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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忄辶 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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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蓮……你醒醒啊,你醒醒啊……阿蓮……”陳狂夜癱坐在地上,顧不上滿地的血跡,他抱著阿蓮的身體,在不停地呼呼著妻子的名字。

可是地上的阿蓮,在脖頸大動脈被割斷以後,她早已沒有了呼吸。

靜靜的房間,只有一個痛哭流涕,陷入絕望的男人,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聲響傳來。

可是幾分鐘以後,陳狂夜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阿蓮的身體,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滿地的鮮血開始變淡,阿蓮的身體開始碎化,就像是下雨天,滴滴答答的雨水落在地面形成的水花。

懷中的妻子,整個身體似乎都變成了水,它們開始流淌,在小小的廚房裡面快速地蒸發。

“阿蓮?阿蓮?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陳狂夜一邊哭喊,一邊拼命地用手抓取,可是液體又是如何能用五指抓住的?

陳狂夜張開手掌,本來殘存在掌心的一絲液體,它的顏色也由暗紅慢慢地變成了透明色。水圈也在迅速地縮小,直到它們消失的無影無蹤。

“啊……怎麼了?到底怎麼了?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陳狂夜大吼一聲,之後靜靜地看著乾淨如初的地面,陷入了長時間的魔怔之中。

是夢?還是什麼?

許久之後,陳狂夜的眼珠終於動了一下。目光所過之處,突然一個痕跡落入了陳狂夜的瞳孔,那裡曾是阿蓮手掌放置的地方。

像是一個字,一個雜亂無章,似乎是用指甲抓出來的字跡,只是剛才在水跡的覆蓋下不曾發現,此時地面的水跡乾涸,只有這些紋路顯現了出來。

“逃?”陳狂夜蹲下身子,用手輕輕地撫摸著這些痕跡,自語道:“是逃嗎?可是這又是什麼?”

在這些雜亂的紋路附近位置,還出現了兩點一豎的“忄”和一個“辶”,只是這個字似乎沒有寫完。也許是太過倉促了,也許是阿蓮在臨死之前已經沒有了力氣。

“「忄、辶、兆」?阿蓮,你到底想說什麼?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地面,曾是阿蓮躺過的地方,一道道橫七豎八的抓痕,形成了兩個,應該是一個半的文字,可是它們到底表達了什麼意思?

陳狂夜卻不知道,就在剛剛他傷心過度,即將陷入瘋癲之際,隨著他和「封」的高度融合,在瞳孔深處顯化出的七彩色光芒封住了他即將噴湧而出的「泯」。

掌心的旗,旗上的「熾」同樣閃爍了一下,散發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熱」,壓住了他左手掌心的「冷」。

沒有像上一次失去理智的陳狂夜,轉頭看向了客廳,他好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沒有?沒有?這裡,這裡也沒有?寶兒,寶兒到底去了哪裡?”

客廳沒有人,臥室沒有人,衛生間沒有人,沙發後面、門後面、窗簾後面也沒有人。

“寶兒,你在嗎?你在哪裡?”陳狂夜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面,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已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就在這時,沙發前的茶几上,一抹藍色吸引了陳狂夜的注意力,那是一個相框,相框裡面有一張照片,是五口之家的「全家福」。

陳狂夜動了動身體,手剛剛能夠到相框,他將相片拿到了自已的眼前,可是下一秒他就嚇了一抖,相框也脫手掉在了腳下。

「無臉」,照片上除了陳狂夜自已,剩下的四個人都沒有五官,他們的臉上只有五個小孔,似乎代表了眼、鼻、口。

甩了一下腦袋,陳狂夜努力讓自已紛飛的思緒沉寂了下來,他重新拿起了相框,這一次似乎又不太一樣。

站在中間,被兩個大人拉著的小孩,她的樣子開始慢慢地顯露。如果說之前的人臉是「無臉」,那麼此時的人臉就像是一個橘子在被「剝皮」,在陳狂夜的注視下,人臉開始慢慢地顯化,橘皮也在緩慢地脫落。

她是寶兒,可是寶兒不應該是個男孩嗎?一直以來,陳狂夜記憶中的孩子都是男孩,從他被人帶走,再到重回家中……

那段記憶很深刻……

“阿蓮阿蓮,你在家嗎?寶兒呢?”陳狂夜問道。

阿蓮回答道:“夜,是你嗎?真的是你回來了?”

“阿蓮,我回來了,放心吧,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們了,對了,寶兒呢?”陳狂夜又重複了一遍。看著激動的妻子,心裡也不是個滋味,但是沒看到孩子,他依舊十分擔心。

阿蓮說道:“你看你這記性,寶兒上學去了!”

