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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
房間裡手機傳來的響動，此起彼伏。
方雲躺在床上只靜靜的，看著螢幕打來一個接一個的電話，全然沒有要接的意思，只枕頭上的淚痕見證發生了什麼。
聊天軟體不回，又打來電話、簡訊。
手機不斷傳來提示聲，顯示著那人的著急。
已經深夜，周圍的人早已入睡，方雲沒有半點睡意，蜷縮在被子裡任淚劃過鼻樑打溼枕頭。
腦中那一幕徹底把她擊垮。
在現實面前這一切都是那麼脆弱，好不容易構建起的感情，悄然崩塌。
方雲心裡亂作一團，她對顧群有了怨恨，怨她為什麼要騙自已，為什麼？
一旁的手機還在響，但方雲的心彷彿冷透般，苦笑兩聲像是笑自已，也像是笑世態不公。
拿起手機好讓自已死個透徹。
噼裡啪啦打出幾個字，用盡全身力氣，她等著顧群的辯解。
顧群在方雲不接電話時，就有一股不好的預感，螢幕上顯示著方雲發來的訊息，顧群嘆出一口氣，回我就好。
隨即閱讀起資訊，很短：“你看那張圖片。”
顧群疑惑，方雲沒發任何圖片過來，看那張圖？
以為是網不好，沒傳送成功，回了方雲一個問號。
方雲壓著火把顧群發的截圖回發給她，並叫顧群仔細看，好好看。
顧群預感到發生了什麼事，但她不知道到底怎麼啦，好看的眉擰起，按照方雲所說，仔細看那張截圖。
看第一遍，不就是通話記錄截圖嗎？
在看一遍，從左到右，圖片四周...突然顧群睜大眼睛，嚥下一口口水，她知道，她跟方雲之間出現了裂痕。
圖片頂部截圖時，截到一個人發來的扣扣訊息：“謝謝你。”
很正經是顧群好友發來的感謝，但兩人的頭像是那樣明顯，般配，刺眼。
同時也深深刺入方雲的心臟，拉開兩人的距離。
顧群心慌的不行，該怎樣跟方雲解釋，腦中終於明白為什麼，給方雲打那麼多電話訊息都不帶回。
只覺天塌啦。
連打幾個電話方雲都拒接了，又急忙發去訊息解釋：“方雲，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接我電話好不好，我跟你好好講，行不行？”
方雲：“難道那不是情侶頭像？”
看著這一句話，顧群沉默了，不敢狡辯，因為確實是情侶頭像。
打了一行字，刪了又刪，始終不敢發出去。
難道跟方雲說那是她的網戀物件？她說不出口，心慌的不行，此時才明白方雲無形之中在自已心中的分量，愧疚到百口莫辯。
一行清淚滴落到手機螢幕上，剛巧矇住方雲的頭像，顧群哭的更猛烈了。
方雲等到凌晨兩點，都沒等來顧群的解釋。
方雲想顧群一定很愛那個人吧？
對自已一句辯解都沒有。
不由想到那個預示夢，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心想著：“原來自已做的夢真的很準。”
初中的記憶在腦中閃現，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孤獨的時刻，只是這一次再不會有人來拉她一把。
明明淚無聲，為什麼卻痛徹心扉？
太累了意識被包裹，讓方雲封閉眼眸。夢中方雲被濃霧吞噬，這次沒有逃，任由黑霧侵佔，直至眼眸猩紅。
我甚至，在還沒有分清什麼是愛時，就已經學會愛你。
當我意識到愛的那一刻，我就開始害怕了，開始退縮了，也開始一往無前無所畏懼。
多諷刺。
東陽汽車站門口，顧群正掃視著進進出出的的人，她聯絡不上方雲，再不理她。
她想親口對方雲說。
等啊等，甚至不見那人的身影，看了看時間五點半，眉頭緊皺思慮：“按理早該來了呀。”
不免有些沮喪。
冬天天黑的早，街邊的路燈下亮著橘黃的光線，燈泡透出光照射在那人身上。哪怕上身穿著臃腫，也掩蓋不住身體的清瘦，兩條腿長而勻稱，身形頎長，只是眼神色顯著懊悔。
六點整。
顧群問了江舒雨，回覆說：“方雲沒來學校。”
顧群已被寒風中吹的麻木，腿腳痠痛冰冷，看看車站裡稀疏幾人，顧群知道方雲不會來了。
不由暗自嘆氣。
抬腿回校，腳丫早已沒了知覺，顧不上這些，心裡只想著方雲，孤獨的背影臉上是一臉萎靡。
“這是對我的懲罰嗎？”
直到上晚自習，也沒見方雲的人影。顧群找不到人，也沒地兒問，苦悶全顯在臉上。
江舒雨劉一靈看她臉色差的嚇人，不由關切的詢問，顧群扯著嘴裝作沒事：“我只是生理期來了，不用擔心 。”
江舒雨懷疑道：“你不是跟我一起來的嗎？怎麼一個月來兩次？”
顧群臉上有著一絲窘迫，正不知道該怎麼扯謊時，旁邊的劉一靈解了圍：“哎呀，你懂什麼，不規律唄。”
又理解道：“群群，我有布洛芬，要是疼來宿舍找我拿。”
江舒雨吶吶撇嘴：“群群，我給你接開水，喝了暖暖肚子。”語了，拿起桌上的保溫杯去接熱水。
白色外殼，不鏽鋼內膽，瓶口正冒著絲絲熱氣，飄過頭頂融入空中。
看著這一幕顧群思緒拉的飛遠，想到上次真肚子疼時，方雲也是拿這個保溫杯給接的熱水，現在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眼皮垂的更低了。
顧群旁敲側擊地問劉一靈：“為什麼方雲沒來學校啊？”
黑色的圍巾墊在桌上，劉一靈下巴杵在上面，雙手放兜裡輕笑：“怎麼啦，你想她啦？”
顧群裝作不在意：“沒有，就是看她沒來學校，問問。”
劉一靈自問自答：“我還以為你想她了呢？”繼續說著：“馮茜說，方雲家裡好像誰生病了，給李老師請了兩天假。”
這樣啊。
知道答案，顧群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兩人親密相處不過幾晚，原本緊小的單人床，少了方雲的踏足，顧群覺得寬大不少。
開啟手機，快速的點到軟體，那欄還是沒有回覆。顧群發去的訊息全都石沉大海，沒濺起一點水花。
撥出一口氣，似是習慣也像是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