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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有手有腳，還能餓死不成，就算會餓死，我也不願意去給人當丫鬟，並不是我看不起那些人，而是外面的流言不會平白無故的傳，如果爹你能做下決定，那麼我們還有一線生機。”
張氏知道分家後也許會過得很困難，但想到小九那兒還有一百兩銀票，心裡還算有些底，至少能讓一家人渡過今年，捱到明年秋收。
蘇大山兩人無奈的看著小九，她們是沒有體會過那樣的日子，有的家裡賣兒賣女，有的家四分五裂，有的背井離家去乞討，一輩子也沒有回來。
但是也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並不是每一家都是悲慘的。
想到這兒，蘇大山像是下了一個決定，跑到了上房，蘇老爺子的屋裡。
沒一會兒大伯也進去了，緊接著裡面傳來摔板凳的聲音，三叔、四叔聞聲也進去了，管氏趕緊跑過來詢問張氏怎麼回事，張氏簡單說了一下。
管氏反而放鬆下來，嘆道，“分了好啊，分了好啊！”
她心裡想著要是她家大河也能趁這個機會分家就好了。
屋裡傳來了大伯憤怒的聲音，管氏肥肥的身子靠在廚房，破天荒的平靜的看著這邊，沒有說什麼。
張氏擔憂的看了一眼，進了裡屋。
緊接著屋裡傳來張氏的哭聲，楊氏也在罵著，“爛心肝的，老孃一把屎一把尿拖大你，你居然想著分家，反了天了。”
“老三，老四，別拉著我，看我今天不打死這賤種。”
聽著難聽的咒罵，二房幾人都紅了眼睛，小拾嗚嗚地哭著。
小九趕緊朝小拾說，“你快去請村長！”
楊氏在裡屋罵得不過癮，從裡屋出來，朝著二房的方向罵著，看著你個小的，目光彷彿要吃人一般，那聽的話從嘴裡罵出來，就跟唱似的。
“你們一家爛了心肝的，一窩窩翻臉不認人的狗東西，吃老孃的，住老孃的，還要分家，給老孃滾，沒有一樣東西是留給你們的，要滾就滾，想分東西沒門。”
小九一聽，沒想到楊氏對二房的恨意如此之深，小九一轉身，趕緊進屋將炕底下的銀票和銀子包好，藏在心口的衣服裡，那裡她縫了一個暗口袋，她的每一件衣服都有，其實也就兩件衣服。
她是個有文化的人，不會說那些對捱罵話語，回到小七她們中間，外面已經相繼有人在門口看，對老蘇家指指點點。
儘管人越來越多，楊氏卻依然不覺得臉上無光，罵得不過癮，二房幾個看她的眼神彷彿恨死了她一樣，這樣的目光徹底惹怒了她，拿起院裡的掃把朝幾人。
小七嚇得大叫，小春直接嚇哭了，小九反應最快，直接拉起幾人就向前跑。
“娘，娘。”
一時間院裡雞飛狗跳，張氏聽到外面的聲響趕緊從屋裡跑了出來，她不好拉楊氏，只得護著幾個小的，跟在後面，背上捱了好幾下。
小九踩到一個小石頭差點摔跤，張氏拉了小九一把，左肩被重重的打到，悶哼了一聲。
小九此刻也顧不上楊氏是長輩了，就算是長輩也是個為老不尊的長輩，將石頭順勢往楊氏腳下滑去，楊氏一個不小心重重的摔了下來。
“哎喲！痛死我了，”楊氏邊揉屁股邊坐在院裡的板凳上，一邊揉，一邊說，“張翠蓮，還不過來跪下，還不知錯。”
張翠蓮是張氏的全名，楊氏叫張氏過去，畢竟是長輩，張氏只得過去跪下。
楊氏看著張氏跪在自己面前，心中得意，得意過後屁股上的痛意襲來，果然二房就只能給她帶來黴運。
小九這才注意到張氏的額頭破了，肯定是之前磕的，沒想到分家，娘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爹還在裡屋，不知道會怎麼樣。
楊氏一邊罵，“是不是你挑起的分家的，我就是知道你不是個安分的，賤貨。”
“娘！”
古代女子最在乎名聲，楊氏打她，她認，但這樣罵她，她不能認。
“奶！”
小七幾人齊齊跪在楊氏面前，只剩小九沒有跪。
楊氏就知道小九是個刺頭，一面罵一面站起來，小九此刻也是流著淚的，她在心疼一家人。
沒有注意到楊氏已經站起來，並且手中高高舉著掃把棍子的那頭，重重的對著小九的頭打下。
楊氏用了十足的力，這一下即便不打死也會打殘吧。
“小九！”
“啊！”
淚眼婆娑中小九隻看到一雙修長的手接住了那個掃把的棍子。
棍子沒有落下來，張氏一把上去將女兒護在了懷裡，小九這才看清剛剛替自己擋了棍子的人。
怎麼是蘇青言？
只見蘇青言俊美的臉上散發著低沉的寒氣。
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小九一眼。
小九鬱悶，大哥剛剛謝謝你啊，不過我沒有惹你吧！
“楊嬸兒，這是你的親孫女啊！”村長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黑著臉，外面的鄰里也跟著進來了。
彷彿是真的外面的事情，蘇大伯扶著蘇老爺子出來了，後面跟著三叔、四叔，最後才是垂頭喪氣的蘇大山，七尺高的漢子，眼睛溼潤，彷彿剛才哭過，額頭也破了。
“哎喲，村長，你怎麼來了？”蘇老爺子看見村長尷尬的笑著，看見村長身後的蘇青言一愣，“咦，今日蘇青言怎麼在家？”
“回蘇爺爺，先生這兩日風寒，怕過病氣給學生，所以這兩天暫時不去，咦？怎麼蘇啟耀沒有跟蘇爺爺說。”蘇青言面無表情道。
蘇老爺子看了蘇大伯一眼，見蘇大伯目光閃爍，便知蘇大伯向他隱瞞了些什麼，瞪了他一眼，待會兒再問，眼下先處理這裡。
村長還站在院子裡，趕緊吩咐幾個兒子去把平日放院子裡招待人的桌子搬出來，進屋還抬了兩根板凳出來，招呼管氏趕緊衝碗糖水出來，這才和村長坐下。
看了看院裡，一片狼藉，有些不好意思，朝村長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村長，家裡發生了一些家事，居然還驚動你。”
“蘇家大伯，不是我說你，這手心手背都是肉，您怎麼看得過去？”村長看著二房一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