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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裡鑽出一箇中年男子，留著大鬍子，左眼下趴著蜈蚣般的疤痕，甚是可怖。
“武當，你再不來，姐姐我就要被這個賤蹄子給打死了。”莊淑慧哭天喊地。
莊武當一來，竊竊私語的人們立馬噤聲，膽小的人散去，這熱鬧不看也罷。
“我說誰呢，原來是莊武當啊，想給莊淑慧打抱不平，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袁逗逗輕蔑一笑，“莊淑慧汙衊我偷東西，該捱打的是她才對，你要不信，我們可以到官府找縣太爺說道。”
凌國國君，年方二十，年前登基，剛上任就頒佈了言論條例，其中汙衊他人屬於重罪，要被割鼻子。
莊淑慧臉色發白，下意識捂住鼻子，猛搖頭。
弟弟莊武當是個粗人，不信袁逗逗，“你休想唬我，你敢欺負我大姐，就是與我為敵，受死吧。”
莊武當出拳速度之快，逼得袁逗逗側身躲過，並無還手之力。
袁逗逗一點兒也不慌張，對付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壯漢，她有方法。
她的優勢個子不大，身形纖瘦，肢體靈活，三十個回合後，莊武當沒碰到袁逗逗的頭髮絲。
“武當，加把勁啊，打死她，讓她欺負我。”莊淑慧大聲嚷嚷，恨不得自己上去打。
圍觀的人越來越少，只有一兩個膽大的在看。
“看不出來，安家的小娘子身手如此了得。”
“誰說不是，我猜一定是安榮在的時候教她的。”
“看來，我們以後得注意點，別惹到安小娘子。”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不敢大聲。
袁逗逗耳朵尖，聽到他們的竊竊私語，意識到自己太招搖。
不行，速戰速決。
莊武當腦子受他大姐的刺激，對袁逗逗發起更猛烈的進攻。
袁逗逗看準他防守漏洞，一個踢腿，正中莊武當的襠部。
“啊！”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響徹天際。
戰鬥結束。
袁逗逗拎著雞往家走，不遠處，里正捂著自己的襠部，心有餘悸，慶幸自己沒有硬來。
安家小院。
“孃親，你太厲害了。”安吉一邊看袁逗逗殺雞，一邊誇讚。
王氏拿了陶碗過來，好奇袁逗逗哪來的雞。
用一隻三斤多重的兔子換一隻不到三斤的母雞。
“娘，我不敢。”袁逗逗攥著雞脖子，舉著菜刀，半天沒下手。
從小到大，她只殺過魚。
王氏喝過袁逗逗新買的藥，身子骨透索很多，做一些不吃力的活一點不困難。
“你鬆手。”王氏接過母雞，舉起菜刀剛要抹脖子。
“娘，我突然想起來，我們可以不殺它，留著下蛋。”袁逗逗忽然意識到母雞的作用。
“逗逗，光有母雞是不能下蛋的。”王氏看著袁逗逗清瑩透亮的眸子，嘴角溢位笑。
啊，是嗎？
“殺吧。”答應了安吉，不能失信。
王氏動作沒有以前利索，手起刀落，來回劃了幾下，脖子張開小口，王氏攥住脖子對準陶碗，雞血湧出來滴進碗裡，不一會兒，裝滿一碗。
“娘，這留著是做什麼？”袁逗逗第一次殺雞，懵懂無知。
王氏覺得奇怪，袁逗逗這段時間，變化太大。
她猜想是兒子的死，對兒媳婦的打擊太大。
可憐的逗逗。
“等會你就知道。”
王氏讓袁逗逗燒一鍋熱水，水開後，先舀了一勺倒入雞血碗中，很快，雞血凝固，王氏用手挖出一塊完整的雞血塊。
