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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沙盤遊戲•匿名外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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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隆冬向陽的午後,一陣緊促的門鈴聲,在秋婆的應付下,一陣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從樓梯間傳來。

來人面紅耳赤,雙手猛搓,打著擺子。

“請問你找?”

“對的,我就是找你,徐先生。”

他坐下後,徐百九端去了一杯熱茶,來人一飲而盡。

“看得出你有什麼很匆忙的事,說吧,發生了什麼?”

“我經歷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我希望在你這能尋求到答案,我好像遇到了什麼東西了。”

“你是指……?”

“嗯!”

男人接過第二杯茶,開始講述著自已的遭遇。

他說還真見過那玩意兒,從小就能看見,他爺去世前他就看見有人經常來家裡,這些人有說有笑但奇怪的是家人都不搭理他們,後來才發現原來是家人看不見他們!

“真的假的!”

“你知道吧,”他說“那會兒我跟我娘說今天有人來了,在屋裡坐了一上午也沒人搭理人家。

我娘壓根不聽我多說一句,轉身就去找筷子來抽我。

我後來跟我爹說這事時他也不在意,老是告訴我小孩子家晚上要早睡,要好好吃飯,要聽孃的話就沒事了,

可他從來不聽我說下去。他每年都是大年回來,開春了離家,

在我有記憶以來我跟他說話的時間都湊不滿一週。

倒是我娘經常找神婆來家裡,神婆來了,帶來一大堆柳柳枝枝,

又唱又跳,可還是趕不走他們。”

“他們?”

“後來神婆不來了,我問娘她怎麼不來,他們都還沒走呢,

每當這時我娘就去找柳條抽我,雖然不痛但每次我都哭得厲害,

我爺聽見自然就來護我,我哭得越厲害他越心疼,他那時頭髮全白但精神得很,

他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給閣樓上的鴿子開門。

那群鴿子聰明得很,賣出了又飛回來,我爺老喜歡它們了。

他每天都往閣樓上爬,他爬他們也爬,他們也不跟他說話,各玩各的,天亮來天黑走,

那段時間天天來,有時晚上也在,那會兒我經常生病,我娘就去找神婆,

神婆來了他們就在神婆後面站著,神婆走了他們也跟著走,我這才病好些。”

“他們?”

我起著雞皮疙瘩,但他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嗯,神婆沒走幾天他們又回來,有時坐在灶上,有時趴在牆上,有時又騎在我爺頭上。

到這時我就會喊他,我說爺你肩膀上有個人,每當這時他就罵我狗孃養的,

後來我再看見時就再也不告訴他了,生怕被打。

我記得我爺死那天他們就沒來了,直到我爸第三天趕回來時他們才來,他們在我爺的棺材邊站著,一站就是一天,

我和他們說話也不搭理我,他們看不見我,就像人們看不見他們一樣。

直到我爺下葬那會兒,先生給了我一張黃符後就再也沒看見他們。”

“先生?”

“就是超度死者的道士。”

我說:“會不會是你看走眼了,哪有這種事,你說的那些人是不是夢裡出現過只不過你記錯了。”

“怎麼會,我從不說假話的,我後來長大了也能看見,但只是偶爾,我聽別人說是我三把火燒得旺所以不經常撞見。”

“這麼冷的天三把火早滅了……”

話雖這麼說但我心裡還是挺動搖的,我覺得以他老實內向的性格是不會說假話的,但我接受的教育告訴我這絕對是不可取的。

“我不騙你們,”他說“我之前在工廠,那個車間光線暗,也很溼冷,給人的感覺始終都不好。

我日常做著自已的工作,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進行著。

一次在工作中我餘光裡瞟見了一個人的腳,我連忙轉身,果真有一隻腳在身後,可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

我圍著那片區域跑一圈都沒發現人,我回到原地時整個人都癱了,腦袋嗡嗡的,雙腿發軟,

腳不聽使喚邁不開步子,我一個踉蹌摔了下去,腳流了好多血,

那血很快結疤,沒幾天就好了。

更糟糕的是我每天回到住處等著我的就是無窮無盡的恐懼,

我甚至不敢照鏡子,我的心不光被困在了房間裡,它甚至走不出我的身體。

天黑時我就把被子蓋過頭頂,我不敢把面板暴露在黑暗中,我一閉上眼睛那隻腳就會出現在腦海裡,

無論怎麼努力都揮之不去,它像是一個影子就那樣深深的烙在腦子裡,無論我怎麼努力都忘不掉。”

