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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趙真一行人進入佛塔之時,樹林的另一側,通向玉斧山主峰峰頂的崖壁上,一個青衣小道正優哉遊哉的向上攀登著。
玉斧山的主峰其實有兩座,一曰玉璋,一曰玉殊,兩座山峰如同直插入雲海中的兩杆巨茅,並肩而立。兩峰之間,橫亙著一條巨大的石樑,形如筆桿,因此兩座山峰加上石樑被合稱為筆架山。兩峰險峻異常,飛鳥難至,平時絕少有遊客登臨。
小道士形如靈猴,雙手雙腳在凸出的石壁上一抓一蹬就竄出幾米遠,如此反覆,不出半個時辰,竟已爬上了峰頂。
從山下看,峰頂似乎只是一個尖,但真正上來後才發現,這峰頂卻頗為不小,嶙峋怪石中甚至還生著幾株青松。此時的小道士,就坐在一株青松下。
小道士姓李名九踵,是玉斧山中一個神秘宗門玉虛宮的門人。
李九踵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抬頭看了看眼前巨大的石樑,小聲嘀咕道:“師傅她老人家也真是的,為什麼非要讓我將那幾個鐵棒插在這石樑之上。”
雖然峰頂除他之外再無旁人,但他依然將說話的聲音壓的很低,似乎是害怕被不知在哪的師傅聽到一般。
說完之後,李九踵又覺不妥,雙手合十,在身前上下襬動著:“阿彌陀佛,佛祖恕罪。小道在背後說師傅壞話,此乃無心之失,並非小道無禮,萬望不要讓師傅她老人家知道。”他身著道袍,自稱小道,卻又向佛家祖師懺悔,讓人一時不知他是僧是道。
李九踵懺悔完畢,這才起身走到了石樑前,石樑高約十五六米,寬也有七八米,表面光滑如鏡,一眼看去竟無可著力之處。
李九踵卻絲毫不以為意,縱身一躍,跳起兩米多高,身體將要下落之時,雙手微曲成爪,向前方石壁刺去。手指與石壁接觸的瞬間,石壁竟出現絲絲裂縫,再一用力,手指便整根插入了石壁之中。李九踵藉由手指之力掛在石壁上,他雙臂用力將身體向上拉起,視線掃過被自已手指洞穿的石壁,微微皺著眉,似乎猶有不滿。
但他也沒有再做停留,他將右手手指抽出,再次插入上方石壁之中。就如此一下一下的向石樑上爬去。
佛塔內,眾人又等了許久。
阿彪實在忍耐不住,開口問道:“那條大魚走了嗎?”
“好像走了。”一個小弟回道。
“你們大家都沒事吧?”邵建軍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一眾小弟紛紛表示自已很好,剛才大魚襲來時,他們四散而逃,竟沒有一個受傷。
“玲玲,你怎麼樣?”邵建軍沒有聽到韋愛玲的聲音,又問道。
韋愛玲正抱著頭躲在牆角,聽到問話,低聲道:“我……我也沒事。”
趙真此時剛從地面上爬起來,他也不敢再開手電,只能用手摸著地面確定自已的位置。
“大家先聚到我這裡來。”趙真提高聲音說道。
一行人根據聲音,慢慢摸索著聚攏在了一處。
邵建軍往地板上一坐,頹喪的說道:“這下怎麼辦,用不了手電,這黑燈瞎火的怎麼走?”
阿彪蹲在邵建軍身旁,聽邵建軍這麼說,也猶豫著開口道:“邵哥,還有各位,你們說黃毛和姓王的小子會不會已經被大魚吃了?”
他這一說,倒是提醒了其他人。邵建軍也說道:“是啊,我們進來怎麼沒見到他們。”
趙真聽兩人的口氣是想要打退堂鼓了,於是說道:“可是他們倆沒有手電啊,那條魚是不會攻擊他們的。”
邵建軍聽趙真這麼一說,雖覺有理,但還是強辯道:“不是被吃了,你說他們去哪了?我們鬧出這麼大動靜,他們只要不是死人,怎麼會聽不到?”
趙真心裡也正在奇怪,“按說王立平兩人與他們進塔的時間沒有差很久,怎麼會蹤影全無呢?”
正在趙真思索該怎麼回答邵建軍之際。
韋愛玲忽然驚訝的道:“你們看這是什麼?”她用手在身前的空中一抓,然後將手掌攤開,只見她的掌心中閃著幾點白光,在黑暗中格外顯眼。
藉著白光微弱的亮度,他們終於能模糊看到彼此的面容。趙真從韋愛玲掌中捏起一個白點,湊到鼻端聞了聞,輕微的腥臭味讓他一陣作嘔。“是剛才那個魚身上的。”他皺著眉頭說道。
“天上也有!”一個小弟指著空中說道。
眾人聞言,抬頭看去,黑暗中果然出現了一串由白點組成的光路,如同夜空中的銀河般閃閃發亮,一直延伸向佛塔內部。
“真是禍福相依啊,沒想到這魚竟成了我們的指路明燈。”趙真半蹲在地上,興奮的叫道,叫聲出口意識到自已聲量太大,後半句話又趕緊壓低了聲音。
“別是冥燈就好!”邵建軍坐在地上,雙手向後撐著地面,悲觀的說道。
趙真沒有理會邵建軍,他看著前方充滿未知的佛塔,說道:“不管怎麼樣,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韋愛玲聽了,起身站到趙真身邊,道:“是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們還要走啊?”邵建軍此時倒有些佩服起眼前這個小子了,那份沉穩和決斷,即便是他,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就下得了決心。
趙真回頭笑看著邵建軍說道:“問題是你們現在即便想回頭也出不去了啊,不往前走又能怎麼辦?”
這話直接擊中了邵建軍一夥的死穴,他們現在真可謂進也進不得,退也無處退。
邵建軍看了看他身邊的一眾小弟,心中悲哀的想著,“沒有一個有用的!”
然後似乎下定了決心,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了起來,走到趙真面前道:“小子,之前算我沒長眼睛,小看你了。從前的事情一筆勾銷,在這塔裡我們暫且結盟吧!”
這話居然從邵建軍嘴裡說出來,趙真和一眾小弟都傻了眼,畢竟這對於眼高於頂的邵建軍來說,無異於服軟了。
趙真摸著下巴,躊躇道:“可是,這……”
“怎麼,你不同意?”邵建軍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不是不同意。”趙真急忙解釋道,“只是結了盟以後,遇到事情該聽誰的呢?”
“那自然是我……”邵建軍剛想說他說了算,可又一想這樣太過霸道,盟友之間還是平等一些好,遂改口道,“自然是我們商量著來。”
“好,我同意了。邵……哥!”趙真說著伸出手掌。
邵建軍用自已的手掌狠狠拍在了趙真手掌上,疼的趙真一度以為邵建軍是在洩憤。
“那我們出發吧!”趙真揉著通紅的手掌,對邵建軍說道。
邵建軍籠絡到了趙真,此時自然不會反對,他大手一揮,如同將軍出征般說道:“好,大夥,出發!”
“出發!”
邵建軍的小弟們齊聲喊道,雖是一群烏合之眾,卻喊出了一往無前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