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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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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張言夏一家剛下飛機,天空就陰沉沉的,彷彿罩上了一層灰色的薄紗。走到停車場,把行李放到車上,張大山開著車慢慢駛離停車場,他開啟車載藍芽,試圖用音樂驅散長途飛行的疲憊。

車子駛上公路,離家還有一段距離。突然,幾滴雨點敲打在車窗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張言夏開啟車窗抬頭看了看天空,只見烏雲逐漸聚攏,一場淅淅瀝瀝的雨開始飄落。雨絲如細針般,輕輕地拂過車窗,形成一道道水痕。

雨漸漸大了起來,打在車頂和車窗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張大山開啟雨刷,眼前的世界在雨幕中變得模糊又清晰。

此時車裡正播放著beyond樂隊的《真的愛你》,宋雅跟著音樂的旋律輕輕哼唱著,那是她16歲那年最喜歡的歌。

張大山專注地駕駛著車輛,雨中的道路讓他格外小心。張言夏坐在後排感受著雨水帶來的清涼,也期待著到家後的溫暖。

到家以後張言夏才想起之前承諾李畫年要還車,結果一直拖延,翻出了和李畫年的聊天框,上一次的訊息還停留在9月19日。

那天下午李畫年給張言夏發了地址,但她當時來不及看。

要自已送過去還是叫個跑腿呢?張言夏選擇了後者。

在跑腿群裡下了單,因為單價高,很快就有人搶單。跑腿小哥給張言夏打電話確認了跑腿資訊,張言夏又給小哥發了李畫年的電話和姓名,這樣明天就可以直接聯絡李畫年。

今天的天氣很好,完全看不出昨天下了暴雨的樣子,不過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

小哥過來取了車,又確認了一遍跑腿地址和收貨人資訊,張言夏才放下心來,這事總算是有了一個了結。

跑腿小哥到了張言夏給的地址,小哥心裡感慨,這可都是二十年前不錯的小區房,只是後來市中心遷走,隨著時間推移,這邊的設施也逐漸跟不上城市的發展,也沒人繼續建造,如今已經看不到曾經的輝煌。

給李畫年打電話,無人接聽,連續打了幾個還是無人接聽,簽收人聯絡不上,跑腿小哥又聯絡了張言夏,簡單說明這邊的情況。

張言夏也懵啊,她不知道聯絡不上李畫年的話,那他的車應該放哪,張言夏也給李畫年打了幾個電話,還是沒人接,又給李畫年發訊息。

張言夏覺得自已也是腦子不夠用了,打電話沒接那發訊息就能回了嗎?張言夏聯絡不上李畫年也有點著急了,看他之前那個樣子,不知道會不會餓死在家裡了?

她之前還聽說李畫年臉上的傷是騎車摔了,這誰信啊,車還是一點劃痕都沒有,人摔了車沒摔?張言夏篤定李畫年是跟人打架了,但是打不過對方被人單方面碾壓。

但是那又跟她有什麼關係,李畫年又沒把她當朋友。

又給小哥打電話:“哎您好,請問那邊有沒有可以停車的地方,您可以把車停到那裡去,然後我再發訊息給收件人。”

小哥有點忐忑,他還沒有遇到過這種,“有倒是有,但是這樣真的可以嗎?”

“有就可以,把車停進去就行。”

“那要是車出事了……”小哥暗示張言夏自已攬責。

“沒事,出事了我不找你麻煩。”張言夏完全不知道一輛腳踏車還能出什麼事,一個破破爛爛的車,要偷走也只能是被老頭老太太偷去賣給廢鐵站。

“好的,那這邊給你把車放到停車棚。”

“好,謝謝啊。”

