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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受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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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菀青一覺醒來,便覺得渾身乏力。昨晚的噩夢實在太過真實,彷彿自己的親身經歷一般。可是她很肯定,自己上一世從未有過溺水經歷。

但那種沉溺在水中的驚恐、無力感實在太過真實,真實到現在桑菀青還覺得後怕。

可能因為昨天一天也太過疲憊,晚上反覆的噩夢讓桑菀青沒有得到足夠的休息,一大早,桑菀青便發起了高燒。

皇后曹芸娘得知此事後,直接免了各宮的請安,一心一意照顧起了桑菀青。更是遣了宮人,請來了太醫院的兒科聖手張太醫看診。

兒科聖手張太醫家世代行醫,猶擅兒科。

張太醫一番望聞問切下來,眉頭緊皺,皇后曹慧娘及趙嬤嬤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桑菀青也感覺到了周遭這種緊張的氛圍,心中隱隱難安,她才後知後覺的想到,自己可不是在醫療技術先進的二十一世紀,自己現在可是在一個風寒都能奪人性命的古代啊。要是才來這裡一天自己就嗝屁了,那也太不划算了,且,自己在另一個世界可是已經死了。要在這裡也死了,那還真只有去地下找閻王爺爺了。

透過張太醫與趙嬤嬤的對話,桑菀青才知道,原來她昨晚折騰了整整一夜,高燒退了又燒,燒了又退,累得趙嬤嬤照顧了她整整一夜。

因皇帝來了長秋宮,趙嬤嬤也不敢半夜去打擾帝后休息,免得白白惹人厭煩,便沒有稟報上去。原以為等天亮就會退燒,誰知道現在又燒了起來,趙嬤嬤便只得眼看著皇帝出了長秋宮,便去請皇后幫忙請太醫。

聽到這些,桑菀青不感動那是假的。其實原本趙嬤嬤是不用進宮的,她有丈夫,有孝順自己的子女,還有幾位可愛的孫子孫女。憑著曹慧娘奶孃的身份,桑信及護國公府也不能虧待了她。

只是因著桑菀青需要進宮,若是讓曹慧娘身邊的一等侍女陪伴,一是沒有照顧嬰孩的經驗,再者倆人已到了可以婚配的年齡,真要是陪著桑菀青入了宮,那才是真真害了人家一輩子。

其實若是不讓人陪伴也是可以的,畢竟皇后是曹慧孃的親妹妹,因著這層關係,皇后也能將桑菀青照顧妥帖。

但,趙嬤嬤卻是自告奮勇站了出來,說自己看著曹慧娘長大,成親、生子,現在曹慧娘不在了,她定要進宮,好好看著曹慧孃的還在,讓曹慧娘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桑菀青被一張聖旨,接入宮中由皇后撫養,說得好聽這是天恩,可歸根結底這是寄人籬下。

她的身份雖在京城算是好的,可這宮中之人,不是皇帝便是妃嬪,要麼就是公主皇子,人人的身份都比她高貴。

所以,趁著現在帝后對她還算體貼的時候,趙嬤嬤就想方設法地來加深她與帝后的感情,讓她能在宮中能過得好一點。

這種事事為自己考慮打算的人,桑菀青上一世從未碰到過,現下只覺得很是感動。

對於趙嬤嬤的做法,曹皇后也能理解。畢竟趙嬤嬤也是為了桑菀青,且自己作為中宮皇后,子嗣卻遲遲沒有訊息,這樣下去確實不妥。

權意之下,曹皇后給了一塊能自由出入各宮的令牌,若是以後遇到如此情況,趙嬤嬤也能應對。

同時,另撥了兩個一等宮女並兩個三等宮女及兩位灑掃太監來照顧桑菀青的飲食起居。

桑菀青聽到這個安排覺得自己還真是從此走上了人生巔峰,她一個剛剛出生的奶娃娃,現下不僅有自己的居所(雖然是在皇后宮中),加上奶孃,共有八人來伺候自己。

桑菀青瞬間覺得自己也成了以前課本中剝削奴隸的奴隸主了,不過,就算要當奴隸主,她也會當那個和藹可親的。

不過張太醫接下來的話卻讓桑菀青的心情跌到了谷底,只聽張太醫說道:“郡主這燒是因為早產所致,這燒的兇險,下官也只能開些藥看郡主能不能挺過去,只是就算能挺過去,以後恐是也藥不離身了。”

