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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獨攬錦瑟年華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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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少年單乘一輛馬車,他時常出神地看著外面的景色。

黑色深沉的眸子,無喜無悲的神色,似乎成了他專有的保護層,因而別人很難看清他在想些什麼。

顏詩龍現在真有些哭笑不得,甚至有點後悔當初為何沒有問出這樣一個問題:請問閣下,你的仇家、冤家有幾何?

這一路上,黑衣少年遭遇到四次麻煩,其中兩次與他在懸瓠城臨時做賞金獵人有關,另外兩次是之前遊走江湖時與人有了過節。

黑衣少年來者不拒,均是拒絕了顏詩龍的好意。

從這點來看,黑衣少年是一個講義氣的實誠朋友。

接踵而來的打架,難免在身上再添上幾道傷痕。接過顏詩龍遞來的止血藥後,黑衣少年會找個偏僻的角落或者馬車上自行敷上,彷彿對他來說這一切也已經司空見慣了。

但看見顏詩龍的眼裡,卻是不免生出幾分同情和憐憫。

他有時會替少年問自已:這樣的日那一天才是盡頭?

然而,沒有答案。

是的,沒有答案。

畢竟,他不能替黑衣少年作答。

半路客棧裡再次浮出的內廷幕的殺手,像是突然間失去了蹤跡。這讓裴行儉和老賀不得不打起精神,謹慎防備。

為此,顏詩龍和老賀半開玩笑地說,指不定進了江夏城便可能出現。

殊不知,事情往往經不住唸叨!

臨近江夏城,顏詩龍的心情變得惆悵不安起來。

那個讓他心心念念、思緒菲菲,想見到又害怕見到的人,已經離自已不遠了。

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木菱華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異樣,但由於不瞭解各中緣由,加上心上人不肯就此吐露些許心聲,她也就體貼地莞爾一笑,裝作不見。

未曾想,事情突然發展到了此等地步,顏詩龍也是無可奈何,苦笑不已。

離開京都前,他還在刻意避諱著二小姐,對自已深埋於心的心意。時刻告訴自已,此生此世與那衣雪飄飄的姑娘相伴一生。可謂,一生一世一雙人。

天有不測風雲,情有瞬息際遇。

現在倒好,無意中邂逅了身邊的姑娘。因緣際會下,與其產生了難以割捨的情愫。想及此處,惆悵之意不無充斥心頭。

但是,該做的事還得去做,該見的人永遠避免不了!顏詩龍只能這般安慰自已。

......

江夏城,橫跨南北,溝通各方,是玖江中段之上的一座交通、文化、商業名城。

曾有詩家書雲:江夏一草度前程,萬載文華寄後生。其歷史文化底蘊可見一斑。

江夏城繁華喧囂的一天,隨著西山的夕陽也落下了。

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

縱橫排布的江夏城主街,不約而同地換上了另一種活色生香的夜場景。

晚風鋪撲面迎來,穿過浸著汗液的衣衫,頓時倍感提神的舒爽。街道兩旁柳樹的枝葉,在六月的夜風中搖曳生姿。

隨著進入最熱的時節,晚間作息的時間也隨之推遲。晚餐過後,人們圍坐在院子裡、街巷中,一邊納涼、一邊聊著家長裡短。

對於衣食無憂的地主豪紳、官家老爺或者有頭有臉的商賈大戶的少爺小姐來說,這段時間才屬於他們。

一個挑著花燈的小販,吆喝著生意穿行於夜遊的人群間。

在身旁的路人看來,他已是竭盡全力表現出了一個靠此養家的小販應有的親和力,縱使這般仍沒有一個人上前應承他的生意。而他像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情況,不以為意繼續賣力地吆喝著。