張言夏結束通話,等晚點再聯絡李畫年看看。

小哥剛剛還錄了音,要是張言夏找麻煩就有證據了,小哥暗暗誇讚自已的智商,真的太聰明瞭。

把腳踏車停好,拍了照片發給張言夏確認,張言夏簡單的回覆了個OK的手勢。

中午吃了飯,宋雅和張大山去午休,天氣實在太熱,張言夏也有點昏昏欲睡,抱著米飯就回房間準備大睡一覺,明天返校又要進入日常睡眠不足的生活。

在睡著前又給李畫年發了訊息,上午的訊息還是沒人回,又打電話過去,依然無人接聽,張言夏心裡發毛,手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睡意也消失了不少。

“應該沒事吧?他可能在忙吧哈哈……”

張言夏設了一個兩小時後的鬧鐘,睡一覺起來再說吧。

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感覺過了幾個世紀,鬧鐘還不響,拿起手機一看,才過去了十分鐘。

張言夏乾脆起床去看看李畫年到底在搞什麼,週末應該是在家的吧,再不濟他家裡人應該也在家。

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李畫年給的地址,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區,地上甚至還有動物的糞便。

“真的是這裡嗎?”張言夏喃喃自語,掩了一下鼻子,又反覆看了幾遍地址,走進小區裡,幾個小孩正追逐著對方,一個小男孩不小心撞了一下張言夏。

張言夏哎呦一聲,小男孩睜著黑黝黝的眼睛看著張言夏,一聲不吭就跑開了。

幾個大點的小孩非要讓那個小孩回來道歉,不然就不跟他玩了,小男孩才委屈的回去和張言夏道歉。

“對不起。”說完還若有其事的鞠了一躬。

張言夏有點尷尬的擺擺手,這些小孩怎麼跟小大人似的。

“沒事沒事,對了,你們知不知道小區裡的一個……嗯……一個很瘦的哥哥,長的很高,很白,戴個眼鏡。”

一個看起來八九歲的的小女孩認真思索著。“你是說住在3棟的那個哥哥嗎?”

張言夏感覺應該是,先問問再說,“你知道他住在幾樓嗎?”

小女孩搖搖頭,表示自已不知道。張言夏可就犯了難。

這時走過來一個穿著紫色上衣的老太太,小女孩高興的跑過去抱住老太太,甜甜的叫了一聲:“奶奶!”

馬老太慈愛的撫摸小女孩,從上衣兜裡掏出一包辣條遞給小女孩,小女孩的同伴都投去羨慕的目光,小孩子愛吃,但家長不許吃。

老人家疼愛孫女,她不知道什麼健康不健康,她只知道孫女愛吃。

小女孩又拉著馬老太的手,指著張言夏,“奶奶,那個姐姐要找那個瘦哥哥。”

馬老太挑挑眉,拍了拍小女孩的腦袋讓她去玩。

接著又來到張言夏面前打量著張言夏,眼前的女生穿了一身灰色的運動服,揹著一個白色的書包。紮了一個低馬尾,面相看著像箇中國人,但是那雙眼睛像生病了一樣。

張言夏被打量的有點侷促不安。

馬老太開口問道:“你要找小年啊?”

張言夏點點頭:“是的,我找李畫年,大姑你知道他住在哪嗎?”

馬老太笑笑:“你這小姑娘還是嘴甜,還叫我大姑,我都六十歲了。”

馬老太笑完又接著說“他住在3棟501,你們是什麼關係?”

“我是他的同學。”

“哦,同學啊,那你今天來找他是有什麼事嗎?”馬老太點點頭,現在的小年輕喲,真是搞的她有點八卦了。

“我聯絡不上他了,擔心他出了什麼事所以來看看,大姑,他家裡有人嗎?”

馬老太搖頭,前兩天就看見楊彩霞帶個男人回來,沒兩天又不見了,小區裡的人都心知肚明是什麼情況。

“他家裡沒人的,既然你找他,那我帶你上去吧。”

“謝謝!”