“還有這事!後來呢?”徐百九顯然來了興趣。

“因為受傷,扶著我回去的人在一次聚餐後被車撞死了,

說來也巧,平時滴酒不沾的他那天喝成了酒鬼。他起身時是走不動的,幾個人架著。

但一上了馬路他就來了精神,跑得飛快,像是馬路對面有人在對他招手一樣,他跑到中間停了下來,

那時一輛按著喇叭的大貨車徑直朝他駛來,根本剎不住。

我們大叫著可他就是無動於衷,等大夥反應過來為時已晚。

他整個人被撞飛幾米高,最後撞在了路旁的電杆上才停住。

大夥湊上去時他早已沒了動靜,一隻腳不見了蹤影,血肉模糊。

他整個人都散了架。後來我辭職走了,刪盡了那段時間認識的所有人,我覺得是自已給他帶去了厄運,我該死。”

說到這,這個叫納蘭的人開始壓抑起來,他臉部細微的變化體現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感。

但在我看來這就就說不過去了,畢竟整個悲劇的發生是在意料之外的,與他並無多大關係,不過我猜測只是因為他目睹了當時的悲劇從而產生了陰影,久而久之成了一道疤。

看他這麼自責,我倆不忍心的任由他跑題。

他說:“我出門那會兒正直大冬天,身上湊足了好幾百塊,那是賣豬賣狗換來的錢。那是我娘走的第二年,按理說當時外出務工的人都返鄉了,可我爹兩年沒回來,我在家除了餓死就沒別的路,所以立秋以後我決定好外出看看。

我扛著麻袋去火車站買了張去內蒙的票,據我所知我爹之前就在那挖煤,也有可能是山西。

但我認為只要運氣好的指定能撞見他。

我登上了車,我從來沒坐過那玩意兒,我坐了幾天就下了車,

一出站我驚呆了,這哪是內蒙啊這分明是中途站。

我計劃再買一張票去內蒙,一模兜才發現錢早被摸了,另一邊的兜也只剩幾十塊,它們被我捂得暖暖的揉得皺巴巴的,可我畢竟要吃飯吧,於是最後它們被我用得一乾二淨。

還好的是中途站是一個小縣城,我最後餓得實在沒辦法只得在麻袋裡換一身乾淨點的衣服,找一家飯店去要飯。”

說到這納蘭向徐百九要了根菸。

他點燃煙繼續說:“這家飯店就開在醫院旁,我觀察過每天去要飯的人不少,有從醫院出來精神失常的,也有一些是跑出來走失的病人,當然大部分是沒找到工作無家可歸的人。

大家每天聚在天橋下圍著一堆火烤著,我就混在其中跟他們一起。

還好的是大夥都不排斥新人,對於新進來的人大家都不喜歡也不討厭,起碼晚上在橋下擠著睡還要暖和得多。

這些都是我後來慢慢摸索到的。

就這樣我們每天按時要飯,一天只去要一次,就瞅準中午那會兒。

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進去,趁他們還沒收盤子時開口就要,有時運氣好能碰著沒吃幾口剩得多的,有時運氣差只能喝點湯,不過還好至少有一口算一口。

大家吃完就回橋下,去路邊撿來木柴跟塑膠焚燒,這地方又髒又臭反正城管是管不著的。

下雪了大夥就擠在一起誰也不嫌棄誰,誰也不抱怨在最外圈,只要中間的人忍不住上廁所回來就會排在外圈,之前在外圈的人自然就會一點點往裡靠攏,這種時候就要看誰憋得更久了。

那年冬天就這樣慢慢過來,我頭髮越來越長,又亂又髒,經過一個冬天大夥都成

了長毛怪,後來不知聽誰說的頭髮可以賣錢,於是大夥紛紛排著隊去剪。

我記得很清楚我的第一筆收入就是這樣得來的,主要是頭髮夠長髮質也好,老闆看我年齡小多給了一塊。

後來我拿著錢離開了橋下,我去買了雙鞋子,我去醫院裡找了套別人不要的衣服,我穿著新裝在醫院裡待著,找個沒人的地方一待就是一天,”

“醫院很忙,每天都有人進進出出。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不吃東西有人夜裡大鬧,也有人因為騙錢被別人追著跑。

我在醫院待滿了整個春天,困了就找個角落睡反正也沒人攆,餓了就去腸胃科的病房外待著,總有人不吃東西往門外放。

為了不讓我看起來像個乞丐,我每天都去廁所洗臉,東西可以不吃但臉必須洗,我要把自已打理得不像要飯的,也許只有這

樣才能繼續在醫院繼續待著,”

“我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在醫院開始的,那會兒正直入秋,換季給人們帶來的感冒使醫院病人急劇增加。

