。再說了,咱們都不是粗魯人,可別丟了身份。”

楊亦沉聲道,“我不是粗魯人,你卻未必不是。”剛才一時衝動遞了一劍,此刻楊亦也冷靜了下來。若是真的打鬥起來,他自問不是金少的對手。

吳小樓也上前一步,拉住了楊亦,冷笑著看著金少,道,“山中無老虎,猴子倒也敢囂張起來了。金胖子,半年前你倒也敢這麼囂張,那才叫能耐。”

三人自幼一起長大,小時候,金少是個胖墩兒,外號叫金胖子。吳小樓對他不喜,所以縱然金胖子已經成了身材頎長的俊雅公子,可人前人後,吳小樓還是喜歡稱呼金少為“金胖子”。

半年前,吳小樓還沒有因為修煉失敗而變成女子,那個時候,金胖子從來不敢在吳小樓面前囂張。

聽到吳小樓之言,彷彿揭開了多少年來的傷疤。金少臉色變了幾下,怒道,“沒了真氣,你還囂張什麼!”

“我已經開始重新修煉了。”吳小樓冷笑道,“大概要不了一兩年,你可就只能像以前一樣,夾著尾巴做人咯。”

金少哼一聲,道,“莫要吹一大氣!你當我不知道嗎?變身修行之法,乃魔頭謝天所創。旁人雖然懂了皮毛,卻沒有徹底明悟。所以許多變身修者,修煉起來,並不順暢。甚至有些人會再一次失敗,從而經脈徹底毀掉,再也無法修煉。你以為你能一直那麼幸運?說不準,一兩年後,你就只能死心做個普通人。哈哈,到時候,便摟著你的叫花子男人,生個一兒半女的。繼承了吳家的家產,總也餓不死的。說起來,你的那個叫花子男人呢?不會已經被你玩兒死了吧?”

他一個富家少爺,當初自然不會留意謝天的長相。如今謝天穿的乾乾淨淨,又穿著下人衣服,他自是認不出的。

吳小樓恨的牙根發癢,怒道,“廢話是真多!敢不敢比劃一下?!”

“比劃?”

“不用真氣,看我怎麼收拾你!”

“哈!不用真氣?行啊!”金少啪的一下,合上了摺扇,道,“我倒是要看看你還有什麼資格囂張!先說好!輸了可不能哭鼻子!嘖嘖,我最不喜歡女人哭哭啼啼的了。”

吳小樓冷然一瞪眼,持劍而上。

謝天在一旁,抱著胳膊,看著兩人劍來劍往,眉頭越來越緊。他看得出來,若是論武技,金少和吳小樓,其實算得上是旗鼓相當。然而,縱然不用真氣,身懷真氣的金少,無論是反應還是出劍速度上,到底還是比吳小樓更凌厲許多。

十多個回合之後,吳小樓便露出敗象。

金少本可以步步緊逼,讓吳小樓落敗。可他顯然沒興趣這麼急著贏下來,反而故意放慢了出招速度,就這麼跟吳小樓糾纏。一步步緊逼吳小樓,讓她窮於應付,卻又不讓她落敗。

似乎,看對手苦苦掙扎,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楊亦自然也看出了端倪,臉上現出怒色,終於忍不住,持劍上前,隔開了兩人。

金少嘴角上揚,看著氣喘吁吁,臉色通紅的吳小樓,再看楊亦,道,“嘖嘖,還未見勝負,怎麼就有人搗亂呢?”

“何必這麼無恥!”楊亦道。“來!我來陪你過過招。”

“你?”金少哈哈大笑,“你不行!莫要逞強。”說罷,又看向吳小樓,道,“吳少,來啊,不分出個勝負,總是無趣的嘛。看你這氣喘吁吁的,莫非晚上太不知節制?唉,不是我說你,那小叫花子,看起來病怏怏的就剩下半條命了,你還這麼索求無度,他豈不是要累死了?唔……莫非真的已經死了?倒是可惜了。”說罷,朝著身後一個家僕招招手,“來!吳少,且看。我這狗奴才,雖然蠢笨醜陋了點兒,但卻是生的虎背熊腰……”說著,手指間真氣打出來,竟是切斷了那家僕的褲帶。“哈哈,看,吳少可還滿意?”

吳小樓氣的渾身顫慄,腦子裡嗡嗡的響,正要上前跟這金少拼了,一個身影出現在自己面前。

“金少是吧。”謝天笑問。

金少眉頭一挑,審視著謝天。

謝天又從吳小樓手中接過劍來,對金少道,“在下不才,會幾下粗淺武技,不知道有沒有資格跟金少切磋一下?”

