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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年度大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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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曆臘月二十三是北方小年。晚上有一場重要演出,給軍區首長及離退休老首長慰問。

上午,大家都來到排練場熱身,為演出做準備。司琦又讓我幫她踩小胯,我爽朗地答應,似乎幫助別人可以暖心自己。

每次給她踩小胯的時候她都會誇我軟度好,一邊羨慕我不用像他那樣忍痛練功,一邊咬牙讓我再使勁一點。我腳下感受到司琦的骨骼特別頑強,我每次問她疼不疼,她都在搖頭,憋著氣鼓起脖子上兩條大動脈。壓完5分鐘之後,她起來踢腿,之後又僱我5分鐘再壓一輪。我好像天生有一個好性格,助人為樂多多益善。二寶在一旁給我使眼色,我明白她的意思,但我想年前給司琦也壓不了幾回了,既然答應了她就幫她到底。昨天上午的基訓課,引發二寶陣陣不悅。在做平轉環節中,甄老師拿我和司琦做示範,我腰松,轉得不夠挺拔脆爽,而司琦最得要領,甄老師表揚她的轉速和腰勁是班上最好的。甄老師後來又讓我轉一遍,我在同學們的嬉笑聲中東倒西歪地轉完。甄老師說我是個堅決服從又屢教不改的學生,因為平轉腰松的問題甄老師說過我很多遍,二寶站在班級裡看到我出醜,似乎沒有一絲同情,我看到她有一洗雪恥的表情,那眼睛似乎要殺了我,讓我面對曾經不聽她勸告的種種行為感到羞愧。甄老師讓二寶監督我練腹背肌,我的尊嚴一下子被打回解放前,那種心情讓我萬分難受。昨天的基訓課,甄老師又把我和梁小語單拎出來做把下控制組合,我倆各有各的問題——我是動作不規範,因為腰松,很多時候站不穩,跳來跳去。梁小語是記不住動作,是瞄著我完成下來的。我們倆像豬隊友一樣暴露在同學面前,甄老師很是嚴厲,一些同學看到我倆出醜後忍不住笑出聲來,甄老師“啪”的一聲將敲節奏的棍子敲在了把杆上,大吼一聲“停”,我和梁小語嚇壞了,教室突然寂靜地充滿空氣的回聲。我倆不敢喘氣,穿著單薄的體操服站在地上,甄老師說:“人有臉,樹有皮,你倆別記吃不記打,都學多少遍了?智商有問題還是態度有問題,再做不好動作就滾回老家去吧!”

課上安靜的像結了冰一樣,同學們戰戰兢兢地呼吸,好像多呼吸一下都會犯錯。我極度恐懼甄老師,後面的課上的也是稀里嘩啦。

當二寶看到我又給司琦踩小跨時,忍不住走到司琦前面,她拉著我過來,當面跟司琦說:“司琦,以後你別找大寶給你踩小跨了,你都是正面教材了,幹嘛總盯著一個反面教材陪練?”

司琦一愣,馬上說:“嗯好。”

我有些感到尷尬,我認為二寶破壞了我的友誼。她怎麼會這麼強硬?我知道自己要練功,要努力克服腰松的問題,我準備給司琦踩完就練功的,她至於這麼撕破臉皮嗎?

二寶跟司琦說完話,又把我拉到走廊。

“大寶,你真是甄老師說什麼你都不聽啊,還要做老好人嗎?還要等甄老師罵你嗎!”

“你至於這個樣子嗎!我知道是自己的問題,我是準備給司琦踩完就自己練功了,你看你剛才那樣做多不好,以後我和司琦還怎麼相處!”

“相處?她壓根兒就沒把你當朋友,就是看你好欺負,看你是個傻柱子,她怎麼不讓我幫她踩小胯,是我人緣有問題嗎?你別犯傻了,友誼友誼友誼,你現在是反面教材,她是先進分子,你的友誼在關鍵時刻能救你嗎!”

“友誼當然重要……”我有些詞窮……

“你說說,友誼到底有什麼重要!你不把我氣吐血你就不好受,我真希望甄老師明天再把你罵一頓,我真希望甄老師替我撐腰!”

“友誼……友誼是一個集體中最重要的事情,明天選優秀士兵,大家就是選好朋友的。你跟我好我就選你,跟你不好就不選你,友誼當然重要啊!”

“行,大寶,你真行,你最行,你最厲害了。這樣,為了見證你的友誼,為了驗證你的人緣,明天優秀士兵我肯定不選你,你也別選我,我倒是要看看我們倆誰能選上,我倒是要看看我這個沒有友誼的人會是什麼結果!”

“好,說話算話,別到時候不按這麼做,有能耐你就別選我,我相信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呵呵,好,行,你等著你那一群雪亮的眼睛去吧!”

第二天下午,選拔優秀士兵是在文工團學員隊大會上開展的。開會之前,甄老師問辛鋮最希望誰被選上,辛鋮說司琦、帥小星、二寶。甄老師問帥小星是不是有些滑頭?另外帥小星剛剛被處分,按照文工團處分規定,受處分者不考慮評功評獎。但是辛鋮說帥小星是個內心豐富的孩子,只是性格上給人油嘴滑舌的感覺。而且帥小星具備一名舞者最可貴的潛質,他在舞蹈方面最成功的地方在於他不止於肢體的表達,更突出地表現在他內心的火熱與赤誠。辛鋮跟甄老師說起了帥小星在走廊偷學的故事,甄老師卻認為帥小星有討好之嫌,告訴辛鋮如果帥小星的民主票數多,就正常把他報上去,讓領導決定批不批他的優秀士兵……

投票開始了,按照人數比例,我和二寶所在的班級要推選出兩名優秀士兵人選。甄老師發給我們每人一小張白紙,讓我們寫下兩個人的名字,我當時想都沒想,上去就寫下了“徐芯徐薏”。二寶坐在我後邊,我不知道她能怎麼寫,我做不到不寫二寶的名字,但又擔心二寶鐵面無私,哎,太難了!

計票結束後,我落選了,二寶勝選了。

我難過的不說話,難過的主要原因是我認為二寶一定沒有選我。

“哈,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吧,咋沒讓你當選優秀士兵呢?你的群眾呢?”

我們在回宿舍的路上,二寶以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跟我說這些話。

“哼,不就是前幾天我沒在基訓課上表現好嘛,大家不選我,就是因為那節課給她們留的印象太深……”

“真開心,我說什麼你都不信,看來實踐真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一系列實踐都說明你這個人不靠譜,你的想法不靠譜,你的行動更不靠譜,你就是一個不靠譜的人,一天想那些玩意都想出花兒了,沒一個是成功的,這回知道教訓了吧!”

我心裡非常難過,我難過的是二寶並不知道我偷偷選了她,她還在這說我的風涼話,她說我就這麼利索嗎?她不知道我暗暗幫助了她嗎?

優秀士兵的事就這樣過去了,生活的真相遠沒有我們想象的那樣,其實在選票的時候,二寶寫得也是“徐芯徐薏”,但我差得太多,二寶那一票對我來說簡直是杯水車薪,二寶暗自難過,她並不知道我也選了她,她更沒辦法讓我知道她也選了我……

司琦勝選,帥小星因為有記過的前科,他的民主選票是成功的,但是一天過後又來了個晴天霹靂,被拿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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