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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去了儀雲閣的訊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皇宮,有人好奇是怎麼回事,有人則是在想這秦婕妤是哪位,昨日匆匆一面,眼下倒是有些對不上人了。
不管旁人如何想,至少皇帝現在人已經在儀雲閣了。
“皇上,請用茶。”
皇帝喝了一口,便品了出來,“廬山雲霧?”
“皇上好厲害,這是妾身最愛的茶,爹爹開春特意託人尋來的,總共兩罐,都被妾身帶進了宮。”
他點了點頭,又喝了一口後放下,“確實,如今能找到這般上品的廬山雲霧,定是費了秦大人不少心思。”
說著,皇帝的眼神轉了過去,看到另一張桌子上放著未收拾的棋局,來了興趣,“秦婕妤還會下棋?”
秦然不好意思的對他笑笑,“讓皇上見笑了,這些棋子都是妾身從庫房裡找出來的,妾身其實還在摸索階段,談不上會下棋。”
“哦?讓朕看看你都摸索了些什麼吧。”
“那妾身就獻醜了。”
秦然起身將旁邊的棋盤挪了過來,“說起來,今兒還是妾身第一次正經下棋呢,若是下得不好,皇上不要笑話妾身。”
“怎會。”
皇上看著她撐著下巴,眉頭緊鎖的模樣,倒覺得甚是有趣。
秦然拿著白棋,正盤算著接下來該怎麼走。
沒一會兒,秦然就慘敗了,她收著棋,臉上倒沒露出多少難過的神色。
“輸了不難過?”皇帝的聲音突然響起,把秦然的魂叫了回來。
她坦然的看向皇帝,搖了搖頭,“不難過。妾身是什麼水平妾身心中有數,反而還有些高興呢。”
“為何?”
“因為這局下得時辰比妾身預估的還多了些許,這麼想來妾身或許很有天賦呢。”
她這麼樂觀的想法倒是讓皇帝有些意外,“確實,那讓朕看看從剛才那局你可有學到什麼。”
“好!”
正好能遇上一個真會下棋的,秦然自然高興。她也覺著皇帝估摸就是見到她一個新人,覺著有趣才願意浪費時間來陪她,估計過兩天就忘了。
她當然要趁這個機會好好鍛鍊一下自己。
皇帝見她興致勃勃的小臉,自己也有些高興,很少見到這麼開朗,不怕輸的姑娘家了。
“宮中屬賢妃的棋藝最佳,你若真心想學,可去她那兒討教幾招。只不過,”皇帝似乎是想到了賢妃的性子,停住了話頭。
“只不過,你若是一直沒有長進,她怕是會惱。”
賢妃棋藝確實精湛,就是整個人都古板了些,跟她下了幾局摸清了她的習慣後,便不怎麼跟她對弈了。
“妾身怎敢打擾賢妃娘娘。”
皇帝也沒多說,繼續下著棋,“朕記得秦大人的棋藝在京中也算是翹楚,怎麼他未曾教導過你嗎?”
“爹爹幼時教導過妾身幾次,只是那是年紀小,也不喜歡,幾次下來後,爹爹也就歇了這份心思。
倒是前日進了宮,在庫房找到了一本棋譜,也不知怎麼的居然有些興趣,才慢慢摸索著。”
“原是如此。”
兩人安靜的下了兩盤棋,皇帝發現她進步的速度很快,到第三局的時候,秦然已經能在他手上撐過半盞茶的時間。
皇帝看她的眼神也有興趣起來,若不是第一局她表現的真的如新手一般,他都要懷疑這個秦婕妤是不是裝的。
不過回想起兩人第一局的棋面,若是裝的,那演技也真是太好了。
他收起手,眼神含笑看著她,“今日便到此處吧。”
反倒是秦然有些依依不捨的收起手,“皇上說的是。皇上,妾身是不是進步挺大的?”
她的眼睛亮閃閃的,或許是不忍拂去她的期待,“確實挺大,第三局有幾粒子下得恰到好處。”
秦然得了誇獎,自然是高興的,“多謝皇上誇讚,妾身定會繼續努力,力爭下次與皇上對弈時,在您手上能堅持一盞茶的時辰。”
“那朕便等著看。”
見裡頭兩位主子收起棋,皇帝的貼身太監高遠走了進來,“皇上,秦婕妤,晚膳已經備下了。”
“那便先用膳吧。”
兩人移步到旁邊,秦然看著桌上的飯菜,果然跟她之前吃的不是一個檔次的。
那個獅子頭一看就很不錯!
她的眼神變化自然被皇帝看在眼裡,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獅子頭?
宮中嬪妃在他面前用膳時大多都喜歡清淡的蔬菜一類,很少在他面前表現出對肉食的喜好,也不知是為何。
坐下後,高遠站在一旁準備隨身侍奉皇帝,還沒等他動手呢,秦然就用公筷給他夾了塊魚膾。
“皇上嚐嚐,這可是剛釣上的魚,最是新鮮。”
皇帝也很給面子的嚐了一口,臉上也露出高興的神色,“確實是鮮甜無比,果然還是自己釣上的魚味道更佳。”
“皇上喜歡便好。”
秦然說完,自己也嚐了起來,她也不傻,有便宜不佔。
一大塊的燻魚下肚,她就迫不及待的給皇帝也夾了一塊兒,“皇上嚐嚐,這是妾身少時跟隨孃親去揚州時偶然嚐到的。
回來後便一直念念不忘,可惜京中一直未在得見。今日借了皇上的光,總算得償所願。”
聽她這麼說,皇帝來了興致嚐了一口,在口中細細品嚐。不斷咀嚼,唇齒間煙燻的香氣和魚肉的鮮甜在口中交織。
“確實不錯,也難怪你如此念念不忘。”
“或許是揚州太遠,未將這道菜傳入京中。”
高遠也接上話說道:“秦婕妤說的是。奴才去傳膳時,御膳房的大廚們都說自個兒沒聽過這道菜。奴才正著急呢,幸好有位從蘇州來的大廚說自個兒會做,這才有了這盤燻魚。”
“賞。”
“是。”
用完晚膳後,皇帝就說自己宮中還有些摺子沒批,先回去了。
“恭送皇上。”
等皇上走出宮門後,蘇可和雲荷都有些不解,她們不明白都到這個時候了,皇上居然走了?
難不成是小主惹了皇上不快?
兩人看去,秦然臉色如常,倒是看不出什麼惶恐的神色,“咱們也收拾一下,準備休息吧。”
雲荷扶著她往內廳走,還想問什麼,就見蘇可對她搖了搖頭,只要先壓下自己的好奇。
不說蘇可她們不懂,高遠也搞不明白。
剛才席間皇上和秦婕妤相處挺好的啊,他都準備叫人燒水了,結果皇上不留宿了,這叫什麼事兒嘛。
宮裡其他人自然也得了訊息,不過也只以為這秦婕妤不得皇上歡心罷了。
“這秦婕妤長相也頗為嬌俏,難不成皇上不喜歡這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