我日常在腸胃科走廊待著,撿著人們不要的飯菜。

可後來腸胃科的走廊擠滿了加塞的病床,我沒了地方可待只好去別的科室逛逛,我

找到一間放保潔用品的地方住下,躲在角落裡睡覺,一睡就是一兩天。

剛開始那個大姐見我就攆,但後來實在攆不走也就此作罷,一來二去她也習慣了我的存在。

有時回來還會跟我說話,她問我家住哪裡,怎麼來的,家裡都有什麼人。

每當這時我就語塞了,畢竟我一年多沒與人交流,一開口就忘了怎麼說話,這導致我半天支不出聲。

大姐心好為人善良,以為我真是個啞巴,

後來她乾脆時不時給我帶點吃的喝的,她說她兒子如果當初不出車禍的話也像我這麼大了。”

“大姐工作之餘就會回來,一天看我幾次。她說我年紀輕輕應該找份工作,不然哪天餓死在這房間裡也沒人知道。

我點頭接受她的話,吃著她給的東西,感受著她給我的母愛。

後來的一天大姐找來了保潔衣服叫我換上,她說之前一起工作的人走了,叫我跟她一起幹活。”

“後來我與大姐一起拖著走廊的地,收拾著病房裡的垃圾。

起初我以為她只是讓我幫忙而已,直到一個月後她給了我一筆錢並說這是我的工資,那會兒我才清楚大姐是給我找了份工作。

我幹著這份工作,按月領著薪水,生活慢慢的有所好轉。

後來的一天由於人員調動,我被調去了急診大廳。

管事的看我年輕有力,說拖地可惜了,於是叫我去擔架隊抬人。

我呢也聽從安排,只要有事做有錢拿做什麼都行。

剛開始還不適應,每天都跟著隊伍出出進進抬著從救護車搬下的病人,這些人大多是外傷的多,這給我造成了不小的陰影,我見過了很多從未見過的血腥。

一個月後當我領到薪水時卻傻眼了,原來這份工作比保潔要多得多。

我拿著工資給保潔大姐買了吃的穿的,她說傻孩子,你給自已買就行了還給我買啥,她一邊說一邊哭,她說她就一個兒子,後來出車禍死了,她說我就像是她的兒子一樣乖巧懂事。”

“我在擔架隊幹了一段時間後管事的找到我,他說我幹活踏實也很用心,給我介紹份好工作。

他讓我去病房做護理,那個工資要高得多。

剛開始我並不知道護理是做什麼的,我去了才知道原來是給那些下不了床的病人餵飯喂水,端屎端尿,有時還要負責給他們翻身,以免同一個姿勢保持太久。

我所負責的這個病人是一名中年男子,我過來時他剛從手術室推出來轉到病房內,昏迷不醒。

我負責注意他插尿管的袋子,只要超過一個刻線就放在盆裡倒掉。

除此之外我還要給他擦著身體,保持乾淨通風。

剛開始的幾天工作按計劃進行著,一切都還順利。

一個星期後男子醒了,他見到我第一眼是,小子,我認得你!”

“那會兒我已經開口說話了一段時間,只不過還很結巴,發音也不準。

我否認了與他相識,但他說的話再次證明他是認得我的。

經他一說原來是醫院旁邊的飯店老闆。

他說因為我要飯那會兒年齡最小個頭也不高所以印象深刻,他也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再次相遇。

他說我沒去飯店後曾以為我死在了外邊。

後來我倆聊了很多,我跟他說著保潔大姐的故事,以及我工作的由來。

那會兒我剛過13歲。”

納蘭又要了根菸繼續說著這段難忘的經歷。

“老闆說我年齡雖小,但難得這麼成熟,他非常喜歡我。

在那段做護理照顧他的日子我們相處很好,後來他出院了,告訴我如果想去店裡就隨時找他,他會給我安排一份差事。

我考慮到這事得跟保潔大姐談談,於是後來我找了她。

大姐很不情願,她說那樣的話就再也看不見我了,在這兒還可以天天見著我,像是見著她的兒子一樣,只要看著我活蹦亂跳的比什麼都好。

我說大姐你放心,無論在哪我都不會忘記你,我一有時間就會來看你。

大姐一邊聽一邊哭,一百個捨不得。

大姐的不捨讓我決定留下來,而後來我才知道那段時間成為了大姐與我相處的最後時光。”

“那兩個月我幹回了保潔的工作,跟大姐一起上下班。

我們的工作量不是很大,但上班時間長。大姐跟我說他兒子生前最喜歡吃的就是黃燜雞,有機會她一定做給我嚐嚐。

終於在後來的一天,大姐早早下了班就不見了蹤影,等我收拾好保潔用品回宿舍時大姐叫我去了她的宿舍,

她宿舍還有另外幾個大姐,她們都坐在一塊等著我。

她們見我來都很開心,大家歡迎著我,給我盛飯倒水。

大姐說今天是她三十五歲的生日,特意做了黃燜雞讓大家嚐嚐。

難得有這雅興,我也不客氣的大吃起來。菜很好吃,像是我娘做的味道。

這個下午是我感受到的唯一最輕鬆的時刻,大家有說有笑嘮著家常,很自然也很難忘。”

