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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精妙的舞臺總有落幕的時候,再熱鬧的盛宴也總有結束的時候。
走下鎂光燈聚集的焦點,回到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周圍的安靜讓程慕一時有些恍惚,彷彿剛才的家宴就像一場夢。
她撐起深陷在沙發裡疲憊的身體,擰眉低頭看著腳上的高跟鞋,一晚上也沒找到機會休息,這會兒她倒感覺已經對那痛感有些麻木。
伸手小心翼翼地脫下鞋子。
“嘶。”程慕倒吸一口氣,突然獲得解放的雙腳頓時放大了疼痛,火辣辣一片,彷彿在抱怨她的忽視。
與鞋連線處的後跟和前掌腳面已被磨得皮肉模糊,腳拇指下也被磨出了大顆的水泡。
被緊裹了整晚的腳掌透出窒息的紅塊,與原本白皙的膚色明顯分了區。
她鼓起勇氣撐合腳掌放鬆,傷口和緊繃的筋脈撕扯,疼得她無聲地齜牙咧嘴,眼睛都眯了起來。
突然程慕感到腳踝傳來一陣溫熱,睜開眼看到單膝跪在她面前的周宴珩,正把他的雙腳託放在腿上。
他修長的手指覆在她腳上,指尖的些許涼意只讓她覺著它滑過的每一處都無比灼熱。
程慕難為情地想收回腳:“有些髒。”
周宴珩用力按住了她的腳踝:“沒想到我的妻子還是個忍者,以後不要勉強自已受罪了。”
他轉身翻找什麼,她才發現周宴珩似是把醫藥箱提了過來。
他細心地呵護著她,那副神情讓她望得出神。
突然傷口一陣劇烈的刺痛讓她咧著嘴冷汗直冒。
好疼,這不是夢,他真的在照顧她。
周宴珩停住手裡消毒的動作緊張地抬頭看她:“弄疼你了?”
“沒有。”她皺著眉搖頭,內心害怕如果說了很疼,是不是眼前溫柔的人就會消失。
他見她咬著唇忍得辛苦,柔聲安慰:“讓你受委屈了。”
重新低下頭,手上的動作放得比剛才還慢,不間斷地給那破皮處吹涼氣緩解。
她鼻尖一酸,眼眶溼潤,他這份溫柔,對她來說過於受寵若驚。
三年來她從未覺得委屈,只是愛而不得日夜蠶食著她的心。
程慕往前俯身忍不住靠近他,為了看得更清楚眼前周宴珩對她的照護和關心。
他垂著眸動作仔細又認真。
這一刻讓她錯覺,她才是他心尖上的那個人。
她出神地凝望他,目光從深邃的眼睛滑過高挺的鼻樑,落在他因專注輕抿的嘴唇。
心跳突然加快了節奏,一股莫名的衝動湧了上來:“周宴珩。”
周宴珩疑惑地抬起頭。
程慕伸出手輕輕摟住他的脖頸,不受控制地吻了上去。
她的柔唇緊緊覆在他的唇瓣,包含了她對他的愛意,也耗盡了她的勇氣。
周宴珩瞳孔睜圓,愣了好一會兒,眸底的神色愈發閃爍,環住她的腰,抬手扣住她的後頸加深回應吻得霸道,任唇齒糾纏交合。
“嗡嗡嗡!”
茶几上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震動起來,一遍又一遍響了又響。
程慕睜開眼清醒地回了神,就像做了虧心事般,趕緊推開周宴珩,遮著溼潤的唇別過頭去:“你電話響了。”
周宴珩黑著臉接起電話。
“周總!海外分公司傳來緊急會議!”手機裡響起孫一黎焦急的聲音。
心情不爽的周宴珩沒有立即接話。
“周總?喂?聽得到嗎?”好不容易打通的電話,孫一黎鍥而不捨發起呼喚,全然不知自已做了什麼。
“知道了,你這個季度的獎金沒有了。”
孫一黎一頭霧水:“啊?”
沒等他再接著說話,周宴珩用力地摁上結束通話電話的圖示。
他收拾好醫藥箱站起身,低頭看耳根紅了一片不敢和他對視的程慕。
唇角勾起伸手撫摸她的腦袋:“你先休息,我去書房開個會,今天辛苦了。”
深沉的眸底隱藏著連周宴珩自已都沒有察覺的情愫。
周宴珩再忙完回到房間已是深夜。
程慕留了夜燈便早就累得沉沉睡去。
他躺在她特意留的位置,側著身子看她。
抬起指尖整理她睡得凌亂的額前碎髮,順著她臉龐精緻的輪廓劃過一次又一次,像是要不斷加深這幅畫面的筆墨。
他忍不住半撐著身子,將唇落在她的額頭,眼睛,鼻尖。
剛要輕輕覆上她的唇時,程慕睡夢中覺得臉上微癢,輕撓著翻身,嘴裡喃喃道:“傾川。”
周宴珩盯著她的臉,面色冷沉下來,眉頭不由皺起,傾川,是誰?
很快他拿過手機給孫一黎打了電話:“孫特助,查查程慕身邊叫傾川的傢伙什麼來歷。”
——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還是熟悉的刺鼻,安靜的住院樓層過道里,只有程慕重重的喘氣聲。
在學校還上著課的程慕接到醫生的電話,便直接請了假趕來。
楊離在一次放療過後,身體不可控地突然惡化了起來,
好在楊離又一次在與死亡的賽跑中獲了勝。
回到病房,看楊離躺在床上表情沒有痛苦的淡然。
確實和剛才護士說的病情穩定了下來。
程慕鬆了口氣,將買好的高湯和清粥輕手輕腳地擺在桌上,在開啟買來的雞湯時,封閉了許久的盒子將熱氣一併散發。
那股平時喜愛的香氣,卻在她的鼻腔裡產生異樣,一陣反胃噁心的感覺湧上嗓子眼。
她捂著嘴趕緊衝向衛生間。
難受的乾嘔過後她撐在洗手池前用涼水清醒,只覺得最近學校加班辛苦,又遇上母親突發情況,身子應該是超負荷了。
走出衛生間,看到床邊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周宴珩?
她向來獨立怕麻煩別人,便也沒有通知他。
“你怎麼來了?”
“媽突然惡化這麼重要的事怎麼不和我說?”周宴珩轉頭看她,眼裡有些不滿意。
“沒事,醫生說了,她可爭氣地穩定下來了。”
周宴珩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突然向她走近。
看到她臉上和髮絲上掛著的是水珠不是淚珠時,心裡放鬆下來,抬手用衣袖給她擦拭:“這麼大個人了,還和小孩子一樣。”
突然病房門口踹來木質物品敲擊的聲響。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