“哦!”陳狂夜一拍腦門,說道:“是啊,你看我這記性,今天是星期五,寶兒還在上學呢!”

“夜,餓了吧,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阿蓮輕聲問道。

陳狂夜繫上圍裙,搶先一步走進了廚房,回答道:“阿蓮,你休息下,今天的晚飯我來做。”

隨後,廚房裡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那是「剁」菜的聲音。

五點半左右,一個蹦蹦跳跳的小男孩揹著書包回來了,那是陳狂夜正在上一年級的兒子。

“爸爸,爸爸,抱抱,抱抱……我好想你!”

這一幕,依舊曆歷在目,但是此時的陳狂夜,卻陷入了更加迷茫的狀態。

隨著相片上的人臉,如同水紋一樣慢慢地平靜,直到她露出了粉雕玉琢一樣的小臉,這一刻陳狂夜的腦海直接炸裂了。

“這……這?她……她……怎麼是這樣的?”陳狂夜語無倫次地喃喃自語道。

他看著女孩頭上的藍色蝴蝶結,陳狂夜驚懼的發現,這個相片上的小女孩,竟然和自已在沙漠空間中見到的一模一樣。

“滴滴滴……”門鈴響了,外面還傳來了孩子的叫喊聲:“媽媽……媽媽,開門,開門……”

稚嫩的童音,讓陳狂夜驚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過他沒有說話,而是在沉默了十幾秒後,果斷地走向了門口。

門開了,看到陳狂夜的那一刻,門口的小男孩直接愣了一下,說道:“爸爸,你下班回來了?抱抱……”

“抱抱?”陳狂夜側身,小男孩直接撲了一個空,而且差點摔倒在地。他抬起了腦袋,亮晶晶的雙眼委屈地看著陳狂夜,說道:“爸爸,你怎麼了?抱抱我啊……”

這一刻,陳狂夜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他沒有任何的肢體動作,只是冷冷地看著眼前的男孩。

“爸爸……爸爸……”

“你到底是誰?或者到底是什麼東西?”陳狂夜冷冷開口,雙眸變得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

小男孩又愣了一下,緊接著他的臉色開始變幻,一種陰謀得逞的表情,出現在了明顯不屬於這個年齡的孩子身上。

“哦……陳狂夜,你知道了?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小男孩說道。

隨後他的全身都發出了骨節錯裂的聲音,本來一米二左右的身高,在陳狂夜不敢置信的表情下開始瘋狂增長,直到幾分鐘後成為了一個巨大的體型,長相十分類人,但是四肢格外的粗大,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大概就和幾萬年前的原始人差不多吧,還保留了一部分猿猴的特徵。

“果然,你不是我的寶兒,阿蓮也不是我的阿蓮,那麼你們到底是什麼?”陳狂夜冷冷問道。

此時的他,顯得比任何時候都平靜……

“陳狂夜,如果我說,我們是被製造出來的,你相信嗎?”小男孩變成的未知生物開口說道,它的聲音不似人類,在傳播的同時,還帶著濃濃的迴響。

足足比陳狂夜高了兩個頭的未知生物,低下頭看著陳狂夜,再次開口道:“陳狂夜,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是怎麼發現的?我們從始至終都很注意細節。”

“呵呵……”冷笑一聲,陳狂夜說道:“廚房裡,另一個你的夥伴,它已經化成水了。”

“哦……阿蓮?她消失了嗎?算算時間,看來是到了,畢竟她比我早出廠了半個小時而已。”未知生物說道。

“她不是阿蓮,阿蓮的名字,不是你可以說的……”陳狂夜怒了,他抬起頭,毫不示弱地和未知生物針鋒相對。

“嘎嘎嘎……”未知生物的嘴巴咧開了,嗓子裡發出了一道刺耳的笑聲,一邊說道:“陳狂夜,你別這麼生氣,而且我也不想和你打架。再說今天又是星期五了,已經過去了十五天,再有十五分鐘我也會自動消失的。”

果真像未知生物說的,陳狂夜衝了上去,一拳打在了它的胸口,可是下一秒陳狂夜就發現不對勁。

這個未知的生物,它的身體就像是一團棉花,拳頭在接觸到它以後,立即陷入了一團包裹之中。

“陳狂夜,別白費力氣了!都說了我們是製造出來的,而且用來製造我們的物質就是液體。”未知生物笑著說道。

一拳,一拳,又一拳,可是無論陳狂夜如何用力,最終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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