“我不知道的是這個下午過後曾有一段時間都沒見過大姐,她好像就此消失,招呼也沒打。

我去找別的大姐打聽訊息才得知她回老家有事,不過那時候她沒用電話,我無從聯絡。

後來發生的事證明她們都騙了我,那是在半個月後,我在醫院再次碰見了大姐,只不過……”

納蘭緩了緩,呼吸有點急促,眼睛有點溼潤,他一根接一根的點著煙,有些哽咽。

“只不過我見到她時她正躺在病床上,她的頭髮早已剃光,第一眼還不太好認。

我是從她手上戴的紅繩認出來的。

起初她還不承認,非說我認錯了人。

直到我喊了她一聲娘,她再也控制不住了,她哭我也哭,她抱著我說不出話。

在我看來她就像我娘一樣那麼嘮叨而又善良,如果當初不是因為她可能我早就餓死在了保潔室。

那時我終於明白,原來她的生日那天過後就要做化療,那頓飯也是她做的最後一頓。”

“不用問我也知道她所剩的時日不多了,我決定了要在最後的時間裡好好陪她。

剛開始還好,她能下床,生活還能自理。

她說她想吃水果我就出去買,想要什麼我都去買來。

她想吃黃燜雞我也去買,每次買回來她都吃不了幾口,並點評著這些這道菜哪些地方沒有做好,哪些東西放多了放少了。

每到這時我就說,娘啊,再不吃待會兒就冷了更不好吃了。

她每次聽見我喊娘她就開心的笑起來,她笑我也笑。”

“在幾天後病情開始惡化,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問著醫生要不要忌口,醫生給我的話是她想吃什麼你就買什麼吧。

後來她下不了床,說話也困難,我找了個女護理跟著照顧,而我則隨時準備出去買一切她想要的東西。

她雖然很痛苦,但只要我在身邊她就會裝作很輕鬆的樣子對我笑,哪怕她後來已經完全說不了話。

後來的一天她半閉著眼讓我靠過去,我

靠在她的臉上,滿是眼淚。

她呼吸很慢,輕聲對我說想吃一份黃燜雞,我吃肉她喝口湯就好。

我說好!

於是我拿出手機開始點外賣。

她攆著我讓我出去買,我死活不答應,我哭著點好了外賣,用她的手把我的頭抱著,我靠著她的臉再也忍

不住哭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醫生拉開,他們找來了擔架把她抬走。

醫生對我出示著大姐的遺囑,上面是我看不懂的字,但我知道這份遺囑是她請人寫的,那歪歪扭扭的名字也是她自已籤的……”

“她被抬走後,我在醫院走廊坐了一晚上,我吃著那份黃燜雞,可嘴裡全是苦味。”

“後來我離開了醫院,在門口撞見了飯店老闆。

他說他來買藥順便看看我還在不在。

我見到他時差點沒忍住摔下去,他扶著我,把我帶回了飯店。

我一進他的辦公室就哭了出來,我哭暈了過去,醒來時在沙發上。

他給我倒著水,問我事由。

可我一個字也開不了口。

後來我在飯店當侍者,為老闆幹活。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忙碌的工作讓我緩和

了很多,我發現只要忙起來思想就沒那麼勞累。

關於大姐的事我也在慢慢釋懷,但我在她生日那天吃到的味道永遠也忘不掉。

後來老闆不知在哪搞來了訊息,他知道了我在醫院發生的所有事情,他時常找我談話,開導著我。

第二年他的飯店破產時他對我說,你以後無論走到哪裡都給我報個地址,你的電話也不要換了,以後我們還會見面的。”

“我離開飯店後每到一個地方就給老闆報地址,偶爾打電話講著最近的工作與生活,我們只要一打電話就會談很久。

而無論我在哪,都經常收到黃燜雞的外賣,這件事持續了八年,一直到現在。”

聽到這,我倆被這故事深深地震撼到,這真是一個可憐的人啊。

徐百九安慰著,你老闆是個好人他一直在給你點外賣,讓你在哪都像是有大姐陪著,而大姐也一直都在,只是換了一種方式照顧著你。

可納蘭說:“我與老闆已經好幾年聯絡不上了,外賣不是他點的。”

說著,他翻出手機,而他的通話記錄,除了外賣以外就沒有別的電話打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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