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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號。天剛微亮，夏亞今日特意起了個早。
昨日，關於神性汙染的相似感，他與安吉莉婭討論出的結果是，找個機會，再去黃昏街的工廠轉上一轉，看看有沒有什麼遺落的線索。
至於現在，自己得把心思更多的放在，馬上要進行的入教考試上。
他迅速起床，再次換上風暴教會的長袍，將徽章佩戴好，洗漱過後，輕聲從琳娜臥室門口走過。
下樓，客廳內，他見到琳娜父親艾焚依舊待在他們昨晚聊天時所坐的位置，西爾維婭則不見蹤影。
雖然兩具陰影的外貌完全一樣，可夏亞就有種能夠區分出他們的直覺。
見桌子上，昨日的紅茶杯已經空掉，確認了對方確實能觸碰到物體後，夏亞開口道：“艾焚，你這是一晚沒睡？”
聽到身後的聲音，艾焚的身體沒有動，單單是腦袋一百八十度轉了過來，看著剛下樓的夏亞：“嗯，你懂得，剛回來會比較激動，就容易睡不著，這的佈局，跟我和西爾維婭走的那年，一模一樣。”
“是琳娜要求的。”夏亞用力踩了踩腳下，根本看不清木頭紋路，咯吱作響的黑色地板：“就連這個，我都特意做舊了。”
艾焚聽著這難聽又悅耳的聲音，感嘆道：“就像是回到了八年前。”
“呵呵。”夏亞笑了笑。
“說起來，你怎麼起的這麼早，我記得在學校時，就屬你最愛賴床了。”
“我說過的，今天有事要處理，而且要讓琳娜看見我穿風暴教會的教袍，不太好解釋。”重複了遍昨日的話，夏亞理了理長袍上的褶皺。
艾焚跟自己記憶中的一樣，總是昨晚剛說的話，過一夜就能忘個乾淨。
“風暴教會的教袍，以後我是不是要尊稱你一聲夏亞神父了？哦天，以前你可是位堅定的無神論者來著。”艾焚打趣道。
“殘酷的生活改變了我。”夏亞指了指艾焚：“你當初是打算與我一起成為一名無神論者的，現在呢？”
“嗯...殘酷的生活也改變了我。”
就連身體上的構造，都一併被改變的徹徹底底。
“沒辦法，人總得學會適應生活，為此，我只能放棄無神論了。”
“我也只能放棄陪你當無神論者的想法了，是父親我對不起你。”
沒理會朋友的貧嘴，反正過去，他們一直是這樣吵吵鬧鬧，到現在變得拘謹了起來，那自己反而是要怪一句那不知名的收藏品，創造的出的親人不夠真實。
夏亞將衣架掛鉤上的帽子取下，戴好：“艾焚，既然以父親自居，那琳娜的早餐就交給你負責了。”
“嘿，琳娜都跟著改姓成多爾德林了，你居然讓我來負責早飯？”
早就有對方會說這句話的準備，夏亞搬出了過去在學校宿舍，每次深夜的宵夜都讓艾焚準備時，固定會說的一句話：
“我的朋友，你做飯好吃。”
這話，讓艾焚一愣，回味了好一會，他才接上一句：“琳娜這幾年的口味有什麼變化麼？”
“和八年前一樣。”
“那就交給我吧。”
夏亞還想再說上點什麼，可當那股類似神性殘留的蠱惑感，又一次如潮水般湧上大腦，他只好快速裹上圍巾，說了句晚上見後出了門。
屋內，差勁的採光設計讓冬日早晨的日光，難以照亮客廳。
黑暗中，聽到關門聲西爾維婭緩慢蠕動著下半身，從廚房中走出。
“夏亞出門了？”她問道。
“嗯，剛剛，嘶....剛剛出去。”與先前同夏亞聊天時的輕鬆不同，艾焚語氣痛苦，同時，他的右手將腦袋環了一圈繞住，想以此緩解疼痛感。
“還在疼麼？”西爾維婭擔心的上前，抱住丈夫：“從昨晚開始，你就疼的睡不著覺，我想，我們不該回來的。”
“我沒事，再說，你就不想見見長大後的琳娜麼。”
艾焚咬緊牙，緩緩站起身。
原先，艾焚因一直背對夏亞坐在沙發上，且客廳昏暗的緣故，所以夏亞沒能發現，此刻，在艾焚的下半身，正不斷的有某種的黑色氣體冒出。
“西爾維婭，比起這個，我們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艾焚握住西爾維婭的右手，兩人向二樓走去。
…………
星月街，阿德利亞市市中心處，所有人公認的商業街，而在商業街的隔壁，風暴大道中心處，就是風暴教會。
在這，哪怕是幾個月前，剛從安蒂亞進口至維瑞亞的汽車，一樣能看見不少。
在新月街外停了車，夏亞考慮到考試的地點是風暴教會，便將身為失控收藏品的莫德爾夫人獨自留在車內了。
下車後，他首先去了一家麵包店。
剛進到店內，就聞到麵包特有的香味，他撥出口白氣，從褲子口袋中拿出錢包道：“你好，兩份剛出爐的白麵包。”
考試，那也不能餓著肚子考。
“好的先生，總過是十一便令。”
夏亞從錢包中拿出一法令，遞給收銀員，當從對方手中接過兩便令的找零，和兩份白麵包時，他的眼角餘光，卻注意到了一個，從窗外跑過的身影。
維瑞亞人特有的棕色髮色，身穿與琳娜同一個學校的校服。
那人，正是昨日，自己在星期八花房遇見的，買了一捧白羅蘭花的少女。
雖說，與陌生人第二次遇見的巧合，並非是沒有可能，但連續兩天，且都是在擦身而過的手機恰好引起自己注意，這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這讓夏亞不由想到，伊萊恩說過的，收藏品之間的吸引力，註定了會使兩名鑑定家在不經意間相遇。
可當夏亞拿好找零與麵包，匆忙來到門外時，對方已經不見蹤影。
“安吉莉婭。”
知道夏亞要問什麼，安吉莉婭回道：“無論是這一次，還是上一次，我都沒有感到收藏品的存在，這可能真的只是巧合。”
“.....未免有點太巧合了。”
“當然，就算不是巧合，這能代表的也僅是，那小姑娘是一位擁有收藏品的鑑定家，除此以外，也就沒別的了，小夏亞，我認為不需要太過在意。”
“嗯，你說的對。”
夏亞吃了口手中鬆軟的白麵包，轉過身，向風暴教會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