張言夏跟著馬老太走,一層樓只有兩戶,樓道內只能照射進來一些光線,有些昏暗。

張言夏爬了三樓就已經開始喘息,爬到五樓更是扶著樓梯扶手大口大口喘氣,她平時不鍛鍊,爬樓就非常吃力,更何況是五樓,普通人爬到五樓也是累到不行。

馬老太一副淡定的模樣,一看就是經常鍛鍊。

馬老太敲了敲501的門,沒有反應,馬老太又往裡喊了兩聲沒人應,張言夏給李畫年打電話,微弱的手機鈴聲從屋裡傳來。

兩人面面相覷,在家裡?還是手機忘帶了?

“這……這怎麼辦?”張言夏問道,李畫年好像不在家又好像在家。

馬老太安慰道:“可能是手機沒帶吧,這孩子一有空就天天出門打工。”

“打工?”張言夏不知道李畫年居然這麼努力。

“是呀,這孩子很可憐的,唉……”馬老太嘆氣。

張言夏思索了一下問道:“那大姑你知不知道李畫年在哪裡打工?”

馬老太搖搖頭,“現在我不知道,之前看他好像在對面包子鋪打工。”

包子鋪?現在是下午一點半,包子鋪應該已經關門了。

心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張言夏顧不上疲勞,就往樓下車棚跑去。

馬老太不知道張言夏要幹什麼,也跟著她走下去。

李畫年的車她認識,整個小區的電瓶車和腳踏車都放在這個車棚裡。好在小區不算大,住戶也不算多,張言夏找起來容易許多。

那輛白色的小電瓶還靜靜的停在那裡。

如果李畫年在附近打工,近到不用騎車去,那為什麼中午飯點沒有回來拿手機?

如果不在附近打工,而手機是忘在家裡了,那為什麼車沒有騎走?

張言夏看到一臉懵的馬老太跟到停車棚,急忙問:“大姑你認不認識附近的開鎖師傅。”

馬老太不解:“小區裡就有一個,小姑娘你要找開鎖匠幹嘛?”

“你有開鎖師傅電話嗎?可以給他打個電話嗎?我怕李畫年出事了。”

馬老太犯難,有事還能救到,那萬一沒事呢?把人家鎖撬了,去人家房子裡,到時候要他們賠償怎麼辦?聽說還有什麼法律會治他們的罪。

“可……”

張言夏看出馬老太的擔憂。

“出了事我攬全責,賠償也是我一個人賠。”

“哎……那好吧。”

馬老太也不再猶豫,連忙給開鎖師傅打了電話。

如果是張言夏要求開鎖師傅撬開李畫年家,師傅肯定不同意。但有馬老太作保,大家都鄰里鄰居的,開鎖師傅也不磨嘰,帶著工具箱就往5樓走。

門被開啟,屋子裡靜悄悄的,看起來一個人都沒有,張言夏給李畫年打電話,手機鈴聲在李畫年房間裡響來。

馬老太和開鎖師傅面面相覷,兩人心裡都犯怵,要是人沒事,會不會報警抓他們?兩個人都站在門口不進去。

開啟李畫年的房門,只見他面色蒼白,緊閉著雙眼,靜靜地躺在床上。身旁的手機還在不停的響著。

張言夏按斷電話,試探的喊:“李畫年?”

李畫年沒動靜,張言夏又上去推了推李畫年的肩膀。“李畫年?李畫年!”

張言夏顫巍巍伸出手去探李畫年的額頭,他的額頭滾燙,他的呼吸很淺,彷彿隨時都會停止。

馬老太兩人在張言夏後面伸長脖子想往裡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就看見張言夏衝出來喊著:“快打120,快!”

馬老太率先開口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開鎖師傅也附和道:“是呀,小李怎麼了?”

看兩人沒反應,張言夏顧不得解釋,自已打了120。

通話結束張言夏也滿頭汗,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這時馬老太和開鎖師傅才跑去看李畫年。

馬老太看著安靜的李畫年,“這孩子睡太死了吧?”

開鎖師傅不明白這小老太太怎麼想的,這能是睡著?

