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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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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皇后摔倒,長秋宮中又是一片兵荒馬亂。一眾的宮女太監手忙腳亂半推半扶地將曹皇后推到了之前準備好的產房,以梅一層層脫掉了曹皇后繁複的鳳袍,待到只剩下貼身衣物時,卻是一陣心驚。原因無他,曹皇后的裡褲因為剛剛摔得那一跤,早已被鮮血浸溼。

之前有聽常嬤嬤說過,要是先破水,這一胎倒是會生的容易,如今先見了紅,只怕生起來倒是困難了。

曹皇后剛剛摔了一跤,此時已疼的滿頭大汗,劇烈踹息著呻|吟不斷,此時腹部帶來的疼痛感已讓她無力思考其他問題,她緊緊拉住以梅的手吩咐道:“皇上,快去請皇上……龍胎,一定要讓太醫院保住本宮的龍胎。”

陳院正匆忙趕到,把了脈擦了擦汗,曹皇后懷孕雖已足月,可卻是因為外力撞擊臨產,且眼下只是先見紅,並無生產之勢,可此時龍胎在母體中多待一刻便多了份危險。只得寫了一張催產的方子讓以梅去親自盯著抓藥。

沒有辦法,上次返魂草一事現在還讓他心有餘悸,讓曹皇后身邊的親信去盯著抓藥,好歹也是風險共擔。

穩婆摸了摸曹皇后的肚子,發現龍胎的頭並未朝下,只得用土方法使用揉、推曹皇后的肚子,把胎位扶正,以便生產。

曹皇后被推了幾下便慘叫連連。

曹皇后捂著肚子,只覺得鑽心地疼,可是眼下又還未到生產的時候,穩婆又告訴曹皇后不要大喊大叫,要積蓄力氣留著到時候生產。

曹皇后只得咬著嘴唇,疼地在床上翻來覆去。

皇上李禎到時,以梅才剛剛熬好陳院正開好的催產藥,正拿著勺子喂曹皇后,奈何曹皇后卻疼的乾嘔不停,根本就喝不下去。皇帝見狀,親自捏了曹皇后的下巴,讓以梅直接將催產藥灌了進去。

以梅看著曹皇后被折磨得沒了人樣,也心疼不已。

曹皇后淚眼婆娑地看著皇上李禎道:“陛下,臣妾的肚子好痛,好痛……”

皇帝李禎看見曹皇后如今的樣子,心中的氣也已消了大半,畢竟這是陪伴了他多年的妻子,且曹皇后沒有錯,錯就錯在,她不解帝王心意,錯就錯在,她必須是賢良淑德的皇后!

李禎愛憐的撫了撫曹皇后耳旁已被汗水浸溼的頭髮,道:“芸娘辛苦了,再忍忍罷,朕會陪著你。”

曹皇后只得勉強的點了點頭,任由穩婆一下一下使著大力推、揉著自己的肚子。之前得知曹慧娘難產時被穩婆正胎位,曹皇后還只是聽著沒有什麼直觀的感受,現下自己親自體驗了一番,才知曉這其中的心酸。

在催產藥和穩婆推、揉的雙重作用下,曹慧娘只覺得自己腹部在一直往下墜痛,咬緊了嘴唇卻又沒有發出一絲痛哭的呻|吟,一旁的李禎看著曹皇后那已被她咬破的嘴唇也心疼的不得了,李禎緊緊握著曹皇后的手,責問道:“怎會這樣,皇后為何遲遲生不下來?”

穩婆也費了半天的力氣,聽到皇上責怪,連忙跪下,道:“皇上恕罪!只因龍胎過大,且娘娘是受了外力撞擊導致的見紅,奴婢也費了半天的勁,可眼下龍胎就是不肯出來。”

“那眼下應該如何?”

穩婆聽到皇帝發難,也是束手無策,哆哆嗦嗦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倒是等在外間的陳院正道:“皇上,微臣有一法子可讓娘娘誕下龍胎,只是這法子有些許兇險,恐對龍胎有礙。”

李禎聞言猶豫了片刻,此胎太醫院早有診斷乃是皇子,若是順利生下便是他的嫡子,將來的太子。若是龍胎有礙,自己多年的心願怕又是要落空了,但看了看躺在床上出氣多、進氣少的曹皇后,李禎咬了咬牙,道:“什麼法子?只管使來。”

陳院正聽了皇上的話,回道:“微臣會加大催產藥的劑量,再讓醫女配合施以針灸,可助娘娘誕下龍嗣。”

因著後宮女子眾多,是以太醫院有著專為妃嬪公主準備的醫女,倒不必讓穩婆出手了,畢竟專業上,還是醫女更為靠譜一些。

李禎聽了陳院正的回答,道:“那你便開始吧。”

