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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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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小星到達言蹊舞蹈工作室,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他現在沒有選擇。一切都是未知,他的“已知”已經全部死亡,他的手機莫名其妙地收到了一條入賬一萬元的簡訊,已打入了他的軍人保障卡中,會是誰呢?有誰知道了他的“已知”?

帥小星驚訝地聞到一陣如此熟悉的香氣,他沒敢進入舞蹈教室,站在門邊像伏擊的獅子一樣輕嗅這陣清香。

她,那麼鮮豔豔的靈魂,那麼真切切的眉毛,他試著讓自己的身子站到門口顯眼的位置,他想讓她發現他。

當梁小語不經意看到門外時,與帥小星對視5秒鐘之後,慢慢移步到門口,空氣中彷彿有一瓶香水,隨著他們彼此走近的距離而加深濃度。

倆人喜極而泣,她知道帥小星的家鄉發生了地震,她溫暖的懷抱給予帥小星此地即吾鄉的溫暖。小語說,這就是他落腳的地方,工作室不需要對他面試,小語說她自己就能定了。

倆人一直在教室聊天到晚上九點,不見結束,帥小星情緒激動,他回顧自己所有的經歷,刻意迴避地震帶給他的情緒,一直圍繞著曾經在文工團的點點滴滴,不覺淚線直下,喉結顫抖,帥小星突然問小語:

“我想聽聽那個音樂,你還記得不,當年你嚴重打擊到我的那個音樂。”

“我想起來啦,是不是那個我說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音樂,我當年也真是‘有才’。”

梁小語並不刻意同情坐在她旁邊的帥小星,很是平常地與帥小星用曾經的身份與曾經的口吻跟他聊著。

帥小星忽然對這個世界感受到了一些溫度,他說在聽這首歌的那個夜晚,他感到夜色都是清香的,他說他在聽這首音樂時,腦子裡排比出了一堆一堆的詩。

“小語,我當初以為你要與我心有靈犀呢,我以為你想成為我的什麼知音呢,結果遭了你一頓噴,你說長笛就像白天鵝,圓號就像癩蛤蟆,你說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還能再刺激我一些嗎?”

“我知道了,咱倆再等等,那個音樂如果還在,會在收音機頻道播出,咱倆等等,一定會聽到的。”

“對,這樣,如果出現了,我拿手機給它錄下來。”

“你說錄音這個事,我還真‘有貨’,我當初復員轉業前,把咱們基訓課的鋼琴伴奏都錄了下來。”小語說著,就把她視如珍寶的隨身聽拿了出來,鋼琴伴奏成為這個夜空中的背景音樂。

他們聊天,說某某某當年為了減肥,一個蘋果能吃上一個小時,某某某在文化課上給某某某寫情書遞紙條,課上沒遞明白,遞到了老師那裡,結果就被老師像誦讀《紅寶書》一樣在大家面前誦讀了一遍,他們還說某某某吃包子只吃餡兒不吃皮,賈老師看到垃圾桶裡一堆包子皮非常生氣,問誰都不承認,最後賈老師把垃圾桶裡的包子皮收集了起來,為那些可憐的包子皮專門立了一個牌坊,用紙殼板子做了一個微型“墓碑”,上面寫著“誠實可貴,浪費可恥”,連同包子皮一起供在了學員每天都能夠途經的排練場與文化課教室交匯處的走廊,像一個用心的小墳,讓大家充分感受到了賈老師的為人師表……

小語的錄音在緩緩地播放著,有排練場教室的鋼琴伴奏音樂,有文化課教室老師上課的講話,有關於文工團的每一個角落。那些音訊,有肖邦的氣質,安靜,清香,孤美,像一炷香一樣,在這樣的空間裡繚繞散開。

帥小星走到把杆前,像貼近了前世今生的戀人。他跟著小語的錄音,四肢從失憶的語言系統中昇華出來,他的肢體語彙富有莫名的傷感,舞動了幾下突然躺在地上,帥小星呼呼喘了幾口粗氣,讓小語摸他的心臟。小語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裙襬像蓮花一樣散開在地,她十指蓮心,護住帥小星的胸口。天啊,她似乎感到帥小星的心臟正在以一個乒乓球的速度在他胸口的案板上跳躍,小語說:“帥小星,你別動了,你是不是心臟有問題。”說時遲,那時快,正當這時,收音機響起了那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音樂,帥小星猛然睜開眼睛,那音樂裡每一個音符都是一個場景,羅列的回憶梗塞在帥小星的心頭,他沒有去跳舞,眼淚像擰不幹的毛巾。在這個空間中,有三個人——他,她,她,那個近處的她,那個遠處的她,那個在現實中被虛擬的她,那個在虛擬中被現實的她。