“小年是昏過去了!”

“怎麼會昏過去啊?我聽說掐人中可以把人掐醒,老蔣你去試試?”

“我試試看!”開鎖師傅躍躍欲試。

張言夏也跑來李畫年房門堵著,“等一下!不可以掐人中!”這種情況掐人中容易出事。“你們先不要堵在這裡,屋子裡太熱了,堵著更熱,給他通通風。”

兩人看張言夏嚴肅的樣子,果然讀書人懂的就是多,他們也沒話講,退出了房間。

都擠在客廳也顯得很熱,張言夏提議兩人去樓下,等醫生來了好帶路。

兩人互相看了看對方,確實有道理,不愧是讀書人,想到的就是多。

張言夏等兩人走後才發現自已心跳有點快。怪不得剛剛一直感覺喘不上氣,還以為是太悶了導致的。從包裡拿出一瓶藥和水,倒了兩顆藥在手上吞了下去。

站起身去看躺在床上的李畫年,如果今天她沒來,不知道會怎麼樣。

……

李畫年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天花板和柔和的燈光。

迷茫的觀察著四周,過了一會兒,他才意識到自已身在醫院裡。房間裡瀰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手上扎著輸液管,床邊的儀器發出輕微的嘀嗒聲,這一切讓他感到陌生而又不安。

一位戴著口罩的護士推著推車走進病房,看到李畫年醒來,欣慰的笑道:“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

“我……我怎麼了?我怎麼會在這?”他明明記得早上吃了兩顆退燒藥,然後又回床上繼續躺著的。

“你發燒了,加上長期營養不良,又低血糖,於是就昏迷了。”

護士推著推車走過來,停在李畫年病床邊,小心地拿起輸液袋,仔細檢查了袋子上的標籤和藥物名稱,確保無誤後,輕輕地將舊的輸液袋取下。

“一個自稱是你同學的小姑娘打電話叫了救護車,不然啊,嚴重點你說不定會死。”

女同學?李畫年思索了一下,大機率只有張言夏吧。

李畫年看外面的天還是亮的,只是有點陰沉。看來沒有昏迷多久,只是不知道幾點了,不知道是上午還是下午。

“你好,請問一下現在幾點了。”

護士換好輸液袋,看了一下胸前的掛錶。

“十點四十八,你睡了一天了,昨天下午來的。”頓了頓又補充道:“對了,你同學說你要是醒了就給她發訊息,來的時候她把手機帶過來了,就在你床頭的那個包裡。她還說那個包裡有零食,你要是醒來餓了可以吃。”

李畫年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原來已經睡了一天。護士也推著推車走出病房,她還要去下一個病房換吊瓶。

李畫年靜靜的坐著思考自已的錢夠不夠交藥費。他沒來過醫院看病,不知道醫院裡是怎麼收費的,既然已經來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把書包拿過來,這是一個白色的書包,李畫年認得這是張言夏的書包。拿出手機給張言夏發訊息,她應該是去上課了吧?

書包裡除了水,還有巧克力和餅乾,還有張言夏經常給他的麵包,巧克力的包裝是上次張言夏給李畫年的那種,看來她很喜歡這款巧克力。

肚子咕咕叫起來,看了看腿上的書包,輕笑一下,那就記賬上吧。

李畫年撕開面包的包裝袋,這種麵包真的很好吃,是以前他從來沒吃到過的。

中午放學,張言夏看到李畫年發來的訊息,馬不停蹄的往醫院趕,路上還買了兩個盒飯。

張言夏正悠哉的在非機動車道上騎行呢,路邊一輛車沒打轉向燈突然起步,害她差點撞上去。

“喂!你會不會開車啊?”

