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小說

第一章 武德

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江錯曾經是個混蛋,雖然現在也是,不過曾經更混。

江錯的人生信條是——任何事情,用錢解決不了,就用武力解決。

兒時的江錯總是幻想著做一名俠客,打遍天下,樹立自己的門派,劫富濟貧,只可惜生在和平年代,他的這種行為叫做黑幫。

八歲時,在他數次征戰後,如願成為這片小區的孩子王。在那個中二的年代所有孩子都對他俯首稱臣,肝腦塗地。

任何小孩看見他都要叫一聲“江老大”,當然許甜除外。

許甜和他住在同一座高檔別墅小區裡,並且就住在江錯的對門,低頭不見抬頭見,許甜對江錯的事蹟也略有耳聞。

江錯曾想辦法用金錢誘惑,可衣食無憂的許甜是金錢根本打動不了的,她斜著眼哼道:“誰稀罕你的臭錢。”

於是有人提議:“用您至高無上的武力吧!老大!”

秉承著不打女人的想法,在第三次規勸許甜遁入江門無果後徹底失效,江錯把許甜約在老巷,誓死要把許甜打服。

萬萬沒想到,江錯還沒出手,許甜就擼起袖子一個猛撲把他壓在身下,伸出無影爪,江錯白淨的小臉上霎時多出數道紅痕。

江錯捂著臉:“許甜,你不講武德!”

“你知不知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被一個矮自己一大截的小孩兒打敗,江錯無顏面對眾多小弟,哭哭啼啼地回到家,窩在被窩裡一個周不敢出門。

時間太久遠,江錯忘記了是他的哪個部下給他出了個餿點子,“老大,恕小弟直言,既然您都已經捱了打,那這頓打就不能白挨,必須狀告許甜,讓她父母好好整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江錯思量良久,這啞巴虧是越憋越生氣,尤其是他每每和許甜狹路相逢時,看見許甜那高高在上的姿態,以及有意無意伸出的爪子,都好似在時時刻刻威脅他的地位。

平生最不愛打小報告的江錯,第一次破例打了小報告。

果然,當天許甜抹著鼻子,眼睛哭得又紅又腫,被蘇錦生拉硬拽來登門致歉了。

“綰綰這孩子被我嬌慣壞了,養成了現在這副無法無天的模樣。”蘇錦說著看向乖乖坐在江祈安身旁的江錯,略帶歉意說道:“瞧把小江這臉撓的,綰綰還不快點道歉。”

綰綰是許甜的乳名。

江祈安給她沏了杯茶,笑談道:“不過是小孩子玩鬧,咱們做大人的不必當真。”

話雖這麼說,可許甜還是低著頭對江錯說了聲對不起。

“對、不、起。”

許甜從牙縫裡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往外蹦,本該帶著歉意的三個字,傳到江錯的耳朵裡卻帶著滔天的怒火與恨意。

“你說什麼?聲音太小了聽不清。”江錯挖挖耳朵語氣欠兒欠兒的。

“我說,對、不、起!”

許甜低著頭,緊握著拳。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為江錯感到慶幸,周圍沒有大人的話她這一拳勢必要揮到江錯的臉上。

“還是沒聽清,你聲帶撂家裡了嗎?一點誠意都沒有。”江錯抱起肘,翹著二郎腿,嘴角上揚,如沐春風。

許甜咬牙切齒道:“江錯,你是聾了嗎?”

江錯也不惱,依舊嬉皮笑臉:“嘖,怎麼還人身攻擊,繼續回家反省吧。”

江祈安斜眼看向他,厲聲道:“行了江錯,別得理不饒人。”

聞言,江錯乖乖閉上嘴還默默調整好坐姿。

他在這個世界上最怕的人就是江祈安。

蘇錦依舊笑得和顏悅色,和江祈安寒暄一番就帶著女兒回家了。

臨走前許甜悄悄湊到江錯身邊,撂下一句狠話,“江錯你少得意了,惹上了我以後有你好果子吃!”

