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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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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由錢毅寧帶著父母及表姨在英國各大名勝景點打卡,一個最重要的打卡地就是劍橋大學。

錢小莊知道劉英非常喜歡徐志摩的詩,在大學裡就曾買過《徐志摩詩選》,尤其喜歡徐志摩的《再別康橋》,在學校詩社組織的詩歌朗誦會上,劉英曾朗誦過這首詩。錢小莊還記得劉英當年站在學校簡易的舞臺上朗誦時的樣子,也許就是那時,錢小在體會到了張愛玲的"於千萬人人之中,遇見你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遲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輕輕地說一句:哦,你也在這裡嗎?"

錢小莊與錢毅寧商量準備在劍橋給劉英一個驚喜。而劉英也決定就在劍橋徐志摩的康橋向父子倆宣佈她的一個重要決定。

這一天是劉英的五十歲生日。錢小莊與劉英談戀愛到結婚到離婚,二十多年裡,談戀愛時的二三年,錢小莊每年都會記得劉英的生日,會買些小禮物,然後在外面吃個飯慶祝一下,結婚後,特別是有了錢毅寧以後,劉英的生日錢小莊有時還會因工作而忘記,劉英雖心裡不痛快但也不好意思跟錢小莊說,待到想起來時已經過了時間,劉英家鄉有個說法,生日只能提前不能拖後的,所以沒有補過的說法,忘記了就忘記了。有限的幾次記起來了,也只是錢小莊起個早,為劉英煮上兩個水煮荷包蛋,劉英就會很高興拍照發朋友圈。倒是錢小莊的生日,劉英不會忘記,每年生日的那天,劉英都會早上為錢小莊煮一碗水煮蛋,晚上再下碗長壽麵。想起這些,錢小莊就覺得虧欠劉英很多。

劉英對自己的生日是記得的,母難日,劉英已不記得母親的生日了,但她知道自己的生日是母親九死一生的日子,這一天,劉英會想起早逝的母親,難免心情不好。剛跟錢小莊結婚時,她有點矯情,她覺得一個人愛你,自會記得你每個重要的日子。偏偏錢小莊這個直男是個粗線條,他不是不記得她的生日,他總是會過了日子才記起來。每每錢小莊忘了她的生日,劉英就會更加難過。她本來就是個有點多愁善感的人,在這個敏感的日子裡,錢小莊又沒任何表示,她就一個人在心裡自怨自艾。

後來有了錢毅寧,劉英一門心思撲在兒子身上,兒子的生日她會提醒錢小莊,一家三口每年都會為兒子過二次生日,一次是陽曆生日,一次是陰曆生日。而劉英自己的生日除非錢小莊記起,否則她自己不會提起,就讓那個日子淹沒在平常的生活裡。

時間久了,劉英對自己的生日好像也忘記了,忘記了也就不會因為被別人忘記而傷感了。

保姆按錢毅寧的要求推著劉英走進劍橋大學旁邊一個餐廳的包間,門推開的時候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劉英在想他們父子搞什麼名堂。這麼想著,突然傳來了小提琴的演奏聲,然後包間的燈暗了下來,錢小莊、錢毅寧從包間的裡面隔間推出了一輛小車,小車上有一個三層蛋糕,錢毅寧來到劉英輪椅旁把一束康乃馨遞給劉英,並擁抱了劉英,在她耳邊說:"媽媽,生日快樂!"劉英來不及反應,就看錢小莊也走過來,手裡捧著一束白玫瑰,錢小莊把花放在劉英的胸前,輕輕地對她說:"生日快樂!"劉英頓時流下激動的淚水,她兩眼模糊看著生命中兩個最親的男人,覺得這一刻她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在小提琴演奏聲中,錢毅寧幫劉英點上了象徵五十壽辰的蠟燭,錢毅寧看著燭光裡的媽媽,覺得媽媽從來沒有今天這麼好看,劉英默默地許願,然後大家一起吹滅蠟燭。

服務員把他們點的菜一一拿上來,四個人落座後,錢小莊還開了瓶紅酒,他為每個人都倒了點,要是平時,劉英肯定會拒絕的,但今天這個氛圍,就是要來點紅酒應景的。

錢小莊倒好酒,拿到起酒杯看著劉英說:"劉英,生日快樂!"說著一口喝乾了酒,又倒上,接著說:"劉英,我跟你結婚二十多年,在家時好像從沒正兒八經地給你過生日,想不到在這兒異國他鄉為你過五十歲生日,我有愧啊!"錢小莊不禁紅了眼眶,劉英示意錢小莊吃點菜,她說:"小莊,說什麼呢?快先吃點菜,像這樣子過生日我還只在電視上看到過,你說我們普通人怎麼可能這樣過生日,你有什麼好愧的,兩個人過日子不都是這樣的。照你這麼說我也沒有好好幫你過過生日呢。"錢毅寧看父母相互說著那樣的話,心裡很不是滋味,他知道,他們倆把最好的都了他,卻獨獨對自己苛刻,他端起酒杯:"爸爸、媽媽,你們都別自責了,你們都是因為我,以後,我一定每年好好地幫你們過生日。"聽到兒子這麼說,劉英與錢小莊都笑了。保姆看到他們三人這樣也欣慰地笑了,她說:"你們三人難得一起為劉英過生日,我就先回旅館了,你們好好說說話吧。"劉英本想讓保姆一起不走的,後來想她要跟他們父子倆說自己的一個決定,就說:"那好吧,你先吃點菜,再帶點蛋糕回去,。"錢小莊於是讓服務員打包了點菜和蛋糕,對保姆說:"表姐,那你回去小心點。"

三個人一時無話,默默地吃了會菜,劉英喝了口紅酒,對錢毅寧說:"兒子,這次參加你的畢業典禮,感到你真正長大了,我也就放心了,以後你到魔都工作,好在跟你爸的工作都是銀行,我也不擔心了,你爸肯定會幫你的。"錢毅寧說:"媽媽,看你說的,我以後工作會自己努力的,跟我爸沒關係。"錢小莊說:"好呀,你自己努力把工作做好,我和你媽就放心了,但你生活上有什麼問題,我會幫你解決的,劉英這個你放心,我不會虧待兒子的。"

劉英於是說:"我要跟你們說一個事,這是我這次來英國後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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