那個司機不滿的滴滴了兩聲揚長而去。

“一天天的什麼人啊?沒素質,駕照買的吧。”張言夏快要氣死了,這事遇到不是一次兩次了,她還真的有點想念李畫年開路的日子了。

昨天下午給家裡打電話說晚點回去,誰想到沒一會就下雨了。

守到晚上八點,看李畫年沒什麼事了,張大山去醫院把張言夏接回了家。她還得去上課呢,一天天累死累活的,早上去上課還得幫李畫年請假。

張言夏風風火火地趕到醫院,看見這小子在病床上歲月安好的模樣她就來氣,就應該讓李畫年燒死,為了來看這小子差點出事,而且之前還罵她來著?

李畫年很感激張言夏,但是看著疲憊的張言夏,又有些愧疚,“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張言夏大度的擺手:“害!都小事兒,姐們還有見死不救的道理嗎?”

“謝謝你。”

張言夏邊吃邊回應:“這有啥的,我都給你記賬上了,以後都得還的。”

“我真不知道該拿什麼還你,欠你太多。”李畫年無奈的說道。

“你要不學學小說裡那種,以身相許?你怎麼不吃啊?不好吃?”張言夏覺得李畫年未免太挑食。

李畫年不自然的輕咳兩聲,“沒有,挺好吃的。”

往嘴裡塞兩口飯,不再和張言夏搭話,張言夏看李畫年尷尬的表情,一臉計謀得逞的壞笑。

“開玩笑的啦。”解決掉剩下的飯,張言夏扯了張紙擦擦嘴角,“醫生說了你這個還要觀察觀察,估計下午就能出院了,我下午還要去上課,你記得聯絡你家人來接你。”

李畫年扒拉食盒裡的飯。“嗯,我知道了,謝謝你。”

“但是我昨天下午去的時候你家裡人都不在,真是的,你發燒也不管你。”張言夏有點憤憤不平,要不是她如救世主一般的出現,李畫年估計就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雖然今天沒出太陽。

李畫年不說話,張言夏看他這樣也懶得再說什麼,把吃過的飯盒收拾進袋子裡裝好。

“李畫年你吃快點,我要收拾垃圾帶走,不然下午發酵臭死你!”看他吃飯跟吃什麼珍饈一樣細細品嚐張言夏就著急。

“張言夏,你之前為什麼和我交朋友?”李畫年悶悶的開口。

張言夏不理解李畫年為什麼要這麼問,以為是自已聽岔了。

“什麼?”

“我說你為什麼……把我當朋友?我明明沒有給你釋放過善意。”

張言夏思索了一下道:“可能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吧。”

李畫年又變得窘迫起來,不懂為什麼張言夏總是說這種話。咳了咳嚴肅道:“我是說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啊,一開始在海邊看見你覺得你可愛就想逗你,那天下午你突然出現在小區門口等我,我就覺得你人挺好的,然後就把你當朋友了唄。”

“對不起。”李畫年低著頭,不敢去看張言夏。

“哈?”張言夏跳起來,被嚇到了一樣,她還以為這死小子會倔到底不給她道歉呢。

張言夏平復了一下心情,問李畫年:“那你為什麼不想和我交朋友,是我真的很讓你討厭嗎?”

李畫年抬頭和張言夏對視,眼神平靜。

“因為我只會給身邊的朋友帶來不幸。我不想傷害你,我也不配和你做朋友。”

張言夏又坐下,感覺李畫年的思想簡直太可怕了,自已pua自已。誰能想到李畫年那天晚上突然突突突的輸出一堆讓張言夏傷心的話,是因為覺得自已不配?

“誰告訴你的?有人給你算命了?”張言夏覺得就是這樣,沒想到李畫年還挺迷信呢。

李畫年搖搖頭。“你之前不是問我身上的傷怎麼來的嗎?”