江錯也不惱,撩起眼皮閒庭自若看著她,“我就不愛吃果子。”

打那之後,江錯領著眾多小弟“除暴安良”時腰板兒都是挺直了走。

許甜回到家之後在日記本里寫滿了“恨”字,小小年紀的她暗下決心,人生目標從考進清華變成打敗江錯,難度係數大打折扣。

人生總是百轉千回,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然,許甜也等不到三十年,她有仇必報,為了報當日屈辱之仇,許甜硬是臥薪嚐膽苦熬了三個月。

事情的轉機在三個月後,江祈安在郊區的別墅舉行一場晚宴,他是做房地產生意的,而許巍青是開裝修公司的,二人在工作上多有合作,這場晚宴自然也請了許家。

許甜穿著一件黑紗連衣裙,身披白色雪貂外套,小半張臉都埋在裡面,肉乎乎的像個奶糰子。

蘇錦給她端了幾樣點心,便去和各路豪門太太談笑風生。

宴會廳內始終不見江錯的身影,許甜坐在沙發上,翹著兩隻小腳,手裡捧著點心咬了幾口,感到甚是無聊。

小孩子總是沉不住氣,她趁蘇錦不注意時偷偷溜了出去。

夜幕四合,天空綴滿繁星。

許甜來到院子裡,室外的溫差使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小手捧在一起放在嘴邊哈氣。

她看著滿園的雪白,抓起一把雪打算堆一個雪人。

雪人堆到一半時,一隻紙飛機乘著冬風飄飄悠悠落在了許甜的腳下。

許甜蹲在地上仰起頭,朝紙飛機飛來的方向望去,一片雪花落在她的臉頰,化成一滴晶瑩水珠。

江錯正趴在二樓的窗臺上,他穿著黑色的燕尾服,像個小大人,神情漠然,彷彿周遭的熱鬧都與自己無關。

在與許甜四目相交的那一霎那,二人都有觸電一般的感覺,那種周身毛孔好似全部開啟了般,熱血沸騰。

“許暴力怎麼哪都有你?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許暴力”是江錯給許甜取的外號。

顯然,許甜不是很喜歡這個外號,她氣得渾身發抖。

“哈!剛巧我今天打了狂犬疫苗”許甜把手裡的紙飛機揉成團,“江錯,你做好覺悟吧!”

江錯攤攤手,嬉皮笑臉:“你哪個村的豬,這麼膨脹?”

“今天就讓你開開眼,見識見識物種的多樣性!”說完許甜就飛奔上樓。

宴會大廳內光影交錯,名流貴胄雲集,酒杯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舒緩悠揚的鋼琴聲不知是哪位名家在彈奏,聲聲入耳令人心神俱醉。

誰也沒注意到一個小女孩跑了上去。

穿過空曠深長的走廊,許甜準確找到了江錯所在的房間,推門而入時,江錯正盤腿坐著,不知道又在犯哪門子中二病:“既然你找上門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少廢話!落到我手裡算你倒黴。”許甜不知道等這一天多久了,她揭開披風一把扔到地上,帶著風聲和冬日裡的寒氣。

她一個助跑飛撲過去把江錯壓在身下,捏著他的衣領揮起拳頭,江錯的頭偏向一側許甜撲了個空,拳頭砸在了地板上。

許甜也顧不得疼痛,又揮出一拳狠狠砸在江錯的臉上,江錯大叫一聲,“許暴力你來真的啊!這次我不會再讓你了!”

江錯在江湖行走,懲善除惡多年,唯一的準則就是不打女人,許甜讓他一次次破功,在江錯心中已經把許甜和女人默默區分開,這個世界上除了男人和女人還有許甜,她自己一個物種。

許甜不等他話說完,又揮上一拳,江錯這次也動真格的了,他握住許甜的拳頭,一個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江錯的身量比許甜高出一大截,力氣也比許甜大很多,兩隻手攥著她的胳膊,把她整個人都困在身下。

許甜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蠕動著,“你放手!”