帥小星開始起舞,雖然是獨舞,但空間中卻有三人,他時而顧盼回首,時而緊促相擁,時而在向那個她訴說著別走別走,時而在向空間另一個她說著留下留下。

人在運動中的眼淚是不易流湧的,但帥小星的眼淚與舞蹈似乎從不匱乏,梁小語不知為什麼,在一旁看著他哭,他的舞姿是一本書,是一本只有她或他們才能讀懂的書。帥小星一個飛躍,躺在了地上,梁小語趕緊跑過去,蓮花一樣的裙襬再次散開,小語哭著告訴帥小星你別跳了別跳了,她摸到了帥小星那顆帶著爪牙的心臟,下意識地去撥打了120,帥小星笑著說打120幹什麼,梁小語不聽他,固執地邊哭邊打。帥小星忽然又蹦了起來,繼續跳,而且越來越強烈,小語嚇得在一旁痛哭,帥小星心裡在想,他要報復自己,他要噁心自己,他要殺死自己,開玩笑地跟小語說:“別呀姑娘,我得使勁兒跳,要不你的120白叫了,我不能讓他們白來呀”……

救護車像電視劇一樣開來,當醫生進門問是誰叫的救護車,帥小星邊跳邊說,這呢這呢,是我。

醫生很不解,以為被耍了。帥小星躺在了地上,當場做了心電圖,醫生二話不說掏針注射。小語問醫生帥小星怎麼了,醫生說他二連律引起了心臟早搏,非常嚴重,需要馬上控制住。帥小星像被打了麻藥,不想再說什麼。這時擔架已經送了過來,小語陪帥小星上了車。帥小星躺在擔架上吸氧,讓小語給他拍個照片,他說人生第一次叫救護車,需要紀念一下。

從那一刻起,帥小星突然感到很幸福。在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生命最需要的是什麼,他需要再次去愛這個世界,愛自己、愛身邊的人、愛他曾經的回憶。他躺在那裡看小語的臉,在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孔闕,忽然又湧卷出許多傷心,淚流不止。

小語說你可別哭了,她一邊埋怨,一邊比他哭得還兇。她為帥小星感到天崩地裂,他失去了家鄉,失去了親人,失去了文工團,失去了曾經的孔闕。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在這莫名其妙的地方吸氧。小語似乎有一種感覺,那便是自己一定要更努力地生活下去,以此來讓帥小星更好地生活,她忽然覺得自己很重要,她認為帥小星如果能更好地生活下去,要比她收穫自己的快樂會更快樂。

路上,醫生列印出一張賬單,總共是600多。小語以為救護車是免費的,沒帶錢包,根本沒想到會這麼多。帥小星說他的衣服兜裡有保障卡,當劃完卡之後,醫生告訴他們餘額的時候,倆人都懵了,餘額一萬兩千多,帥小星突然想起了那神秘的一萬塊錢,會是誰給他的呢?他最先想到的應該是辛鋮老師,捐款?補助?不清楚。

帥小星在醫院住了兩天,小語一直陪著。帥小星的思想從未有過如此深刻的時候。醫院和教堂似乎會給人帶來某些啟示意義,他讓小語去文具店買了一沓A4紙,左手輸液,右手開始寫他的舞蹈教學“藍圖”。他讓小語收留他,在言蹊舞蹈工作室當一名老師。他回顧了在文工團關於練功的種種畫面,將自己提煉出的舞蹈知識全部寫在了紙上。小語坐在床邊聽他“彙報”,每一次換頁的時候,帥小星便會說,拿去,一萬塊錢,拿去,又一萬,都給你了,五萬……

當“洽談”到兩個人都出現了商人的神韻時,小語問,“幾萬了?”頓時倆人噗嗤一笑,在這動盪的年月裡,體會到了一些要為未來謀劃夢想的感受。

帥小星出院了。

帥小星住在了小語的舞蹈工作室。小語這幾天回家總覺得媽媽不對勁,每天都對著電話裡的那個人喊,好像在為一個署名的事爭論不休。她從來沒看過媽媽這個樣子,生起氣來渾身發抖,她聽媽媽說,原因正是秦為徑在汶川地震時,主動申請去了抗災一線採風,他想借機寫出一些震撼世人稿子。但心不隨人願,他彷彿已經抓不住作為一名作家應該有的感覺,越是想“高產”,越是貧血,他簡直快要被這種“不生產”的感覺逼瘋了。就在這個期間,那個敏感多愁又多情的女人童梔子,全憑想象與練筆,將自己置身於抗災前線中,寫出了一篇有聲有色、情景交融的報告文學。

