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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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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局長等李頌等人都走了,把幫著端菜的兩個小夥子叫過來介紹“小孟同志,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管這片治安的周所長,另外一位是治安民警小劉。這位就是我對你們說的,小孟同志曾經在亞運會上奪得了羽毛球冠軍。現在家人們在縣裡,只有她一個人留在京市,剛剛買了這套房,你們轄區內鄰里鄰居誰什麼樣,也都清楚,以後你們可要多留心,多照顧一下,別人人給欺負了。”張局長簡單介紹了一下,“今天是帶你們認認門,見見人,等院子收拾好了,再帶弟兄們過來坐坐”。

我一一打了招呼,請大家以後多多關照。周所長信誓旦旦的說“呦!冠軍啊,咱們肯定重點保護,這片有我們哥倆,你就放心吧,你為國家溜了汗、爭了光,肯定不會讓你受欺負。再說了,你又是張局朋友。張局你就放心吧。”大家互相恭維幾句也就告辭離開了。

等大家都走了,張局長去屋裡轉了轉,各屋都看了看,說如果過日子還缺不少東西,約下週一起去買。“不用了,張局長,缺的東西我慢慢歸置,反正房子也不著急住,我想最早也得暑假爸爸媽媽才有時間過來,在她們來以前收拾好就行了。我抽時間慢慢買吧。已經很麻煩你了。”

“小孟同志,其實我已經把你當個侄女兒在處了,你就別這麼客氣了,每次還局長局長的叫。”

“那我就高攀了,張叔。”我不再推諉。

“唉,這還差不多,其實我就喜歡你這個做事嘎嘣利落脆的勁兒。”張局長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小孟,有點事兒不知道我直接問你合不合適,當然啦,我問了,你可以不回答。”我頭稍微偏著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是這樣,第一次見面就覺得你有一股勁兒,我總覺得熟悉,卻想不起來,這幾次接觸下來,我覺得你應該是有點部隊裡的作風,大小事都雷厲風行,嘎嘣利落脆,不扭捏,有時候你的坐姿站姿的有部隊的風骨。有什麼淵源嗎?”張局長瞅著煙,吞吞吐吐的問著,問完用眼睛審視著我。

“怎麼說呢,也算是吧,這話說起來話長,如果今天不忙就坐下來說吧。”我擦了擦椅子讓他坐下,我也坐在他對面,在中間方桌上倒了兩碗白開水。我雙手捧著一個碗,繼續說:“當年,我太太獨子因為抗日犧牲在易縣山區,屍骨無存,現在烈士陵園裡只有墓碑上一個名字,他堂弟,也就是我爺爺把兒子過繼給了他,這也算是我爺爺吧,所以國仇家恨我仇視那個國家。我姥爺的小舅子也就是我舅姥爺,是第一批入朝人員,他走了就再也沒有回來,他至今還躺在朝鮮的戰場上,我老姥爺臨終前還說一定要接回來。”我有點哽咽,頓了頓繼續說“媽媽從小告訴我,不管父系的血還是母系的血我身體裡都淌著英雄的血脈,也擁有著英雄的基因,我骨子裡就嚮往那裡的生活,我時刻準備著,隨時隨地聽從它的呼喚。”我越說越激動,眼裡閃爍著淚水,冒著堅毅的光。“我就為進入部隊做準備,一定要去那個讓人熱血沸騰的地方,貢獻自己的一切。所以我儘量把父母安排好。”

話音落下很久我倆都沒有開口。“小孟同志,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實現自己的理想。”張局長突然站起來肯定的說。

