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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這天,洹陽熱鬧極了,一片喜氣祥和之景,江清月和蘭鈺帶著蘭家子女去宮裡赴宴會,蘭晟宇自然是去不了的,他年紀太小又身染重病。
宴會還沒開始,蘭若予忙著召見各位夫人,沒空敘舊,蘭若塵就在梅園裡閒逛,正沉浸在霜雪映梅花的美景中,忽然聽到有人在說話。
蘭若塵有些煩,轉身就要走,突然聽到了殿下二字。
蘭若塵蹙眉,此時能被稱作殿下二字的除了褚曦還能有誰?
蘭若塵躡手躡腳走近,聽到了女聲說:“這真的能成嗎?這可是宮宴……”
另一個女聲回答:“娘子都已經安排好了,姑娘放心。”
“可我聽聞殿下凶神惡煞,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閻王,我……我害怕……”
“姑娘難道想嫁到伯爵府做妾嗎?”
蘭若塵心裡暗叫不好,忙不迭的趕回去,在乾清宮裡尋找褚曦的身影,顧昕珞看見蘭若塵焦急的模樣上前詢問:“六妹妹,你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蘭若塵也來不及解釋,抓著顧昕珞問:“三嫂嫂,你見到翊王殿下了嗎?”
“翊王殿下?”顧昕珞仔細想了想:“他似乎往東南邊去了,我也不知他到底去哪了。”
“好,三嫂嫂我來不及跟你解釋了。”蘭若塵說完就轉身離開。
“哎……”顧昕珞心裡隱隱不安。
“雪晴,你隨六妹妹一起去找找,不要聲張。”
“是。”
蘭若依遠遠看著蘭若塵來了又走,沒一會顧昕珞的貼身女使也走了,便讓碧雲去打聽打聽。
桃枝去找平安,桃夭和蘭若塵以及雪晴分別沿著三條路找。
天色昏暗下來,蘭若塵沿著這條宮道越走越冷清,正想轉身回去的時候瞥見有扇門是開啟的,蘭若塵拔下頭上的髮簪,攥在手裡小心翼翼的走進去。
褚曦察覺到有人過來了,又往牆角縮了縮。合歡香果然厲害,即使現在褚曦的手臂在不停的流血,他的意識也還是在一點一點被摧毀。
“誰在那?是褚曦嗎?”蘭若塵輕聲問。
“阿塵……”
聽到是褚曦的聲音蘭若塵正要走過去,卻又聽見褚曦大喊:“你別過來!”
“太醫……平安,讓平安來,我中了合歡香,你不要過來……不要。”褚曦斷斷續續的說。
“你等著,我去找太醫。”
天色昏暗,蘭若塵分不清方向,在宮道上走了一會聽到了桃枝的聲音:“姑娘!”
蘭若塵放下心來,趕忙帶著兩個人去找褚曦。
“平安,把你家殿下扶進殿裡,桃枝,你去太醫院找太醫。”蘭若塵吩咐著。
“是。”
蘭若塵怒火中燒,直奔未央宮去,她倒要看看那人有多大的本事,今日能囫圇個的走出皇宮。
果然,蘭若予聽完蘭若塵的講述勃然大怒,褚曦向蘭若塵提親這件事,洹陽誰人不知,如今竟有人敢這麼作賤蘭若塵,上趕著勾引褚曦,是不把蘭家放在眼裡了。
蘭若予陰著臉坐在宴會主位上,眾人雖疑惑但也不敢多問。
“阿塵,我……沒有對不起你。”褚曦意識模糊的解釋。
蘭若塵羞紅了臉:“平安,捂住你家殿下的嘴,讓他別說了。”
蘭若塵看著太醫給褚曦處理手臂上的傷口,玄色衣服蓋住了血跡,把衣服掀開,底下的傷口觸目驚心。
蘭若塵的視線落到褚曦扎自己的簪子上,看起來並不是名貴之物,上面的花樣也不是蘭若塵喜歡的,所以也不會是褚曦準備送給她的東西。
蘭若塵把血跡擦乾淨,帶回了乾清宮,遞給了趙嬤嬤,趙嬤嬤把簪子裝到匣子裡回到蘭若予身邊。
蘭若予示意趙嬤嬤把簪子拿給下面眾人看,笑著說:“本宮剛得了一支上好的簪子,想賞賜出去,卻不知該給誰,我想著不如拿它做個彩頭,誰作出來的詩詞贏得了滿堂喝彩,那支簪子就歸誰。”
“娘娘聖明。”
梁慕然拿起來看了看簪子,和身旁的魏大人的女兒魏絮對視一眼,等趙嬤嬤走了,梁慕然輕聲說:“也並不貴重,皇后娘娘這是何意。”
“定是有用的,左右都與我們無關,看戲就是了。”
蘭若塵仔細觀察著眾人的表情,看見五品官嶽大人家的庶女嶽可嫣神色慌張,還悄悄伸手摸了摸頭髮。
皇后娘娘的面子自然是要賣的,縱使簪子並不怎麼樣還是有很多人出來作詩。
蘭若予問:“還有人嗎?”
殿內鴉雀無聲,蘭若予溫和的笑著,但眼神中盡是冷冽:“嶽可嫣,你不出來作一首拿回你的簪子嗎?”
嶽可嫣聽到蘭若予叫她,身體一僵,差點把杯子打翻在地。
嶽可嫣慌慌張張的跪在宴會中央:“皇后娘娘明察,這不是臣女的簪子。”
蘭若塵冷言:“皇后娘娘不過說了句話,你怎麼就跪下了?”
“我……”嶽可嫣知道事情怕是已經敗露了,心一橫,哭訴道:“求皇后娘娘為臣女做主。”
蘭若予挑眉問道:“做主?”
“臣女誤入了一座宮殿,看見了翊王殿下,沒想到翊王殿下他……他,臣女好不容易才掙脫,逃了出來,臣女實在無顏見人,求皇后娘娘為臣女做主啊。”
言辭之可憐,動作之嬌弱,還真成了她是受害者了。
“是嗎?那可要好好查查,你隨趙嬤嬤去偏殿,讓嬤嬤仔細給你檢查檢查,是不是完璧之身,一查便知。”
嶽可嫣心虛怎麼會同意:“娘娘,臣女何必拿清白來汙衊翊王殿下呢。”
顧昕珞一看便覺得此女有些眼熟,仔細想想這不正是前些日子詩會上被李炅看上的小庶女嗎?她還聽蘭晟恆說過這女子。
雪晴回來又與她說了翊王的事,於是便猜出了大概:“你前些日被永賢伯爵府三公子看中,他要納你做妾,你生母不過就是個良妾,向來不得寵,你父親若同意把你送去,你生母也無計可施,所以你們母女才出此下策。”
嶽可嫣被說中了心事,身體抖了抖,卻仍嘴硬:“我雖是個庶女可我也不會作賤自己,請皇后娘娘明察。”
蘭若依向來不喜歡嶽可嫣,她瞧不上嶽可嫣矯揉造作的樣子,此時嶽可嫣栽了個大跟頭,她心裡說不出的暢快。
“你想自毀名聲,誰都救不了你,把人帶上來。”蘭若予冷聲道。
嶽可嫣看著傷痕累累就剩一口氣的女使,驚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