秦為徑看過之後,那種來自男人的自尊與作家的清高被碾壓無餘,他笑臉迎人地對童梔子說寫得好,要“幫”她改改,童梔子心想這沒什麼問題。可是後來,當秦為徑將已經發表的稿子發給她時,童梔子看到署名的地方竟是秦為徑,氣到無話。她問秦為徑,你為什麼會這樣做?她真的沒有想到,為什麼,為什麼,他要以這樣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低階?她的版權?她的作品?她的信任以及他們之間的默契,她不懂,她真的不懂,一個被自己深深相信的男人,一個她自認為是那樣清風兩袖又襟懷聖明的人,他怎會如此可憐?他為什麼要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童梔子的世界裡?

秦為徑不想再在電話裡講,他知道自己心虛,每當心有不安時,他總會想到名偵探柯南說得那句“真相只有一個”。他簡訊告訴她,他即將面臨晉升,此次晉升非常關鍵。他去汶川採風,是要帶著成果回來的,歷史的交匯期就在此時此刻,除了把握住,其它都無關緊要。他認為童梔子賢良淑德,哄一鬨就會好,他對自己太自信了,他忽略了童梔子也是一個作家,作家難道不看重自己的作品嗎?他成功地將稿子署上了自己的名字,卻徹徹底底失去了更多的東西,也許那些對秦為徑來說並不重要,他只需要先將這個目的性的成果摘取下來,殺雞取卵,雞是過程,卵才是目的,後續的一地雞毛,在已取得的卵的基礎上,無非是成就後的濟慈。他這個人變了,或者說他就是這樣的人,雖然他在童梔子的資訊裡說:“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小語在QQ聊天中,跟我說了她和帥小星的相遇,無意中說到了她媽媽和秦為徑的事。

我對梁小語提到的這件事非常在意,前因後果恨不得讓小語專程來到我身邊講述。她並沒有對這件事添油加醋,只是陳述它,但我對於秦為徑的印象卻出現了兩極分化,他第一次在我心中做了一個斷崖式的分割,突然之間,他距離我那樣遠,我回想起那些曾經給他寫信的日子,想到那個匆匆忙忙的麵包房,想到了那個埋藏在我心中的孤島,我以為,所有的人都沒有我心中的這個孤島,當初那樣滿足。但現在不一樣了,除了失落,還是失落。

太陽照常升起,在一次民間舞課的時候,一個女兵叫我去政委辦公室,我還沒有脫下藏族舞的長水袖,穿著貓爪鞋就去了。

政委坐在辦公室,很是平常,我站在他桌前,心中捉摸不定。政委說,我的信寫得非常好,他說他會幫我,將去解放軍藝術學院的這個原本應給二寶的名額過渡給我。我當時真是高興得快要哭了出來,當我從政委辦公室出來後,我那兩條“飛天”的水袖讓我像蝴蝶一樣舞動了起來,上下飛舞的水袖就像我放飛的心情,天高地闊,雲舒花開。

辛鋮跟司琦陷入冷處理的火熱僵持中。

司琦每天晚上都哭,她哭她自己,對舞蹈那麼熱愛,對自己夢想的設計是那樣精準。但兩次崴腳,又將失去自己最想念的人,事到如今,連揮手告別的力氣也沒有了。在最難過的時候,她並沒有挽留辛鋮留下,對於辛鋮能借調到北京一事,司琦是非常高興的,她認為辛鋮更適合北京,她渴望看到他發展地更好,就算面對分別,她也希望看到他越來越好。她下定了決心轉業,她知道,這個決定會讓她失去很多,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對於這個“失去”看得越來越微妙了,她想重新開啟一段人生,她在書上看到一句話:“所有事情到最後都是最好的,如果還不夠好,那說明還沒有到最後。”司琦對於未來的打算充滿執拗的堅定,她認為人生不能就這麼算了,也許換個環境會海闊天空,但辛鋮不想讓司琦轉業,畢竟部隊目前的大環境暫時還是好的,司琦她這麼年輕,從小在部隊長大,如果轉業回到地方,他擔心她適應不了地方的生活,他心痛她,但是司琦已經決定,她這些天經常去甄老師的辦公室,面對人生轉折,司琦只想將這次轉折完全聽從自己內在的呼喚,努力也許會失敗,但是不努力就一定不會有轉折。