“我會時刻努力著。”我也堅定的站了起來。

推開門,去各屋關好門窗,鎖上大門,張局長送我回學校,快到學校門口了,張局長說,有時間帶你去打打靶,再教你幾招軍體拳,我欣然接受。

在以後的日子裡,我更忙碌了,我儘量的擠出每一滴時間,文化課只在人大附中解決,週六早上多打一個饅頭,夾上一塊醬豆腐或幾根鹹菜,上午下課就匆匆忙忙走出學校利用中午吃飯時間購買新家需要的床,鋪的單子,蓋的被子,一點點添置著,下午訓練前趕去體校,參加訓練。春季運動會,學校裡我報名參加了長跑,毫無疑問第一,又代表學校參加了全市中學生春季運動會,也拿了不錯的名次,我在學校裡成了一個神秘人物,門門功課都是前幾名。除了同學們討論問題我會參加以外 ,從來不和同學們閒聊。我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在班裡都是伏案寫字做題,回宿舍倒頭就睡了,操場上拼命奔跑,同學們背後叫我‘風’,我就像風一樣風風火火,就像風一樣居無定所,就像風一樣捉摸不定。

這段時間,高彩霞和劉小蘭也不斷來信,由於忙回覆不太及時,讓她們抱怨不休。因為天熱不敢郵寄點心和烤鴨,就去五必居買了各式各樣的小醬菜哄哄她們。誰知道更勾起她們的饞蟲,在她們不懈的努力下,最後家長受不了她們的央求,終於答應等放暑假後,就來京市好好玩一週。我趁機鞭策她們倆,如果考不了年級前十就不准她們過來,如果考的更好每進步一名就延長一天,還帶她們去一個著名景區吃各式各樣的小吃。並羅列幾種,比如:豆麵糕、艾窩窩、糖卷果、糖火燒.....等等。

饞的她們直流口水,天天的家長不督促就不睡覺,每天吃飯都嘟嘟囔囔背課文、背公式,有幾次只吃米飯顧不上夾菜。讓家長既欣慰又惆悵。欣慰的是終於不用督促就好好學習,惆悵的是用功有點過,天天擔心她們的身體是否受得住。直到有一天週日,中午省體校高校長給我打電話訴說苦惱,問問我有沒有什麼辦法,還是高二就這麼學習任務重,讓孩子都走火入魔了。我聽了哈哈哈的大笑:“高校長,沒事,這種情況持續到期末考試結束就好了,她們是饞的,是我用藥過猛了.....”然後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訴說一遍。讓高校長哭笑不得。嘆氣自己家怎麼會有這麼一個饞丫頭。“我還得回去告訴劉小蘭家長,那一家子都快瘋了,她媽媽天天抱怨,還不如讓劉小蘭考中專呢,誰知道大學考不考得上,孩子給讀瘋了,讀傻了。我們那口子也抱怨,說我太慣孩子了,什麼都聽孩子的,如果傻了,看不看我後悔不。”高校長羅裡吧嗦說了一通,妥妥的凡爾賽,變著花樣的誇他家孩子愛學習,有主意。最後我也邀請他們暑假一塊兒過來玩,高校長表示再商量。

我每個月休息那一天半,張局長安排週六下午去公安局跟一名退役女軍人練散打加軍體拳,週日帶我去靶場練射擊。

退役女軍人名叫邵梅,面板是健康的小麥色,每天都板著一張臉,好像誰欠他一百塊錢一樣。身條勻稱,微微有點肌肉,但不是大的肌肉塊兒,教我的口令簡單利落,每一條指令都很清晰。每一個動作都矯枉必正,做事認真負責,半天下來受益匪淺。對我示好也不屑一顧。跟她已經訓練幾次,除了教動作就沒有一句閒話。每次都給我留課下訓練專案,再次見面還會考教,可每次都露出失望神色,我每天課下日常訓練耗費的時間已經超過體校訓練時間,有時候都懷疑我是不是不適合繼續自以為的夢想。

兒子當年是不是也這樣?我只看到他手腳上的繭子,從來沒考慮過他訓練的經過。我是從十歲開始體育鍛煉的還這麼不適應,他當年呢?雖然小時候學過跆拳道,但早已經荒廢很多年了,從小學五年級就一門心思撲在文化課上,進入那神秘的地方,是怎麼適應下來的,他那一年算是真正的破繭化蝶了吧。我每天機械的訓練學習、學習訓練。臉上漸漸失去笑容,有時候同學們打招呼我也只是點點頭就過去了,同學們都漸漸的離我更遠了,生怕稍微打擾到我,我會把他們生吞活剝一樣。

