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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嗎？你這個人可真是有趣。”
【赫】露出一絲笑容，繼續說道。
“你知道嗎，有多少人擠破腦袋都希望沉浸在我所創造的完美中。”
“而你卻跟我說太完美是我夢的缺陷，不覺得可笑嗎？”
說完快速上前，雙手凝聚出一股憶質，包裹住洛夜。
只覺一陣難受，似乎自已的心臟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掐住，下一秒就會命喪當場。
【赫】繼續開口：“好了，既然你揭穿了我，想必你已經做好了回答我問題的準備。”
洛夜終究還是無法承受住這股力量，被徹底壓倒半跪在地上。
身上的冷汗打溼了他的衣服和頭髮，胸膛劇烈起伏，不斷喘著粗氣。
即使這樣，他也沒有說出半個求饒的字眼。
他清楚知道，一旦求饒，就會讓【赫】失去興趣，而失去興趣的下場則不言而喻。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赫】沒想到一個人類能在祂的手上堅持這麼久，頓時來了興趣。
隨後收回些許力量，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如果人類全都進入夢裡，享受完美的生活，不會有任何負擔和任何煩惱，你是否贊同。”
說完便控制洛夜站起，想聽聽他的答案。
洛夜不知何來的勇氣，掙扎著罵道。
“你這種提議，跟圈養的區別是什麼，是你不會吃了他們嗎？”
“你又有什麼資格說出這種話？”
“你又何時知曉進入你所謂完美夢的普通人都付出了什麼代價。”
“你剝奪了孩子無限的發展空間，讓他們成為只會吃喝玩樂的木偶。”
“而高昂的代價和美好的幻想，迫使一些普通人即使付出一切也要來你這裡。”
“還記得那個我提問的男人嗎，他從一開始就在摩梭著自已的手指，而恰恰那個地方正是無名指。”
“你猜猜他的妻子孩子哪去了，我覺得你想必比我更清楚。”
“我承認你的夢境很好，很精彩，是一部分人的選擇。”
“但這種犧牲未來的方式，是絕對不會被接受的。”
【赫】就這麼靜靜聽著，臉色越發興奮，等洛夜講完後開口。
“那些殘疾的，年邁的，有問題的，是我給了那些人第二次生命。”
“你憑什麼認為現實會比夢境好，你在現實能體驗你之前那種人上人的感覺嗎？”
“這裡可以，這裡什麼都可以。”
不等祂繼續說下去，洛夜便打斷了祂的話。
“你錯了，你做的夢做了太久了，【赫】或者叫你，劉風，你該醒了。”
“或許你不知道，但我曾短暫逃離過你的夢。”
“我見到了這個世界真實的樣子。”
“或許沒有你的夢那麼美好，但是他們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而不是像你這裡這樣。”
“你所做的一切，真的還與你的內心一致嗎？”
說完，洛夜便強行掙脫了【赫】的束縛，回到了地面上。
隨後迅速上前，一拳給祂撂倒在地。
“你特麼快點清醒，看看周圍的真相，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這也得益於此時的【赫】正因為那些話被影響到了心智，才能讓洛夜接觸到祂。
隨後，他便再次來到了【赫】的身邊，伸手拉起祂，又拍了拍祂的肩膀。
“這個夢，你已經做的夠久了，該醒醒了。”
說完只見【赫】身上的力量逐漸消退，周圍的環境也因為沒有祂的力量變回了原樣。
同時祂的眼神也黯淡了下去。
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破敗，惡臭熏天。
空氣中全是腐臭和汽水味混雜在一起的奇怪氣味。
原本奢華靚麗的酒店變成了一個灰暗髒亂的地方。
那些原本沉溺在夢境中的人也顯出了原形。
他們早已死去多時，僅剩的腐肉掛在骨頭上，不斷有著飛蟲蠶食著。
他們手裡都拿著那些汽水杯子，似乎就連死前都沉醉在夢中。
只是臉上依舊掛著笑容，或許他們死的時候沒有痛苦吧。
轉頭望去，看到的場景不由的讓洛夜僵硬了身子。
正是此前隊友的屍體，他們正安靜的躺在充滿飛灰的沙發上。
只是沒有一個是全屍，都是七零八落，僅靠一點點碎肉連線著。
血液早已將地面染紅一大片，濃烈的鐵鏽味刺激著他的鼻子。
若不是頭顱還算完好，他還真認不出來。
懷著複雜沉重的心情，洛夜上前撿起地上的飛灰灑下，算是祭奠他們。
隨後看著他們的屍體，重重嘆了口氣，眼神複雜，回頭看向跪倒在地的【赫】。
只見【赫】的臉色極為蒼白，呼吸近乎感覺不到，如同一個將死之人般。
“看清了嗎，這就是你的夢。”洛夜拍了拍一旁地上的灰塵，坐在了【赫】的身邊。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赫】虛弱的問道。
“什麼時候嗎？從出來之後看見你的第一眼就懷疑了。”
“我其實也不敢確定，但是你抓住我的心臟的時候我就確定了。”
“那股熟悉的能量我忘不了。”
說完洛夜便躺在了髒亂的地上，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所以你出來做的一切都是在引誘我對你出手對嗎？”【赫】無力的說道。
“不然呢，我想活下去，這是我唯一的方法，還好，我賭成功了。”
“你就不怕賭錯了嗎？”
“怕，但又有什麼用，在這場賭局中，我只能用自已作為籌碼博得一線生機。”
說完這句話，洛夜頓了頓，繼續說道。
“對於你的家鄉，我很抱歉，但你作為護夢者已經夠久了，該休息了。”
【赫】聽著這句話，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所以，你知道那個夢境是我的家鄉？”
“我知道，那片夢境實在太真實了，就好像親身經歷一樣。”
“但可惜，後面的感覺就完全變了，那種不真實感特別嚴重，你本人並沒有救下你的家鄉，所以才會如此吧。”
“你的心裡一定會很希望有人像我當時一樣幫助你拯救你的家鄉。”
“但是一切都已經是過去了，你也因為守護家鄉的執念傷害很多人了，你該休息了。”
聽完洛夜所說的一切，【赫】渾身一鬆，似是解開心結一般，露出瞭解脫的笑容。
“謝謝你，讓我在夢裡成為了一次英雄，我也該贖罪了。”
“我的時間不多了，就讓我把僅剩的一點力量贈予你，希望能贖清一些罪責。”
隨後只見祂的身軀化作點點流光，凝聚成一個戒指，落在洛夜的手中。
與此同時，洛夜覺得右手臂傳來一陣刺痛。
低頭看去，頓時瞳孔猛地放大。
消失已久的倒計時重新出現，而且時間剛好歸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