兩週過後,帥小星跟梁小語研究未來該何去何從的問題。

辛鋮給帥小星打了三四個電話,帥小星的狀態比辛鋮預想得好,他問辛鋮老師文工團是不是給他捐款了,辛鋮說沒有。帥小星覺得不對勁,但並沒有追問下去。小語對於復原轉業是有經驗的,帥小星沒有提幹,還是個士兵,只能選擇復原轉業,轉業費能拿到十多萬,從此與部隊分割兩清。他現在寄居在司琦這個舞蹈工作室,也許未來將一直在這裡度過,他也想過不轉業,但他參考上一屆舞蹈隊演員的去留模式,發現大多數的演員都離開了文工團,只有僅少數的尖子演員留在團裡,或任隊幹部,或還在當演員,或兼任舞臺燈光師、音響之類的工作。小語希望他留下來,他們已經將未來開班計劃的“藍圖”,用透明膠帶貼上出一張像被子一樣大的“藍圖”。小語說,這就是他們的未來,與他們共同的回憶搭夥過日子,而且這個小城需要像他們這樣的老師,這間工作室將吸引更多的生源。

帥小星決定了,他選擇留在這裡,在接連無數次的失去後,他想清楚了——哪裡有溫暖,就去哪裡。像他這樣已經將痛苦反覆練習的人,轉業復員已無生死疲勞。

帥小星和小語此時坐在工作室舞蹈房的地板上。此時,盛夏光景,兩個人穿著舞蹈專用襪子,將褲腳挽在了膝蓋周圍,汗水溼透了練功衣,他們各自的劉海上有鹹溼的汗珠掛在上面,帥小星累了,仰面朝天躺在了地板上,閉上眼睛休眠。小語看他們的“藍圖”就放在鋼琴上,順勢拿了過來,將其蓋在了帥小星的身上,瞬間變作一條藍圖做的被子,她喜歡並記住了這個午後。

八月,辛鋮的調令和我的任職培訓函一同到來。在這個假期裡,家裡給我介紹了一個物件,是老家那邊的。作為只比妹妹大五分鐘的我來說,長女有被優先介紹的權利,但我根本無心又無意,好像現在並不是要談戀愛的時候。在文工團的業餘時間裡,我除了看書就是寫日記,我超級喜歡寫日記,而且我發現,我的日記百分之80以上都是苦累愁深的韻味,我很難想象如果沒有這些日記,我的那些負能量將被怎樣消耗?我是一個能夠被情緒暫時操控又會被理性長期掌控的人,我想,這些都是透過寫日記訓練出來的。與那個男生聯絡上後,平淡的敷衍成為我對他慣性的做法。久而久之,我覺得這樣做非常不好,我不想佔用他的時間,因為我是一個很不喜歡被別人佔用時間的人,每天在學習的時候回覆他的簡訊,讓我感到無聊又心煩。於是,我跟二寶達成共識,讓她幫我回復。一來二去,我的手機平靜了,我不再為無聊的敷衍感到無聊。

有一天,那個男生來到文工團,我和二寶請假到樓下,在他的車裡坐了坐,看得出,他非常“尊敬”我。然而,那個男生對二寶卻放得很輕鬆,似乎還有一些只有她們倆才懂的默契。有一天晚上我學到11點多,當我登上我的上鋪,看到二寶的手機還在亮著,我過去將她的手機關機時,看到螢幕上在迴圈一首《心戀》的歌。我悄悄地將她的手機帶進我的被窩裡,認真地將這首歌聽了一遍,八九不離十,我發現我的小妹妹應該是戀愛了。

我去北京的前一天,行李還沒有收拾好。二寶像我的小媽媽,在本子上列了一個詳細的清單,我皮箱裡所有的東西都是二寶幫我整理的,每當我留給她一個周總理似的寫作背影,都為她成為一個賢良淑德的兒媳婦奠定了一定基礎。

司琦轉業的檔案已經在上級機關備案,年底就轉業了,同批的還有帥小星。辛鋮就要遠走高飛,他最可憐司琦,她的未來將如何是好呢?司琦最近消瘦很多,清清白白的,不知什麼時候,她在腰上又繫了一條紅繩,依舊是緊箍咒,每一毫米的脂肪都被她嚴格控制。她每天去排練場,要麼穿著棉衣棉褲跑步,要麼練她的《山居秋暝》。這個作品很多地方被她改編了,同時,她自己研究和發明了一些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技術技巧,另類又高階。她那顆堅定又花俏的心,隱藏在八千里路雲和月的詩句裡,素不向人談起,就連辛鋮也不說。辛鋮問她,甘心回老家工作嗎,司琦沒有憋住,瞬間哭了出來,她說甘不甘心都做決定了,只能繼續往下走。辛鋮理解她的委屈,告訴司琦一定要堅持,堅持才是最重要的。由於辛鋮和我都要去解放軍藝術學院,他編書,我學習,我倆坐了同一車次的動車去了北京,二寶送我們到了車站,司琦並沒有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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