“你?”金少打量著謝天,滿眼裡都是不屑。

“呵呵……指揮粗淺武技,不會真氣的。”謝天道,“在下知道,金少身份尊貴,在下身份卑微,不該跟金少切磋。所以……在下便讓金少三劍吧。”

這就是擺明了羞辱了。

金少黑著臉,道,“哼!不知死活的東西。本少爺便好好教訓你一下!”言畢,竟是率先出招,手中摺扇做劍,直刺而來。

謝天不慌不忙,持劍迎上。沒有真氣,謝天的劍,比之金少的摺扇,還是慢了許多。不過,謝天的武技,卻十分精湛,總能利用精湛的劍招,來化解了金少的手段。

金少也是驚訝,出招更是凌厲。

可不論金少如何發狠,竟然都不能傷及謝天一分一毫。而謝天的劍招,雖然沒有一次主動攻擊,可每時每刻,都在金少的致命地方徘徊,似乎時刻準備致命一擊。

吳小樓和楊亦驚訝的看著打鬥中的二人,臉上盡是震驚之色。吳小樓雖然沒了真氣,但眼界還在。她輕聲對楊亦道,“楚兄弟的劍招,當真玄妙非常。”

楊亦道,“豈止劍招,身法也是不簡單啊。這楚兄弟……必然經過名家指點。說起來,他到底是什麼來歷?”

“我只知道他來自碌州,因為修煉出了岔子,真氣盡失。”

“碌州,姓楚……”楊亦擰眉道,“倒是未曾聽說碌州有姓楚的大戶。說不得,改日要好好打聽一下。楚兄弟武技如此高明,斷然不會是無名之輩。”

吳小樓點頭道,“固然不用真氣,但真氣存在的好處,大家都知道。在沒有真氣的情況下,跟金胖子打到這一步,甚至把金胖子逼的急了眼……楚雄的武技,確實高明。我自問縱然是我,有真氣在身而空論武技的話,也未必是楚雄的對手。”

日斜西山,落幕低垂。

金少戲弄了吳小樓,又被謝天以同樣的方法戲弄,自然怒火中燒。終於氣急敗壞,用上真氣,一折扇打在謝天手腕上。

謝天沒有動用元神,手腕被震得痠麻,手中劍脫手。

“金胖子!”吳小樓看到金少眼中殺意,出聲斷喝:“爾敢!”

楊亦手中長劍,真氣灌入,錚鳴不斷,幾乎與吳小樓異口同聲,“住手!”

金少到底還是沒有失去了理性,咬著牙,瞪著謝天,恨恨的收了手。

謝天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揉了一下已經失去了知覺的手腕,衝著金少笑道,“金少好生厲害,我竟是不敵啊。唉,這事兒若是傳將出去,我可是丟人丟大了。”

金少臉上神情變換,良久,質問謝天,“你——叫什麼名字!”

“哦,在下楚留香。”

“好!好!好!”金少黑著臉,連說三個“好”字,“本公子記下了!”言畢,憤然轉身而去。

待金少離開,吳小樓上前來,拿起謝天的手,眉頭緊蹙,“這畜生!當真陰損。”

謝天的手腕腫了,看起來明顯是傷到了筋骨。

楊亦也過來,檢視了一下謝天的傷勢,道,“差點兒便廢了。”

謝天笑道,“不礙事,養一養便好了。”

楊亦看看謝天,笑道,“楚兄真是深藏不漏啊。”看看吳小樓,楊亦又道,“小樓一向狂傲,能讓她真心佩服的年輕人,真的不多見。”

吳小樓哈哈一笑,道,“倒是要多謝楚兄弟,這次那金胖子可是要氣個半死了。”說著,拉著謝天,道,“楚兄弟趕緊回去修養,莫要出了什麼意外。”

三人回了謝天的住處,吳小樓喊來管家來福,讓他取來家裡的藥物,親自給謝天敷上,又道,“楚兄的武技,是名家指點嗎?不知楚兄師承哪裡。”

謝天暗暗苦笑,本來打算離開,卻不成想又受了傷。遲疑了一下,沒有回答吳小樓的問題,只道,“在下在這裡叨擾太久,整日裡白吃白喝的,甚是慚愧。”

“楚兄說哪裡話。”吳小樓道,“哈哈,說起來,之前把楚兄砸傷,今日裡楚兄為我出了一口惡氣,又因我受傷。縱是在吳家吃上一輩子,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楊亦也笑著說道,“楚兄不要客氣了,小樓一向熱情,不是那小氣之人。且安心留下養傷,等你傷好了,我還想跟你再切磋一下呢。說好了!可不準再故意放水了。”

三人一起大笑,楊亦說是有事,暫時告辭,吳小樓出門送他。走廊上,楊亦道,“這個楚留香……身子弱得很,看起來應該是有傷在身啊。”

“或是之前修煉出了岔子,傷勢沒有痊癒。”

“嗯。”楊亦看了看吳小樓,又道,“他這般武技,竟是廢了真氣,當真可惜啊。我看他避開你的問題,似乎不想提及師承,你便不要再打聽了。”

“嘁,你當我這麼沒有眼力見麼?”吳小樓道,“他不願提,不問便是。”

楊亦又道,“你留下他這麼久,莫非便是看中了他的武技,想要學一學?”

“我呸!”吳小樓氣道,“我在你眼中,便如此勢力?之前我也不知他竟然這麼厲害的。”

楊亦想了想,放慢了速度,拿手肘碰了碰吳小樓,道,“對了,伯父之前說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了?”

吳小樓臉色一沉,道,“滾開!提這破事做什麼!”

楊亦嘆道,“早晚是要提的啊。”

吳小樓面如沉水,咬著牙,道,“心情不好,別煩我了!”

楊亦無奈,拍了拍吳小樓的肩膀,“走了。”

“趕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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