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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週一馬不停蹄的趕到了江獻的家,發現門是虛掩著的。
推開門,屋內一片狼藉,地面上都是水漬,人卻不見蹤影。
“江獻?”夏週一喊了一聲,無人應答,於是他穿過客廳走向臥室,又喊了一聲:“希希?”
一片靜默,只有洗手間裡嘩啦啦的水流聲,夏週一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於是他推開了洗手間的門。
入目遍地鮮紅。
一瞬間,他的腦袋嗡了一下,一片空白。
江獻彷彿被泡在了鮮血池子裡,雪白的脖子被人豁開一個大口子,鮮血源源不斷的從裡面湧出來。黑色的髮絲縈繞在蒼白的臉頰,彷彿盛開的一朵鮮紅而妖豔的大麗花。
按住傷口的手指彷彿脫了力,她聽見有人來,拼命的想回頭看一眼,然而能做到的,僅僅是抬了抬眼皮。
漆黑的眼眸望向他,空洞且虛無。
她張了張嘴,做出口型:你來了。
夏週一一邊手忙腳亂的拿起一旁的毛巾,為她止血,一邊撥撥打求救電話。嘴裡又不斷念叨著會好的,會好起來的,這句話是說給她聽,也是說給自已。
“沒用的,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
“別廢話,你會好起來的,會的!”
她只是虛無的笑笑,並沒回答。
“我的儲存器……他們拿走了我的儲存器。”她說,目光卻越來越遊離。
“他們是誰?”
“……軍方的人。”她說。
“他們為什麼要拿你的儲存器?”
“因為我有他們的……犯罪證據。咳咳。”她一咳,血就湧的更多,於是她緩了緩氣,接著說:“我是一名能源研究員……我有,我有他們能源造假的證據,就在我的儲存器裡面,還有……”
“一段錄音。”她扯了扯嘴,似乎在笑,很不屑的樣子。
“那個遊戲……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她說。
遊戲?怎麼又扯到遊戲了,剛剛不是還在說儲存器嗎?
“你是在說……理想世界?”
夏週一忽然想到前段時間GM公司和軍方共同研發的一款遊戲,號稱是能讓人們過上理想生活的遊戲,也是拉娜寧願和他延遲婚期,也要玩的一款遊戲。
可是一個遊戲能有什麼陰謀?
“替我找到它。”她說:“替我曝光它,揭露他們的陰謀……”
“在遊戲裡,用我的身份,活下去……接近,接近軍方的人。”
夏週一突然覺得自已接到了一個大活兒,以一已之力扳倒軍方,這無疑是螳臂當車,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答應我。”江獻看著他,彷彿像臨終託付一般的。“求你。”
這兩個字一出,夏週一彷彿魔怔了。
幾乎脫口而出:“好。”
“還有希希,幫我找到她,她應該還活著。”她依舊望著他,緩慢而沉重的兩個字:“求你。”
“好。”
“還有什麼,一起都說了。”他都答應。
江獻:“沒了。”
“好。”
救護車姍姍來遲,夏週一跟著一起上了車,又在手術室外等了四個小時,等人被推出來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緊張的弦終於放鬆了。
萬幸,她還活著。
他看著病床上江獻蒼白的臉頰,憑空生出一種惆悵來,期間拉娜找過他,和他說他那張遊戲通行證沒要成,說實在沒有名額了。他回她沒關係,等下次。
他沒說他有通行證的事,畢竟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等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夏週一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通行證,是江獻的。他即將以她的身份進入遊戲,去接近軍方,接近真相,尋找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儲存器,真就宛如大海撈針一般。他苦笑,這是使了什麼美人計,讓他對她如此唯命是從又死心塌地。
可為什麼儲存器一定在遊戲裡?她又是如何篤定的?
