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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清華齋、養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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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月坐在千祥閣的主廳內喝著茶,林照月攙扶著王氏姍姍來遲,嘴裡還柔聲地說道:“娘,您這背上的傷還未好透呢,應該多休息才是!”

轉頭地瞥了一眼林江月道:“六妹妹,有什麼大不了的事,非得來叨擾母親?”

“無妨無妨,你六妹妹可是咱林家的嫡女,又是人們交口稱讚的才女,還是舒王的…的…知己呢,切不可怠慢了!”王氏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堆諷刺的話。

林江月可不慣著他們,直截了當地說道:“我是來要嫁妝的!”

“嫁…嫁妝!哈哈哈……你還未及笄就想著要嫁妝了?這話說出口,我都替你害臊!”林照月站在王氏身邊一臉的鄙夷。

“我孃的嫁妝!這麼多年的營收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林江月瞪了林照月一眼,隨即收回目光,嘴角一勾,吹了吹茶杯中漂浮的茶葉淡淡地說道:“聽說,母親在外面放了許多印子錢,不知道這本錢都是哪裡來的?嗯,也不知道我爹知不知道這事,他好像在李姨娘那午休呢,現在去打擾他也不太好,母親…您說呢?”林江月放下茶杯緊緊盯著面色鐵青的王氏。

王氏臉色凝重,林照月想要說著什麼,卻被她按住,頃刻間面色恢復如常,微微一笑道:“你們父親公務繁忙,這點小事就不要煩擾他了,以後姐姐留下的田莊鋪子就由六丫頭打理吧,你孃的在天之靈也能安心了。”

“那就多謝母親如此通情達理,以前的營收就當是我娘這個嫡母送給四姐姐的嫁妝了!”林江月微微欠身施禮,瞥了一眼林照月轉身離開了。

王氏也算是個聰明的,既然林江月沒有趕盡殺絕讓她把前面的吐出來,也沒有將她放印子錢的事告訴林道成,那她也不能抓著這些東西不放了。

只是這一口一個嫡母地稱呼她親孃,明擺了就是來噁心她的,而且這些東西原本打算留給照月做嫁妝的,現在被這丫頭要了回去,心中實在憋悶。只盼望著明年的選秀趕緊將這個災星收了去,這樣林家的財政大權就能重新回到自己手中了。

王氏看著林江月離開的背影,狠狠地咬著後槽牙,卻又無可奈何,只能趴在照月的身上嘆氣。

得了母親的嫁妝後,林江月去了一趟城南,將那裡的一間茶水鋪子改裝成了童學館,免費讓這一帶窮苦人家的孩子讀書識字。

不消兩日,茶水鋪子就開始叮叮哐哐地重新裝修了。

豔陽高照下林江月正拿著圖紙研究,方修遠拎著一摞文書走了過來。

“林姑娘,你這是在裝潢茶水鋪?”方修遠看到林江月倒是有些意外。

“啊?是…不是,這茶水鋪不做了,我打算裝修成童學館,免費讓這一帶的孩子們讀書!”

“讓孩子們免費讀書?”方修遠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位林姑娘先前救了金鱗觀受困女子,現在又要開設免費的童學館?

林江月的話讓方修遠大為震驚,他讀了那麼多年的聖賢書,如今思想覺悟和行動力竟不如這小女子的萬分之一,實在慚愧。

頓時敬佩之情油然而生:“那…可有請到合適的夫子?”

林江月撓了撓頭說道:“還沒有,我也不太懂教育方面的事,請夫子需要很多錢嗎?”

“不需要很多錢,我的意思是…姑娘若不嫌棄,小生休沐時可在童學館免費教授學業,還有我的幾位同窗好友,只要管他們一頓飯食即可。”方修遠激動地說著,期盼的眼神緊緊盯著林江月,他出生於此自然也希望能為街坊鄰居略盡綿薄之力。

“好啊!你學識淵博,又住在這裡,讓你做院長再合適不過了,來來來,這些都交給你了,缺錢了找我,其他事你說了算!這兩天可累死我了!”林江月欣喜萬分,立馬將手中的圖紙遞給了方修遠,又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塞到他手上。

“姑娘如此大義,我方某人自當竭盡所能不負重託!”方修遠放下手中的書冊,對著林江月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接下來幾日,由於方修遠和幾位同窗的幫助,童學館很快便裝修完善,陸續開始接收那些貧苦人家的孩子。

“清華齋?你這幾日就是在弄這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正站在童學館門口欣賞著朗朗讀書聲的的林江月被嚇了一跳。

轉身看到皇甫恆正昂著頭,看著門頭的牌匾若有所思的樣子。

“嚇我一跳,你怎麼總是來去無聲?”林江月慍怒道。隨即又得意地炫耀道:“看,我這清華齋不錯吧,以後城南這邊的窮苦小孩都能讀到書了,說不定這裡面就有棟樑之材,東夏未來的肱骨之臣就在裡面哦!哈哈哈……”

皇甫恆收起微仰的下巴,打量般地看著林江月道:“你…還有想做的事嗎?”