“神奇。”袁逗逗露出詫異的目光，她吃過豬血，鴨血，從未吃過雞血。
安吉拍手叫好，“奶奶你真棒。”
王氏笑起來，眼角擠出皺紋。
拔雞毛的工作，袁逗逗實在不在行，蹲在一邊給王氏打下手。
雞毛好多，好難拔，袁逗逗看到雞脖子上密密麻麻極小的毛，頭皮發麻。
吃飯容易，做一道菜麻煩太多。
袁逗逗不敢讓婆婆太辛苦，主動承擔起剁雞塊的工作。
“孃親，這塊好大，那塊好小。”安吉指著案板上大大小小，七零八碎的雞塊。
袁逗逗呵呵笑，“安吉，別嫌棄，不影響口感。”
安吉哦一聲，看向奶奶，王氏不置可否。
袁逗逗端著雞肉，進廚房，翻找一圈，找到生薑一小塊，切成絲。
蔥蒜有現成的，大料一個沒有。
袁逗逗看到地上兩三個小土豆，配上自己採的蘑菇，齊全。
起鍋燒熱，倒入少許菜籽油，先放入雞肉較多的幾塊，慢慢煸炒出油，再倒入剩下的雞肉，不停翻炒，直到變色，放入薑絲繼續炒，家裡沒有醬油之類的調料，直接加水沒過雞肉。
蓋好鍋蓋，大火開煮，等鍋開，撇去浮沫，減輕腥味。
繼續大火煮十分鐘，放入蘑菇土豆，一切燉煮。
母雞適合煲湯，袁逗逗特意留了小半隻，打算明天煲湯給全家人喝。
空氣中瀰漫著雞肉的香味，在以前，她食不知味，如今不同，好幾日不見葷腥，袁逗逗心發慌。
“好香啊。”安吉聞到香味，一溜煙進廚房。
袁逗逗伸手在安吉鼻子上滑動，寵溺一笑，“餓了吧，馬上就能吃了。”
母雞肉緊實，不多煮一會，肉硬得根本吃不動。
灶臺上煮著雞肉，袁逗逗淘洗糙米放在砂鍋裡，放到小爐子上煮米飯。
米飯蒸好，袁逗逗拿了一根筷子，戳戳大鍋裡的雞肉，筷子可以穿過去，吃是沒問題，不夠軟爛。
她自己喜歡吃有嚼勁的，考慮老人小孩，袁逗逗不得不多煮一會。
“孃親，我好餓。”安吉聞著肉香吃不到肉，肚子咕咕叫個不停。
袁逗逗笑著安撫，“快好了，別急。”
王氏從枕頭邊拿出一個油紙包，小心翼翼開啟，拿出一塊桃酥，掰成兩半，走到廚房，一半遞到安吉手上，一半遞給袁逗逗。
“娘，這是我買給你夜裡餓了吃的，你怎麼拿出來了？”袁逗逗不接桃酥，“娘，你收起來，我還想著多吃幾塊肉呢。”
王氏見袁逗逗執意不要，拿著半塊桃酥回到屋裡，放回原處。
逗逗是個好閨女，當初把她從山裡撿回來養，她是有些抗拒的，丈夫安比勝認為這是一段緣分，遇上就沒有推脫之理。
王氏紅了眼睛，胸口起伏不定。
“奶奶吃飯了。”安吉跑進來，聲音軟萌萌。
王氏長長吐口氣，平復思緒，牽著安吉的手往堂屋走去。
袁逗逗先夾了一塊中翅放到王氏碗裡，“娘，你先吃。”
安吉眼巴巴望著，默不作聲。
袁逗逗連忙夾起雞腿肉給安吉，“吃肉肉，長聰明。”
“孃親先吃，我再吃。”安吉夾住雞肉還給袁逗逗，語氣堅定。
王氏欣慰地笑了，“是個好孩子。”
“那好，孃親再夾一塊給你。”小傢伙學得挺快。
袁逗逗挑了一塊中翅肉給到安吉碗中，燦然一笑，“不是餓了嗎？快吃吧。”
安吉看大家都有雞肉，心滿意足地吃起來。
袁逗逗立馬夾了一塊土豆，黃燜雞的精華在於軟爛的土豆，比肉都香。
“孃親，好好吃哦。”安吉小聲說。
袁逗逗笑著點頭，“好吃你就多吃點。”
安吉和婆婆從年後就沒像樣吃過肉，自己和他們比，吃了二十四年的肉，知足。
“逗逗，你做飯是越來越好吃，娘也趕不上了。”人年紀一大，廚藝會下降。
“借錢不給利息，現在卻有錢吃雞啦。”來人氣勢洶洶，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