也有可能,他這次純屬白跑一趟,可是轉念又一想,遊戲嘛,娛樂而已,去一趟又不會少塊肉。
想著想著,他就在陪護床上睡著了,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江獻的藥水掛了一晚,這一晚他也沒睡踏實,時不時的還要看下還剩多少水了,要叫護士幫忙換。
“自已在這陪了一宿啊?”護士問。
“啊,對。”
護士一笑,換上輸液瓶,說:“小兩口,真恩愛。”
夏週一一時羞的臉紅,但並沒否認,好像這樣的誤會對他來說也挺甜蜜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牽個手總可以吧。不為難吧。
夏週一小心覷著江獻的臉色,心想反正一時也醒不過來,做什麼她也不知道。於是便壯著色膽抬起手,緩緩靠近她的。
就在即將接觸的一剎那,病房門突然被人推開,先後走進來約莫六七個人,一水兒的深藍色治安官的制服,也是一水兒的板著個臉,跟要賬似的。
他們整齊劃一的站在病床兩旁,似乎在等待某位重要人物的到來。
夏週一幾乎要腦補一整本霸道總裁愛上我了。
不過一會兒,那位霸道總裁……哦不,重要人物就出現了。
是一位成年男性,身高一米八五以上,似乎要比他高上那麼幾公分。夏週一梗了梗脖子,坐直了。
男子身穿黑色制服,左胸口處有一枚銀質的麋鹿勳章,墨黑色長髮被他束了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俊美的五官,身材筆挺修長。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一雙桃花眼,看人時,總好像在溫柔的笑著,即使面對一個傻逼。
如今,正是遇到這種情況。
“這位兄臺……你是哪位?”
傻逼沒有回答。
此時他正思忖著這人在哪裡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於是他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繼續方才的動作,正大光明的把手輕輕搭在了江獻的手上,握住了她。
顧長眠:“……”
“……看來兄臺非但耳朵不好,腦子也不算好。”這話聽起來十分真實,真實得有些刺耳,但從他口中說出,總有一種罵的好,再罵我兩句的快感。
夏週一指了指自已,說:“你在和我說話?”
“不然呢?”男子挑挑眉。
夏週一看了看自已的手,陳述事實:“……在摸我女朋友的手啊。”
“女朋友……的手?”他仍是笑著。
“對啊,我們是兩口子。”夏週一齜牙一樂,指了指護士站的方向:“剛剛那位護士大姐說的。”
“……那她真是不挑食啊。”
“你是說那位那位護士大姐嗎?”夏週一說:“大姐不知道,但是獻獻她愛吃魚。”
夏週一知道,因為上次給江獻送的就是水煮魚。
顧長眠扶額,有種和傻逼對峙的無力感,不能和他一般見識,那自已不就和他一樣了麼。
於是轉身向身邊的人下了命令:“轉院,現在立刻馬上。”
“好,這就去辦,顧上校。”身邊的人訓練有素的出了門,同樣的,他也握住了江獻的手,目光緊緊的貼在她的臉上,彷彿這世界裡只剩他們二人。
“哎哎,你誰啊?”夏週一怎能讓人後來居上,立馬不樂意了。
可他不樂意沒用,對方懶得看他一眼。
“哎,我問你誰,幹嘛對我們獻獻動手動腳的?”
顧長眠真真兒氣得牙癢:“讓他消失。”
誰知他剛一說完,四五個壯漢瞬間把夏週一架了起來,跟拎小雞仔兒似的。這時,有人貼在顧長眠的耳邊說了密密麻麻的一段話,只見他臉色變了又變,可惜夏週一耳朵不好使,一個字也沒聽清。
等人說完後,顧長眠抬起臉來,眼神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彷彿像在逗一隻貓。
“哦?有未婚妻又有女朋友?你是練劈叉的麼,這位少爺。”
他他、他怎麼知道的?
夏週一頓感驚悚,像是被人扒光了遊大街的驚悚。
“你到底是誰?!”
顧長眠聞言淺笑:“你前輩,她前夫,顧長眠。”
然後,夏週一就一臉震驚的被壯漢們丟出病房,再也進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