“有啊,接下來準備再開設一家敬老院,這邊孤寡老人也挺多的,就是這敬老院的成本太高了,恐怕我一人難以維持,不知舒王殿下……能否贊助一二……”林江月想著若能再開家敬老院,這系統必定能升級了,大財主主動上門,當然不能放過。

皇甫恆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她是真敢想真敢說,略微思忖了一番後說道:“敬老院?你是說養濟院吧!我東夏國倒是有專門收容鰥寡老人和孤兒的地方,只是…大多隻剩空殼而已…養濟院消耗巨大,你當真要辦?”

“嗯,先弄城南的敬…養濟院吧,最主要的就是資金問題……嘿嘿……舒王爺胸懷天下、為國為民、仁孝禮儀、人美心善、財大氣粗……”林江月一個勁地拍著馬屁,試圖多扒一點。

“別拍馬屁了,哼……都是些什麼粗陋的成語…你若想搞錢,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去找你外祖母,央她開一場蹴鞠賽,屆時我再拉一幫紈絝子弟去捧場,還有,忽悠你舅舅,拖上丁太傅,就說……”

皇甫恆開啟摺扇,附在林江月耳邊嘀咕了幾句。

林江月臉上賊賊的笑容越發明顯,說到最後更是眼睛發亮,連連點頭。

第二日,林江月掐著下朝的時間點趕到了韓家,平順了氣息後拎著一包“禮物”進了外祖母的院門。

韓老夫人看著外孫女送來的“禮物”也是十分意外,林江月眉頭緊鎖嘆了一口氣道:“阿婆,你還記得母親在城南有間茶水鋪嗎?”

韓老夫人思忖了片刻還是未曾想起,倒是舅母徐氏想了起來,連連點頭。

林江月便一副憂心的模樣接著說道:“近日我檢視了一番母親留下來的鋪子,那城南的茶水鋪一直入不敷出,我想著不如就改成童學館,讓那裡的貧苦百姓也有讀書寫字的機會。”

“想不到我家娮娮竟如此心善,鎧兒啊,你看看你外甥女,比你們這些朝臣都體恤民情!”韓老夫人寵溺地拉著林江月的手說道。

韓鎧摸了摸自己的絡腮鬍有些不解地說道:“這些…鞋墊、襻膊莫不是那些孩童做的?”

林江月拿起鞋墊摸了摸,搖著頭嘆息道:“這是城南貧民區的孤寡老人所制,我從未想到京都城內居然有這麼多可憐的老人,有好多老人之所以無人贍養是因為他們的兒子都去了邊疆去了戰場,去保家衛國了,可他們的晚年卻如此悽慘,家裡沒有了勞動力,他們為了活下去只能力所能及地納些鞋底,做些襻膊和綢帶……我見了實在於心不忍,便將這些東西都買了下來……哎……只是這些布料實在粗陋了些,只能給府裡的奴僕用了。”林江月滿臉愁容,反覆摩挲著手裡的“禮物”。

“哪裡粗陋了,當年我和你外祖父戌守邊疆時,這種千層底的鞋子可不是人人都有的穿的。”林江月的話順利勾起了外祖母年輕時的回憶:“想當年你外祖征戰沙場,我和你曾外祖母日日在家擔憂,每每有前線戰報回來心都糾到了嗓子眼,生怕陣亡名單上有自家人的名字。如今……如今這些戰士的父母竟過的如此清苦?朝廷不是有養濟院嗎?他們怎不去養濟院安度晚年?”韓老夫人抓起韓鎧的手臂問道。

韓鎧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畢竟養濟院歸戶部管,他這個兵部尚書哪裡知道戶部的事。

林江月見舅舅不語,便扶著外祖母坐回了太師椅上,無奈地說道:“那養濟院我也去瞧了,只剩幾間破舊的屋子,四處漏風,哪裡能住人?而且也沒個做飯漿洗的地方,那些老人就算住進去了也得活活餓死。”

望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舅舅,林江月又繼續說道:“哎,可惜我一介女子能力有限,若能將這養濟院做起來,可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我那童學館開設後,那些童子見了我都叫我菩薩姐姐呢,若是能將這些孤寡老人安頓好了,恐怕要被百姓供奉起來了……哎,舅舅你去哪兒?”

韓鎧不知想到了什麼,一個轉身便飛奔出了韓老夫人的院子,只空中飄來一句:“我去趟丁府,莫等我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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