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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對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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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潔敘述過程中,大家不時發出歎服聲,為東的良苦用心,東為李潔安排的大劇院的話劇演出、老中醫的把脈,李潔是當事者迷,而作為旁觀者就更能體會東的用心,老車之所以敗給東,就是東已作好充分的準備,而老車卻打了一個無準備的仗。

只有唐芬臉色越來越不好,她突然站起來:“東對你再好,也不能作為你離開老車的理由。”週週趕緊拉住唐芬讓她坐下來。李潔卻不生唐芬的氣,在N市時李潔與唐芬其實走得最近。“唐芬,你坐下來,慢慢說,說實話,我已經失去了我的初婚,那麼長的一段歷史,我除了兒子什麼都沒有了。我現在最珍惜的就是你們的友情,週週,你讓唐芬把心裡話說出來。”

“李潔,你跟老車誰不羨慕你們,我知道老車確實有點大男子主義,沒有東那麼細心,忽略了你的感受,但你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吧。心若不動,風又奈何。你若不傷,歲月無恙。如果你把老車當作你的親人,你捨得讓他處在這麼不堪的地步嗎?我一直認為,一個女的結婚了,眼裡就應該只有老公一個男的了,反之,男的也是,眼裡只有自己的老婆,別人再優秀也與你無關。”

“唐芬,你太理想了,如果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這個世界就太平了,不會有那麼多人間悲劇了。”週週如是說。

“我不是沒給老車機會,我給過他很多次機會,是他把我越推越遠的。就拿這次我去帝都看病,我讓老車陪我去的,我知道東的意圖,但老車以公司離不開他,讓我獨自北上,我怕他一個人在家,在外面飢一頓然後再上他娘那飽一頓,我為他準備了一個星期的飯菜,用保鮮盒裝好,臨走還不忘囑咐他把冰箱裡的飯菜吃了。可是等我從帝都回來,我準備的東西一動多沒動,我拿了垃圾桶一樣樣清理倒掉我花了不少心思準備的現已發餿的食材,我知道我的心也正一點點冷掉。我為這個家付出的比老車多,到最後我淨身離去,就是因為是我先拋下了他,所謂的把他扔在人生的半路上,所以我把二十年來二個人的積蓄、房子都留給了他,就是希望他重新開始比較容易些,我只開走了那部有著特殊紀念意義牌照的車子,就是這部車子,老車在協議裡要我把購車錢還給他,我知道老車是太不甘心了,所以處處為難我,我也同意了。”說到這裡,李潔已失聲痛哭。劉英也跟著哭起來,她泣不成聲地說:“誰又願意否定自己,李潔太不容易了。”唐芬這時也哭了,:“我不是怪李潔,我是為她心痛,我為她二十多年從一無所有到現在好好的家沒了心痛。我自從知道她的事後,不知哭了多少次,多少個晚上睡不著,我是真為她難過。”李潔抱住唐芬:“我知道,我知道,我一點都不怪你。"

待大家都平復了情緒,週週問李潔:"拋開感情,李潔,你以近半百的年紀,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選擇重新開始,將來萬一有什麼不如意,你會後悔嗎?"

"我走出這一步,自然在心裡鬥爭了很久。暫且把我以前的生活稱為前半生吧。我的前半生裡是沒有自我的。我與老車結婚後不久,老車從原來的單位離職選擇自主創業,我一個人既要帶孩子,又要幫他打理創業初期的諸事,後來老車創業也算成功了,剛緩過來,我父親突然生病,才六十五歲,一年不到撒手人寰,留下母親在那個小縣城裡。哥哥在魔都一個頂替父親工作的小工人,自己過得很拮据,當時與嫂子關係又不是太好,不可能擔負起照顧母親的責任,只能是我把母親接來與我們同住。這一住就是十多年。十多年裡母親開過二次刀,先是乳腺癌,做了全切手術,五年不到轉移至腸,為了不影響生活質量,做了腸切術,後來腸癌復發,我母親在康復醫院住了三年,直至她離逝。其中的心酸不足以與外人道也。"李潔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紅酒,只見她已淚眼朦朧。

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想不到李潔經歷了那麼多,而她呈現給大家的永遠是獨立的,時尚的,帶著迷人微笑的,劉英、唐芬、週週太驚訝了。真是所謂朋友報喜不報憂。她們仨太自責了,為在李潔這麼困難時卻沒有幫到她。

李潔抬起頭來,已經恢復了平靜,她接著說:"就因為我把母親接來與我們同住,老車的父母不高興了。他們覺得這本應該是他們的權利,我母親無疑是剝奪了他們的,老車必竟是他們的長子。我父親生病時,他們盡了親戚的義務,幫助我帶孩子,甚至燒了飯菜送到醫院來,讓我感到公公婆婆的家人般的溫暖。但後來我母親生病後,他們態度完全不同了。讓我感覺有點興災樂禍。到醫院來會領一幫人,老車弟弟妹妹們,帶來的東西不再是可口的飯菜,而是醫院門口買的水果籃,象徵性地虛寒問暖,讓我找不到一家人的感覺。我還記得我母親第二次手術,老車因為一個專案不在N市,我一個人送母親上的手術檯,當我一個人守在手術室外,望著手術室外空蕩蕩的走廊,雖是六月卻徹骨寒冷,用我們家鄉話說老車父母一家是看我冷破。"

李潔的話讓劉英想起來一件事。有次劉英打電話給李潔,問她最近在忙什麼呢,好長時間也不聯絡了。李潔在電話那頭有點吱唔,劉英再三追問下她才說最近母親住院了。劉英問在哪家醫院?李潔回說在家附近的康復醫院,並說一切都好,她請了保姆照顧母親。有一天劉英包了點餛飩,打電話給李潔說想送點給她母親嚐嚐。劉英來到醫院,問詢護士很順利找到了李潔母親的病房,她母親很虛弱地獨自躺在病床上,那是一個單間病房,她母親的眼睛望著門口,所以劉英進去時,她就看到了,劉英去李潔家時與她母親認識了。李潔母親看到劉英過來明顯很高興。並說李潔馬上也要來了,回去給小雨燒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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