曹皇后聽罷,又是傷心哭了一場,便安排宮人隨張太醫去取藥來煎。

待到張太醫走後,照顧桑菀青的奶孃便走了上前,悄悄來到趙嬤嬤身旁,跟趙嬤嬤低於道:“嬤嬤,我看小郡主這情況,整個人毫無精氣人,不似昨日。莫不是受了什麼驚嚇或者看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畢竟聽聞昨日貴府的一位姨娘,可是被賜死的。”

子不語怪力亂神,何況這還是宮中。趙嬤嬤擔心因為奶孃的話給桑菀青及曹皇后招來無辜禍端,便讓奶孃住了口,且告誡了此話以後不必再說。

可趙嬤嬤內心也泛起了嘀咕,畢竟小郡主早產是事實,昨日護國公府中,死的可不止那一人,趙嬤嬤知道護國公桑信因著曹慧孃的死,可是把柳姨娘那棲雲苑中的幾位平時和曹慧娘別苗頭的親信都活活打死了。現下想來,小郡主莫真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吧。

想到這裡,趙嬤嬤咬了咬牙,還是將桑菀青交給了奶孃,便抬步去尋曹皇后了。

“你是說,菀青是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曹皇后聽了趙嬤嬤的話後,也是半信半疑,雖然這宮中禁巫蠱之術,可是私底下,大家對怪力亂神之說還是心存敬畏。

“娘娘,老奴也不能肯定,只是現在小郡主生死一線,老奴斗膽,請娘娘您幫幫忙,試上一試,救救小郡主罷。小郡主可是夫人留在這世上的唯一血脈了。”趙嬤嬤哭訴道。

曹皇后聽了趙嬤嬤的話,也想到了自己昨日才去世的長姐,便讓身邊的一等宮女以梅取來了出宮對牌,“你拿著這牌子就出宮去罷,替我去給長姐上柱香。記得在宮門落鎖前趕回來,本宮會好好照顧菀青的。”

趙嬤嬤聽了曹皇后如此說,知道她是同意了,便給曹皇后磕了一個響頭,胡亂收拾了一番便著急出宮去了。

護國公府現在別的沒有,獨獨龍華寺的高僧多,所以趙嬤嬤出了宮門便直奔護國公府去了。

待到趙嬤嬤給護國公桑信說明了情況,桑信恨不得能立馬進宮將桑菀青接到自己身邊照顧,只是,且不說他目前戴孝在身不便入宮,就算能入宮以曹皇后的性子也不會將桑菀青交給他。

桑信想想便只得將趙嬤嬤帶到龍華寺的住持面前,說明來意。

那住持聽罷,只在袖中取出一塊玉佩,但見這玉形如雀卵,燦若明霞,瑩潤如酥,一看便不是凡品。

只是玉上一無篆文,二無花紋,看著又著實單調。

龍華寺的住持方丈笑著說道:“小郡主天生貴人命格,自有神明護佑,你只需將這個玉佩拿回去給小郡主隨身攜帶便是了。”

趙嬤嬤將信將疑接過了玉佩,本還想問方丈是否還需做場法事、念念經之類的,但看方丈胸有成竹的樣子,感受到手中玉佩溫潤的觸感,趙嬤嬤只得作罷。

待給曹慧娘上過香,便辭了桑信,又火急火燎地趕回宮中。

說來也奇怪,待到趙嬤嬤將玉佩小心翼翼地戴到桑菀青那稚嫩的脖頸上,桑菀青便感覺渾身似是流過一股暖流,再也沒有那種遍體生涼的感覺,當夜,桑菀青便不再發燒,也沒有做那個讓她心生恐懼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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