一行馬車經過小販身邊時停了下來。

只見一個年輕的公子哥,下車走到小販身邊交談了幾句,從袖兜摸出幾枚銅錢,接過一盞閃著微黃燈光的八角玲瓏燈,遞到馬車車廂裡。

前輛馬車裡的黑衣少年,不明所以從車窗探頭覷了一眼,面無表情地將頭縮了回去。

車內的少年提著那盞花燈,笑盈盈地遞給身邊的姑娘。

姑娘半邊含羞半邊欣然地接過花燈,注視良久,心情猶如綻放光芒的燈芯一般燦爛。

馬車沿著街道向南繞行一盞茶功夫,停在了一處靜湖映照的別院前。此處別院,在江夏城雖然算不上奢華肅穆,但勝在靜雅別緻。

院前一方鏡湖映照當空明月,院後三院自成天地,樹木、景牆、跌水依次蜿蜒排開,小徑花樹相映成趣,亭臺小院星點分佈。

兩個夥計應是事先得到安排,麻溜上前招呼安頓馬車。身側一位矮胖的年邁掌櫃走上前來,拱手謙遜相迎。

黑衣少年側頭看了一眼裴行儉和老賀,並未從二人臉色看出什麼異常,遂暫退一邊等待正主上前應酬。

已然知道心上人來歷的木菱華,則是惴惴不安地跟在顏詩龍的身側,微紅著一張俏臉。

勿用多想便可知,憑著那等身份和人脈關係,事先安排此類瑣事也不足為奇。

茶足飯飽後,睏意繾綣襲來。

黑衣少年自覺地在下人的帶領下回房歇息。

顏詩龍走到木菱華的身邊,悄聲交代了幾句後,走進了自已的客房。

不知何時,別院的老掌櫃從前廳的一角飄了出來,湊到茶桌邊少年身前悄聲說了幾句。太師府一行三人對視點頭,起身離座跟隨向深院內室邁去。

待掌櫃通報退出內室後,裡面的人快步迎了出來。

“公子,老朽適才不便露面相迎,請多擔待。”一位齜須混白,身著黑色祥雲錦衫的半百老者,欠身展臂將三人迎入內室。

步入內室,一股古樸簡約、清新雅緻的氣息撲面而來。

說是內室,儼然與書墨學庵相差無幾。

一張暗沉硃紅檯面,在燭光的映照下愈發的深沉厚實。

檯面依次擺置著琉璃鏨金焚香爐,羊脂溫潤筆架山,青石秀雕雲硯峰,一尊細膩青瓷水盂...文房十二君子,悉數盡顯於此。

“梅伯,您太客氣了,喊小侄三笑即可。”還未就座,顏詩龍已執晚輩禮致意:”夜宵至始,該是詩龍一行叨擾了。”

從進門開始,老者並沒有冠以少爺之稱,也未帶姓氏,而是直接換成溫雅儒士習慣用的公子。可見老者與少年已是故舊熟交。

“公子無需多禮。顏氏與關木兩族素來交情廣厚,到此蔽宅,就當在自家府上...”話剛到此,老者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般,瞄了一眼對面的少年頓時掐住話頭,略帶尷尬的神色轉頭對著中年儒士和車伕老賀一一寒暄起來。

“裴先生,好久不見。再見先生風采,恍如昨日。”老者捋著齜須,稍頓一會,斟酌言辭說道。

“寒梅先生雅量,在下實不敢當。”中年儒士微微一笑回禮。

“關木家族七大掌櫃之一的寒梅先生,儒商氣概名不虛傳,老賀久仰了。”隨著,一個沙啞尖銳的聲音突然在內室響起,眾人皆是不覺一怔。

而後你看我我看你,半晌後才回過神來,不由彼此頷首大笑。

“先生過了,銅臭下等行當,老朽不敢受領吶。”老者看了一會這個面色不是甚熟的男子,稍停留片刻。隨著大腦的飛速轉動,還是記起此人,但一時半會想不起姓名幾何。

已經知曉事情先後經過的老者,微怔片刻後,帶著敬畏的語調感喟:“太師府真乃臥虎藏龍之地。”

稍坐不時,老管家敲門進來,親自為眾人一一奉上茶水。然後對著座上的老者與太師府一行人點點頭無聲退了出去。

一番看似互相恭維的寒暄後,內室的氣氛瞬時變得沉靜嚴肅起來。

“梅伯,”顏詩龍輕呷一口茶水,若有所思地輕聲問道:“不知道那三位可曾途經此處,還有哪一家三口...?”

老者還以為是顏詩龍耀詢問京都的情況,遂坐直身體,斟酌回應。未曾想,對方竟然問道這個問題,遂微微一笑,和聲回道:“哦!公子原來說這事啊!大可放心,那一家三口已經妥善安置。公子宅心仁厚,實屬讓老朽佩服。”

“梅伯,您客氣了!說到此事,終究還是因為我等而起,如若不好生安頓,小侄會愧疚難當。”顏詩龍頷首而笑,語氣誠懇堅定。

對於顏詩龍的回答,老者審視欣慰,輕捻著鬍鬚,微微點頭。

“寒梅先生,不知道京都現在情況如何?”見兩人攀談得差不多了,裴行儉正襟危坐,面色鄭重地問道。

“顏太師還沒有做出什麼回應,不過這裡還有一些事情,老朽覺得必要和幾位相告一番。”老者壓低聲音,逐字逐句謹慎說道。

“寒梅先生請說,是何訊息?”裴行儉淡然問道。

“幾位在懸瓠城期間,與鐵劍門的幾個晚輩發生了些許摩擦。那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找了與家族關係有牽連的江湖幫派出頭。這事應該是平南國得到稟報後,透過什麼關係捅到了太尉趙盛那裡。趙盛這個人一向囂張跋扈、目中無君,這下倒好,給了他打壓那幾個家族,安插自已心腹的機會。”

老者抿了一口茶水,用力皺起鬆弛耷拉的眉角,意有所指地繼續說道:“這看似是太尉趙盛主導的,實則在那幾個家族和朝堂對立的勢力看來,這筆賬無疑要記在太師府的頭上。”

