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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劉棉兒的落腳處，李蘇恆便安排阿畫先把人悄悄的帶走。
兄妹二人坐在廂房裡，誰也沒有開口先說話。
“你覺著，這事兒是怎麼回事兒？”
沉默了許久，李蘇恆先主動開口說道。
“劉棉兒的話十之八九沒有說謊，這件事情還有待查證，母親本應是已經中了慢性毒藥，對方為何等不及要在她剛生產完動手，是個問題。還有就是父親對這件事究竟知曉多少，又在其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我們一無所知。”
李蘇落沉吟了片刻回道。
聽完李蘇落的話，李蘇恆臉上的神情更顯得落寞。
他雖一直覺得父親不喜自己兄妹二人，但小時的記憶中，父親對母親對自己還是很愛護的。
上次蘇落也說，父親應是不知情或者有苦衷，可劉棉兒今日這番話，讓他產生了懷疑。
母親的死，父親究竟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為何已經抓住了下毒的丫頭，最後卻隱瞞了母親的死因，穩婆一家究竟是父親派人處理的還是下毒的幕後黑手派人處理的？
那些伺候的丫鬟婆子又被髮賣到哪兒去了？
他有些動搖了對李廣寧與此事無關的堅定想法。
“哥哥，你別多想，現在事情還沒有明瞭，究竟怎樣的情況都是出於我們的猜測，做不得數，不要因這事情，遮了眼。”
李蘇恆眼中的掙扎和質疑，她都看出來了。
她開口道，怕哥哥因劉棉兒的話將李廣寧疑上了。
兩父子之間本就不親近，因著她回家，加上定親的事情，雙方的關係似乎融洽了些許。
如今又落回了原處，甚至可能不如從前。
“我知道，你放心，我只是這一時有些…”
“沒事的，我很快便能調整好了，即使將來…”
即使將來真的發現父親與此事有關，他現在知曉也總有個心理準備，不至於被打個措手不及。
看著李蘇恆這般模樣，李蘇落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
夜裡太陽落山了，一行人才回到尚書府。
李廣寧下職以後一直在書房處理事務，看到天色已晚，人還沒回來，心裡頭有些擔心。
剛準備讓李福著人去檢視，便聽到下人來報，說老夫人和少爺小姐回來了。
他忙放下手中的事務，到前廳去迎。
先是給母親請了安，然後打量了一下李蘇恆與李蘇落。
李廣寧皺了皺眉。
多年的官場經驗，察言觀色再熟悉不過。
他明顯感覺到兒子對他又多了一股疏離。
本來自蘇落回府以後，父子兩人的關係已經緩和了不少，卻不知為何去了一趟寺裡，又回到了從前。
李廣寧沒有問出口，親自送了母親回院子。
剛回到書房，就聽到李福說李蘇落求見。
“讓她進來吧！”
李蘇落跟在李福的身後緩緩踏入李廣寧的書房，有些拘謹。
這還是回京都以後，她第一次到李廣寧的書房來找他，也是第一次與他單獨相處。
李福將人帶進屋子後就退了出去。
“給父…李大人請安…”
李蘇落一句父親生生的嚥了回去，在外人面前她稱呼他為父親似乎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她都不覺得半點彆扭。
如今這屋子裡也沒有別人。
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叫出這句父親。
“以後無論什麼場合，都記住了，你是李蘇落，是我尚書府的大小姐。”
李廣寧不滿的挑了挑眉頭，緩緩沉聲的說道。
“是，父親。”
“今日可是寺裡發生了何事？你來找我，是有什麼要問？”
李蘇落耳中響起了李廣寧的問話，她身子輕微的動了一下。
沒想到李廣寧這般觀察入微，此時已經察覺了哥哥的不同。
“今日寺裡未曾發生何事，我來找父親，是有些話想問父親。”
李蘇落斟酌了一下語句，緩緩說道。
李廣寧察覺了也罷，她不會承認，如今她不確定李廣寧到底是何用意，若是被李廣寧發現劉棉兒的存在，她未必留得下命。
那姑娘已經夠命苦的了，畢竟是受了蘇落她父母親的拖累，她希望以後能讓她衣食無憂的生活一輩子。
李蘇落的話讓李廣寧眉頭更加擰緊了一些，這丫頭在隱瞞自己？！
“你有什麼話就問吧。”
“父親是不是一直都知曉母親的真正死因？也知曉誰是害母親的幕後之人？”
李蘇落問出這話的時候，她直視著李廣寧的，他臉上的表情她看的清清楚楚。
他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彷彿她在說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情。
“你想讓我告訴你？”
李廣寧有些嘲諷的看著李蘇落說道。
她想知道蘇落母親的死因？
“對，我想知道！”
李蘇落堅定的點了點頭，既然這有個現成的知情者，她為何不能來問？
反正她篤定了李廣寧現下是不敢失去她這個女兒的，既然如此，她自然有恃無恐。
“呵呵，你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你要告訴恆兒？還是你打算讓他和你一起報仇？”
“難道不應該嗎？你的妻子，你的女兒都因此而死，還是說，他們的死你並不在意？”
李蘇落挑了挑眉，她有些不相信李廣寧真的完全不在意自己妻女的死活。
但是他為何要放縱那害人之人？！
還是說，因為那人能給他他想要的其他的？比如地位？
“你太天真了，以為你知道了就能把他們繩之以法嗎？手中沒有足夠的權利，辦不到的。”
李廣寧斂下眼瞼，輕聲道。
心底也有些看不起自己，連一落落身邊一個婢女尚且想為自己的姐妹復仇，他這個父親卻一直無作為到如今？！
一直逃避的安慰自己，要想讓那些人付出代價，便要讓自己爬上高位。
如此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的他便從青絲變成了白髮，那些人還完好無損的站在那寶殿之中！
“父親現在手中有權利了。”
李廣寧沒有回答她的話，李蘇落卻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不用他說，她也能猜到是蔣家動的手，只是不能確定是蔣淑琴還是蔣家都參與。
如今看李廣寧的表現，那恐怕就是蔣家也參與了。
只是不知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讓李廣寧息事寧人，還把殺妻仇人娶進了門。
這麼多年寵著疼著，也不知有幾分真情實意。
不過，沒關係，總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