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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 章 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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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來到那個雕樑畫棟的梁府,李雲辭丟失了開始來的未知。

李雲辭被小廝引入梁府的亭子,小廝對李雲辭畢恭畢敬,梁府內的人都知道李雲辭是家主的座上賓

“公子,老爺在亭子旁等您。”

李雲辭將在街上買的茶葉禮盒拿給小廝,此次定要幫妹妹解除婚約。

白日的梁府更顯得巍峨,主人家將房子打理的非常精緻。

佈局規整,端方有序,亭臺樓閣,飛簷青瓦,盤根交錯,曲折迴旋,精緻典雅又不失磅礴大氣。

眼前屋頂金漆雕龍琉璃作風氣勢壓人四周綠樹環繞,依稀可見樹間點綴的旱白玉桌椅。四周假山上小瀑布緩緩下流,水聲潺潺。

藉助日光的助力,李雲辭看見的梁府,又是增添了幾分精緻感。與初見不同的是,梁老果然把李雲辭寫的詩,放在院子裡。

李雲辭望著石壁出神,梁老並未將他掛在壁畫上,而是單獨置了一塊大石,平地起石壁,將李雲辭的詩句刻在上面。

李雲辭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作為平平泛泛的左啟樂,很久沒有人給予他這樣的尊重

亭子裡的梁老看見李雲辭也走過來,畢竟是老人家,他的步伐緩慢,李雲辭聽見他的聲音便率先行禮。

“公子不必多禮,你見我便也如看見街邊人一般。”

“怎可,孝親敬長君子所為。”

梁老高高興興的將李雲辭引入亭子,湖水漣漪泛起。

“老夫前日聽見一首詩,邀公子評鑑。”

小人遞上字帖,看著字跡,梁老念出這首詩

李花開始桃花落,雲想衣裳花想容。

辭舊迎新又一春,好景良辰在心中。

“好詩,多謝梁老,雖是套用許多優秀借鑑,但是您的好意我領了。”

而今的李雲辭就是這樣,他永遠會把自已的想法說出,又要添上幾分對方喜歡的話,一句話中半真半假。

“公子何必強誇,從前的你可不會說出違心的話,不過這樣也好,而今李家……,算了,我也不用擔心你會受欺負。”

“梁老,此詩何人所作?”

“這是我在京城唸書的侄子所作,前幾日家宴,小輩們回來。酒過三巡時,侄子的父親非說要考孩子們功課,評出這首最佳。”

“敢問,作詩的主題是什麼?”

“是你的名字啊!”

李雲辭對於梁老的好總是心中隱隱虧心,他覺得自已沒有那樣好,為什麼梁老就是要對他這樣。

“念此私自愧,盡日不能忘。梁老如此念這我,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雲辭日後多來看你。”

“公子不必如此,對你好是應該的,我去喚琴師。”

李雲辭整理好思緒,準備向梁老退婚,無論他對他如何好,但事關雲鈺的未來,他清楚,自已讓家人歡喜,而非用妹妹的幸福來全梁老對他的好。

琴聲伴隨著清風吹到李雲辭的耳中,他獨自坐在亭間,少一會梁老也回到亭子

“公子那日寫下前溪忽調琴,後來我讓人在此聽了兩天,都沒有聽到琴聲,今日便找了琴師,必須加上。呵呵……”

在琴聲的暈染下,李雲辭停頓很久,終於開口:“梁老待我之心赤誠,兩家本該親上加親,但鈺兒的婚事,不應該成為我的工具,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公子高風亮節,但小老兒不願意。”

“梁老,讓兩個不相愛的人在一起不會幸福。而今李家支離破碎,我只想守護好他們,他們可以做自已想做的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鈺兒為何不願?”

李雲辭端起旁邊的茶杯淺酌,口乾舌燥

“並非鈺兒,而是我。”

梁老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叫來始作俑者:“來人,把梁蘅叫來。”

李雲辭十分內疚,但妹妹的幸福大過一切

“梁老,你要如何才能同意退婚。鈺兒決不可能嫁進梁府。對不起。”

“等蘅兒來,我問問他的意思。”

梁蘅和小廝一起走過來,小廝飛快離開

梁蘅作揖,給梁老請安,“免了免了

“家主,您喚我何事。”

“梁蘅,公子說不相愛的人在一起不會幸福,你願意娶鈺兒嗎?”

李雲辭給梁蘅遞了個眼色

“衡兒全憑您做主,但非要說愛不愛的,我對李小姐確實無意。”

梁老許久未曾說話

……

“公子說的對,蘅兒,明日去退還庚貼。”

梁蘅見家主的神情十分不悅,唯恐家主大怒,他心裡明白家主是想有一個理由照看李氏,於是靈機一動

“家主不如認公子作了乾親,乾子或幹孫都可以。”

梁老與李雲辭聽見這話都大吃一驚,梁老語氣晦暗不明

李雲辭心想,這個梁蘅倒是機靈,但他是不可能認梁老未乾親,而今他的身份尚不安全,他可以說是世家的漏網之魚,汪鶴高興,他便可以做個普通人,他不樂意,霎時之間,千千萬萬的人要送他入地獄。

李雲辭正在思考如何拒絕,誰料梁老卻開口了

“公子仙姿卓越,不是我們凡人可以沾染的,我一介商賈,不配。”

“並非如此,梁老。我朝不保夕,若是不慎,京中人遷怒,梁府就不好了。”

梁蘅站在一旁,三人靜靜的立在亭子

“蘅兒,備席,今夜宴請公子。”

梁蘅識趣的離開了

二人在凳子上落座

“梁老,不必生愧疚,我知你考慮,懂。”

“公子在車馬行開心嗎?為何不找我,你何必去做一些折辱你身份的事。”

李雲辭望向梁老,眼中多了幾分隱隱的落寞,而今的他沒得選,總不可能一輩子靠著別人過活。

“梁老此言差矣,世上本無貴賤之別,靠自已的雙手怎麼算是折辱呢?山不讓塵,川不辭盈。我只是想找到自已的價值,也許為某個行者增添一份溫暖,是我的價值。”

“十年前在李府我的價值是做官,經世治政,光耀門楣,報效生民,那時的我可以飯來張口,而今,碌碌凡塵的普通人,總不能靠著家族做一個廢人吧。”

“公子大才,若不是那汪……,你也不必如此。”

“不必惋惜,每個人都有自已要做的事。身處什麼樣的身份,既然無法改變,那便該做好該做的。”

“受教了。”

“梁老,我有時也不知現在的我該如何。但是,路在腳下,靠自已才是最可靠的。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只能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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