“是啊,你不是不願意說嘛。”

李畫年眼神黯淡下來,又把頭低著,自嘲的笑了笑。“是我媽……但也不是我媽,反正很複雜的。我只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我現在最後一個家人也離開了,我媽常說我是掃把星,或許我真的是災星吧,所以……”

“所以你不接近我,就不會被我連累到。”

張言夏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有些驚訝。她還以為是李畫年跟人打架,玩反差白切黑,在學校裝乖乖男,結果在校外當混混呢,

“幹嘛要汙衊掃把星是災星。”張言夏覺得應該給李畫年科普一下掃把星,但現在好像又不是時候。

“一個人好與不好為什麼要根據別人的說辭去判斷,公道自在人心,如果有人非要給身邊的某一個人安上罪名才會讓自已活得心安理得,那那個人肯定是一個壞蛋,而你,我相信你是一個好蛋,也不是什麼災星。”

李畫年還是悶悶的,“那……如果是我的家人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呢?我是惡魔的孩子,我也是惡魔,你不害怕嗎?”

“你拍電影呢?還惡魔?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但我們都應該有自已的判斷,我去找你的時候,你的鄰居甚至會心疼你,說你不容易,如果你是惡魔,那不人人喊打了?”

李畫年眼裡好像有了光亮一般,突然變得璀璨起來,“真的?”

“當然啊!人不可妄自菲薄,在不怠慢別人的同時也不能輕賤自已,你既然沒做錯什麼那幹嘛要給自已壓力。”

張言夏站起來拍拍李畫年的肩膀,語重心長。

“小子,聽姐一句勸,不要用眼前的苦難幻化成牢籠困住自已,你或許出生在泥沼裡,但是你甘願做一個種子不去盛開,那你又怎麼會知道,外面是什麼季節。”

李畫年眼裡蓄滿了淚水,是啊,他本來就沒有做錯,從前他認為自已連出生都是錯的,可他從來不知道錯在了哪裡。

難道生在陰影下,他不能生長嗎?就算是一株野草,他也要變成最頑強的野草,夾縫方能綻放生命,而他,只是背光了而已。

張言夏看他要哭不哭的樣子,有點莫名其妙,“別太感動,以後賬本上的東西雙倍還我就是了。”

“謝謝……”李畫年此刻才知道,張言夏根本就不是什麼驕陽下的花朵,她本身就是太陽。

張言夏有些不好意思,裝作無所謂的說:“這有什麼的?都是好姐妹。”

“那……你可以不要生我氣了嗎?”李畫年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口,之前只是耳朵會紅紅的,現在倒是臉也紅了。他感覺自已真不配說這話,當初也是他說話傷人。

“你先吃完飯再說。”張言夏聳聳肩,又坐回原位,翹起二郎腿,痞裡痞氣的樣子。

李畫年迅速的把已經涼掉的飯菜清理乾淨,這幾年來第一次吃這麼飽。

李畫年拿來裝飯盒的塑膠袋,把吃乾淨的飯盒放進去。給塑膠袋打了個死結,遞給張言夏。

張言夏收拾好垃圾,起身要走。應該快要上課了,哎,今天又沒睡午覺!

李畫年看張言夏要走,感覺她忘記了什麼。“現在呢?可以不要生我氣了嗎?”

“那你再給我道一次歉。”

“對不起,張言夏,我不應該說那話,也不應該不領你情。”

張言夏有點意外,李畫年平時都只會劃分清楚界限說:“我不需要。”

張言夏清了清嗓子,“那也得還!別以為能打動我!”

李畫年笑笑,“那是自然。”

張言夏看李畫年這麼好脾氣,有點拿喬說道:“我都記著呢!病好了回去寫八百字申請書,我就考慮要不要不生氣。”

“嗯。”李畫年點點頭。

張言夏走到病房門口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回頭對李畫年叮囑:“醫藥費我已經交過了,下午打個車回去吧,你省那麼多有什麼用還不是會花出去,省錢就是花錢,花錢就是省錢,懂不懂啊?”

李畫年對張言夏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讓張言夏放心。

張言夏走後李畫年又拿出手機給張言夏發了條訊息。

“謝謝。”

張言夏回了個抹茶旦旦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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