就這樣,班主任在一天下早自習叫我去辦公室談心:“孟潔同學,最近是不是很忙?訓練任務有點重?還是學習遇到難題了,不會?還是生活上遇到困難了?有解決不了的可以說出來,咱們大家共同想辦法解決。”班主任和藹可親、慢條斯理的說。她的笑容有點像春風,讓人不由自主的放鬆心情,想袒露心聲。

“溫老師,最近事情確實有點多,學習、生活到沒遇到什麼困難,學習有不會的隨時都找任課老師,任課教師耐心的幫我及時解決了。我只不過為訓練遇到瓶頸而苦惱,找不到突破口,時間有點安排不過來。”我不由得說出了心裡話。

“孟潔同學,你非常聰明,也非常刻苦,就是有時候對自己要求是不是太高、太嚴格了?”溫老師娓娓道來“古人有一句話我覺得說的很對,‘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不成’你也知道出處,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如果只是這種情況,我就不繼續浪費你的時間了,抽時間好好想想。適度放鬆一下,也許會事半功倍。”這時候上課鈴響起來了,溫老師送我走出辦公室。

也許一開始我就想太左了,忘記自己的初衷。忘記欲速,則不達,有時候放下就是更好的開始。我是來經歷過程而不是隻追求結果的,再說了學無止境,什麼是最終目標?什麼是頂點?我只是需要每天突破自我,每天進步一點點,不怕慢就怕站,一點點逐漸增加就好。就像上輩子看的一部軍旅劇主人公一樣‘看著他熊人一個,初進部隊,抓住一根稻草就像找到救命依靠,誰知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長成參天大樹’‘不拋棄,不放棄’持之以恆,總有一天會爬上山的頂峰,一覽眾山小。

我終於想通了,也看開了,笑容也回來了。如果我不能改變世界,如果我不能改變結果,為什麼我不改變自己的心情,樂也是一天,苦惱也是一天。為什麼我就不會微笑著面對一切?出身我不能改變,人生我不能改變,我可以改變生活態度。

我微笑著喊報告,上課的老師示意我進去,我走進教室,同學們看著我陽光璀璨的笑容,熱烈鼓起了掌,掌聲久久不散。在教學樓裡經久不散,讓別的老師都探頭探腦的看我們班發生了什麼事。我知道,同學們都關心我,我也是這個班的一員,她們就像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在人大附中並不孤單。

一直到暑假前,我都利用課間或早自習或晚自習一段時間,帶領大家一塊兒複習,互相探討怎麼學習會更簡單,更方便。也帶領愛好體育的同學早上跑步,下晚自習我繼續在操場訓練軍體拳或練一些器械運動,增加增強上肢體能,那墩布棍,吊上磚頭練狙槍,課間我也不光學習,利用樓梯蛙跳,或小跑上下樓,直到臉不紅,氣不喘。體能,握槍的穩定性越來越強,越來越好,我們班成績整個班穩步提升,空前的凝聚力。她們也和我一樣,變成了風,只不過都是颶風,嘻嘻,幹啥都是風捲殘雲,作業越寫越用時短,字漂亮,答題準確率也提高了不少。學習氛圍空前絕後的高漲,讓各科老師都每節課把講課進度提高了不少,提前兩週就結束了本學期教學,在複習過程中,在同學們一致要求下,把高三上學期的知識提前開始講課。這就是,當年兒子去外省上高中的原因,哪所學校,學習氛圍濃厚,老師責任心很強,高中三年,頂普通高中五年的做題量,它合理安排孩子們的休息時間,不浪費一分一秒,只不過讓孩子們學習壓力太大,節奏太快,有好多孩子都不適應,而轉學。兒子能堅持下來就很不錯了,他從140多斤最後瘦到不到一百一十斤,臉都塌腮了,心疼的他姥姥只掉眼淚。兒子我現在經歷著你經歷的一切,你現在在哪裡?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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