“平南王的這一手何嘗沒有國相魏和元的影子。”顏詩龍眉頭緊皺,憤憤說道。

“公子說得沒錯!”老者放下手中的茶杯,往椅子上靠了靠,露出欣賞的神色,直言不諱地點到正題:“當下那幾個家族可能會礙於太師府的勢力,不會明面對公子不利。但暗中的冷箭可不得不防啊!尤其是,如果太師府採取大的行動,那就要更加小心。”

“謝謝梅伯,小侄明白!”顏詩龍頷首致禮。

“寒梅先生,還有什麼事情?”裴行儉垂頭思考了片晌,又問道。

“據關木家外線的渠道傳來的訊息,又有疑似內廷幕的勢力在暗中隱秘行事。”老者忽然驟停,看了一眼在座的三人,絲縷稍頃,繼而說道:“這次應該不是衝著公子而來,反倒像是在追擊什麼人。”

“嗯?”顏詩龍不明所以地看向裴行儉和老賀。

因為,當時的應對計劃,可是他們兩個制定執行的。要說可能得原因,她們二人應該清楚。

裴行儉面色淡然,沒有即刻回答顏詩龍的不解。

這種情況下,別人不給你明確的答覆,不代表你沒有帶著腦子。作為當事人的顏詩龍,自然而然也想到最近的異常。

這麼看來,成何找來的前夕,被人殺死在客棧外林子裡疑似是內廷幕的人,多半與此相關了。

想到此,顏詩龍嘴角微翹,餘光瞥了裴行儉一眼。

這便很明顯了,此中有個別的緣故,四叔和老賀在瞞著自已。

室內安靜了下來,該說的已經說了,也就沒噓寒問暖的必要了。

不過,在退出前,顏詩龍神色古怪的地留在了最後。

老者心領神會,先送二人前去安寢,待只有二人後,眉目舒展地笑呵呵問道:“公子,還有什麼事要問老朽嗎?”

見這老者似笑非笑地注視著自已,顏詩龍心頭一凜,仿似那渾濁深沉的眼眸能洞穿人心,他即刻轉過頭,鼓起勇氣問道:“梅伯...小侄離開京都已有月餘,不知道靜姝妹妹可好。”

隨著這句話終於說完了,他也輕緩地吁了一口氣。

“不瞞公子,自少爺離開京都後,小姐便跟著其他幾個掌櫃兄弟到處奔走,熟悉商行的情況。”見顏詩龍那躲躲閃閃的神色,老者會心一笑。心裡暗歎:只可惜顏少爺和小姐...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過轉念想到管家的稟報,說顏少爺還帶來一位年輕漂亮女子。

老者一時茫然,年輕人的事,還是留給他們自已解決吧!這份心那操的過來!

隨之繼續補充道:“可能過段時間,小姐就要隨老爺北上,接手打理北上的一些商行。”

“哦,是嗎?那便好...那便好。”

說罷,一老一少稍寒暄幾句,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當經過木菱華的客房時,看著裡面晃晃微動的燈光,和一道走來走去似是忐忑不安的人影,顏詩龍稍怔片刻,還是上前叩響了客房的門。

木菱華身著一件湖水綠的清涼薄紗裙,上半身胸前繡著兩隻嬉戲的水鳥,內襯搭一件外露藕臂的白色紡紗短衣。透過鏤空的花紋和織節處,隱隱可見白皙的肌膚和胸前隆起的兩團豐盈。

在微黃的燈光下,將她整個人映襯的娉婷溫婉、浮凸有致。

看來她是沐浴後準備安寢了。顏詩龍心頭暗道。

然奈何美人身上散發的馨香之味,還有足夠讓雙眼放光的驚豔一瞥,牽引著雙眸的視線在面頰和胸前上下移動。

要不是因為天氣太熱的緣故,加上顏詩龍與老者多說了一會話,出來見到木菱華的室內還亮著光,進而有失禮節地貿然叨擾。

顏詩龍斷然很難見到木菱華,現在這一身閨中私密貼身的著裝。

見到心上人火熱尖銳的目光,痴痴盤旋於身上的某些部位,木菱華先是雙頰燥熱頓起,迅速蔓延至玉頸香頸,接著反應遲緩,再是“呀”的一聲輕微驚叫,雙手抱胸背過身去鑽進了室內。

真可謂,好一個羞字了得!

郎有情,妾有意。

最難在那一抹嬌羞,怦然心動時!

奈何,當顏詩龍從木菱華手裡,接過一張方寸大小的褶皺紙張,他的身體驟然冰冷,捏著紙條的手顫抖起來。

紙條上工工整整地寫著一排雋秀的字:

君說歸期未有期,獨攬錦瑟年華逝。有朝再見君面時,佳人坐懷恨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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