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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牧童與他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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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工大學前街盡頭,一家顯得俗趣暗淡實則內部奇麗夢幻的精品屋低調開業,也許還未逢週末的緣故前幾天門庭冷落,店外打了好盞燈光也是無人問津。

秋子舒了口氣,支著下腮,回首往昔何來這麼悠閒時光,一時間竟覺得好生無聊起來。玻璃櫃上的精品散發光鮮亮麗,乍一看去都似有雙明媚的晶眸注視著自己,她想去了解背後的故事,但上班時間應盡待客之責,何況剛上任不久呢。

不去顧慮太多非自我因素,對於現在的狀況,已經非常自我滿足了,甚至顯露有些懶散,不然此刻還在外面頂著大太陽。

四顆音響分別裝在天花板的各個角落,正放著某歌手令人愜意的曲子。

這時一個男生駐足門外,手趴到門窗上,瞳孔直直地凝視店內一切,似乎這裡面的世界令他神往。秋子振起精神準備上去開門迎接,但一個女生抓住男生的肩膀,一眼沒愣就把他給拉走了。

秋子臉色瞬時灰了一半,她看見那女生身上簡約的短袖和清爽百褶裙,手上掛著一支奢華別緻的包包,心裡頓感迷茫,與如今這美妝世代相比,把精品屋開給大學生的商業行為好天真幼稚,難不成要男生成為這的主流客人嗎?

叮鈴鈴....

店裡終於迎來了第一個顧客,是一個奶灰色短寸的高個子男生,他修長的灰白休閒褲和藍色T恤搭配得很是清爽。

“你可算是來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無聊~”秋子舒了一口長氣,就好像被解脫。

“姐,你就是在這上班呀。這生意肯定很好吧,你以後可得關照點我喲~”

果然是反向設定嗎?至今給予肯定的還是兩個男生。原來這大男孩就是秋子的堂弟,名叫“牧童”,他對這店內的陳設表露出地尤其驚喜,彷彿別見新天。

“你還說呢,我到現在連一個客人都沒看到,說不成還得你來關照我呢~”

秋子一表無奈,而令她憂中生喜則是牧童手裡捧的一隻漸層貓,毛色黑灰相間,肚下是灰白,尾巴長而肥寬,乍一看像只海參,不是太招喜,但為公貓也不失幾分英氣側漏。

“誒~你這貓哪兒來的,好醜喲。”

秋子反覆用力地推顯它的灰層,看樣子卻又嫌棄又喜歡。

牧童把貓託入她手裡,說:“我們宿舍的阿姨不讓養,看來只好先放你這寄養了。”

“你都不替你姐著想,看看這些寶貝,一個個細皮嫩肉弱不禁風的,把它放任在這兒,我的店可能一夜之間就毀了。”

貓咪很輕易地跳到高櫃檯上,以最大程度張開它狼般的嘴,露出四顆尖銳的利齒,似在展現它嫻熟的身法與高雅氣質。

秋子順手將音響關掉,一雙探索、恐懼的目光,看這隻貓跳到這又跳到那,每一動作都踩在心坎之上。不過貓兒的腳只和動作輕盈,毛髮又特別的柔軟,也沒有亂打亂撞的衝動,這才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見牧童從外面帶了兩瓶飲料進來,秋子問道:“這貓你從哪兒找的?我還沒見過這品種的貓。”

牧童坐到桌前一瓶飲料一口飲盡,突然露出非常詭異的臉色,說道:“前陣子我們哥三個去外面吃飯,吃的很晚,學校門早關了,我們就從後邊翻牆進去,在穿過小巷子那,突然聽到身後有貓的叫聲,你知道嗎,當時那種情景還是有點瘮人的,不過回頭看看也就一隻黑貓而已。當時月光稀薄,除了兩隻像寶石一樣的眼睛,看不清它的身子,我走在後面,它就一直悄咪咪地跟著我,趕都趕不走。奇怪的是它爬到我身上,我卻摸不出它的身子,可又能看到它眼睛裡的光點附在我身上,像魂魄一樣。”

牧童睜大了瞳孔,越說越帶勁,突然秋子噗呲一聲,反倒被他這副假正經的樣子給逗笑。

“你笑什麼?是真的喂!”

“那後來呢?後來呢?”秋子有些好奇了。

“後來,它在我身上轉了兩下子就溜了,沒再跟著我,但是第二天早上,它居然睡在我的椅子上,那天晚上我一進宿舍就把門關了,也不知道它怎麼進來的,是不是好詭異啊,哈哈~”

秋子看了看那隻貓,它雙手縮在下面悠閒的臥著,面朝兩人炯炯有神,好像聽得懂他們的對話似的。

“你那天是不是喝酒了?”秋子輕輕問道。

“好像 是喝了點。”牧童抿了抿嘴,他知道這是秋子很忌諱的事情。

“難怪了,你酒量不好還喝,喝了一點就產生幻覺了,以後可不準再喝了,知道不咯。”秋子拍了拍牧童的頭,卻是很溫柔的。

“喵~嗚~”

貓咪發出輕柔的細喃,尾巴在一個半身雕塑上左右輕拂,它身上散發的獨特氣質,讓秋子有點脫不開視線。

那半身雕塑胸前掛著一塊刻有印記的銀牌,圖案是“(”與“)”首尾相連的弧狀,像是一彎月牙懸掛在另一個月牙之下。

牧童又說:“而且它都不用吃飯的,十幾天了我都沒給過一點吃的。”

秋子聽到這,突然又起了牴觸的心理,看著那貓對這些精品愛不釋尾,覺得是在暴殄天物。“它既然是隻野貓,那當然是去外面撿吃的啦。你快把它抱下來呀,這些東西弄髒了就賣不出去了。”

牧童把貓放桌面上,順著它的毛髮,五指在它的腦袋和脖頸間撓來撓去,兩者都顯得十分祥和,其實十多天的相處,牧童已經把它當成是自己的愛寵了。

秋子微笑地看著這一幕,沒想到素日裡貪玩的他竟然能細心的對待起小動物。

“姐姐,你就可憐可憐它嘛~難道,你忍心看著這麼可愛的貓貓露宿街頭麼?”牧童苦苦的皺著眉頭,充盈著訴求的眼神。

“我這可容不下這麼活潑的生命,它一個不小心,就會造成連環破壞,你知道蝴蝶效應麼,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份輕鬆點的工作。”秋子表現的很不樂意,卻是很自然地去扶正那些貓咪拭過的精品。

其實也並非是嫌棄,這貓兒確實表現挺乖巧的,但是出於對商品破壞的隱患,還有剛從事這種服務行業的壓力山大,實在沒有精力去照顧這些小動物了,除非,再招個店員,唉得了吧,照這樣子不倒閉都算好的了。

牧童向貓挑起質問的口氣,說:“你保證不會搞破壞,對吧?”

對於這個迷惑行為,秋子覺得無語,可沒想到貓兒還真應了兩聲,還在面前瘋狂點頭。

牧童笑顏頓開,歡呼著:“你看,他都保證會聽話的了。”

秋子竟還有些納悶,那貓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也似在等待她的肯定。

“要不先放兩天吧,我會再回來看的。”說罷牧童斷然揚長而去,又在門口來了聲囑咐:“對了,你就叫它‘阿喵’吧,祝你們玩得開心,喲吼~”

他笑的可是輕鬆愜意的,倒把他姐給氣到了渾身一軟。

“這臭小子,淨會欺負你姐...”

無奈看著這隻左右閒邁的長貓,只嘆她弟年少氣盛多秋事啊,虛晃一下,貓飛快的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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