陳院正得了皇上李禎的吩咐,立馬又開了一副催產藥,讓以梅去親自盯著,自己便和一旁的醫女商討起了針灸一事。

待到以梅熬了催產藥來,李禎又只得捏住曹皇后的下巴狠狠灌了下去,而後陳院正又讓人切了一片百年人參片來讓曹皇后銜著,待到催產藥效發作,便讓醫女施起了針。

雙管齊下,曹皇后的肚子又垂墜了不少,只是此時曹皇后的聲音也早已細若遊絲、奄奄一息。曹皇后道:“陛下,臣妾好痛,臣妾肚子好痛,啊……”

好在隨著曹皇后的這聲呼叫,羊水終究是嘩地一聲破了,穩婆見狀,大喜,道:“破了,羊水破了,娘娘,現下您只管跟著奴婢的節奏呼氣用力!”

聽到穩婆的話,曹皇后也強打起了精神,跟隨穩婆的節奏呼氣、用力。曹皇后抬頭、躺下、抬頭、躺下,如此不知做了多少遍,終於聽到穩婆說已經看到龍胎的頭了,只要再用力龍胎就能出來了。

只是此時的曹皇后已用盡了全身力氣,虛弱地躺在皇上李禎的懷裡喘著粗氣,臉色蒼白如紙,氣若游絲地說道:“陛下,臣妾……臣妾沒有力氣了。”

穩婆不停地幫曹皇后推著肚子,想要龍胎快些娩出,道:“娘娘,您再堅持一下,堅持一下龍胎便出來了。否則您和龍胎都有危險啊!”

皇上李禎看著曹皇后蒼白的臉龐,怒道:“還不快想辦法,皇后和龍胎若是有事,朕一個都不放過。”

一旁的醫女聽聞此言,只得狠了狠心,用著幾根銀針朝曹皇后身上的幾處穴位扎去,曹皇后一聲嗚咽又清醒了過來,又跟著穩婆的節奏蓄著力氣。

這次穩婆也學乖了,用力推著曹皇后的肚子幫她生產,可憐曹皇后因著這一舉動,痛的連穩婆的囑託都顧不上了,叫出了聲。

曹皇后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長秋宮,等在外面的桑菀青聽見了也擔心了起來,當初曹慧娘便是難產去世的,要是曹皇后也是如此的話,她不敢細想下去。

李稷聽到曹皇后的慘叫心中也很是擔憂,現在他漸漸長大,課業繁重,能在曹皇后跟前的機會少之又少。沒有想到上午剛剛下學便得了曹皇后摔倒的訊息,急忙跟夫子請了假便趕了回來。

只是幾個時辰過去了,曹皇后卻仍是沒有生產下來的跡象,現在聽得曹皇后的慘叫,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起來。

好在因為催產藥和針灸的作用,以及穩婆狠狠的推壓下,曹皇后終是將龍胎生了下來。

穩婆們手腳麻利地將龍胎及曹皇后的下身的血汙擦洗乾淨,抱著襁褓裡的孩子向帝后道喜:“恭喜陛下,恭喜娘娘,生了一位小皇子。”

曹皇后聽了穩婆的話,雖然早已身疲力竭,卻是虛弱地笑了起來,道:“陛下,您聽見了,臣妾終於為您生了一位皇子。”

皇上李禎聽了曹皇后此言,並未說話,只是愛憐地摸了摸曹皇后那佈滿汗水的早已白如宣紙的臉蛋,賞了屋內伺候的眾人並太醫院的,而後吩咐奶孃抱走了皇子。

曹皇后摸了摸自己產後仍然高高隆起的肚子嘆了口氣,心知自己這個不堪的樣子讓皇上看見了,定是被皇上厭棄了,卻不知皇上只是因為憐惜曹皇后懷孕及生產的不易。

候在外面的桑菀青聽得曹皇后已順利誕下了小皇子,心下也是開心不已,不顧趙嬤嬤的阻攔便直勾勾地往產房裡鑽。

曹慧娘便是敗血衝心而走得,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從趙嬤嬤口中她也知道了此病的兇險,眼下不親自盯著曹皇后,她根本就放心不下。

而李稷因為男女有別,倒不方便進去產房,只是去看了看被奶孃抱走的皇子,因曹皇后所生的這位皇子在李禎的一眾孩子中排行第四,眾人便“四皇子、四皇子”地叫了起來。

長秋宮一眾的人都喜氣洋洋,曹皇后如今誕下嫡子,中宮位置終究是穩妥了。至於後宮諸妃是什麼心情就不是他們需要關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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