“我才不放,你當我傻啊?放開你讓你打我嗎?”

許甜困在他身下動彈不得,生生捱了幾拳,情急之下她又想出一招,腦袋衝著他的腦門兒狠狠一撞,以一種同歸於盡的招數,使得二人紛紛頭暈目眩。

江錯還在眩暈中沒緩過神,許甜轉頭咬住他的胳膊,疼得江錯驚叫連連一把拽住她的頭髮往後扯,“你屬狗的嗎!鬆口!”

許甜的頭皮被掙得生疼也不肯鬆口,氣得江錯兩根手指插她鼻孔裡讓她無法呼吸。

倆人一邊滾一邊打,不知纏鬥了多久,已然到了忘我的狀態。

直到江錯一腳把她踹在一旁的置物架上,許甜打紅了眼,抄起置物架上的一個陶瓷罐罐就朝他砸去,江錯一個閃躲,陶瓷砸在牆上發出脆裂的聲響。

樓下,紅布長桌擺放著琳琅滿目的美食美酒,悠長的鋼琴聲伴隨著眾人的歡聲笑語,江祈安和許巍青碰著酒杯相談甚歡。

急匆匆下樓的李管家趴在他耳邊上嘀咕了幾聲,只見江祈安的笑容瞬間凝固。

等江祈安趕到時,兩個孩子已經鼻青臉腫,一時之間分不清誰的傷更重。

江錯的衣服被扯壞了幾個釦子,許甜的頭髮也亂的像雞窩。

倆人氣喘吁吁,怒氣沖天看向對方。

“你在做什麼!”

江祈安看著屋內設施一片狼藉,他怒不可遏,“江錯,我說過多少遍不準來這裡!”

江錯耷拉著腦袋沒說話。

“回答我!”江祈安鐵青著臉,兩腮微微顫動,江錯依舊什麼話都不說連呼吸都變得越來越微弱,彷彿這樣他就可以隱身了一般。

“行了老江,對孩子發這麼大火氣做什麼。”緊跟而來的許巍青拉了一把江祈安,看到自己女兒時他也是愣了愣,許甜見撐腰的來了一頭撲過去,嬌滴滴地喊著這疼那疼,鼻涕眼淚一大把。

可把許巍青心疼壞了,抱在懷裡又是給她吹吹又是給她擦鼻涕。

“你們倆怎麼打起來了?”許巍青問道。

許甜坐在他的胳膊上拽著他的衣襟,嗚咽道:“他先罵我的,爸爸他罵我許暴力,我太生氣了,後來他還一直打我……我才還手,對不起爸爸。”

小模樣委屈極了。

江錯也不狡辯任由她胡說八道。

“沒事了綰綰,有爸爸在,不用怕。”許巍青抱著女兒滿眼的心疼,輕輕悠著她,連聲音都要比平時溫和三分。

“爸爸你最好了。”說完許甜勾著他的肩膀,小臉趴在他的頸窩裡,眼淚鼻涕和在一起,溼答答的髮絲黏在她的臉上。

她看著江祈安拽著江錯的衣領推搡著他走了出去,她與他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江錯忽然抬眸看向許甜的,他眸底死寂無光,像被抽乾靈魂的玩偶。

許甜看著他突然感覺心臟捱了一鞭,抽搐了一下的疼。

誰也不知道他把江錯帶到了哪。

蘇錦和許巍青無心參加宴會早早退場,帶著女兒回家了。

之後,只有許甜知道江錯被打得有多慘。

無他,只因他們打鬥的“擂臺”曾是江祈安已故的妻子,安鳶笙生前所住的房間,直到她去世之後,這間房間的任何一個物件從未被動過一分一厘。

如遇章節錯誤,請點選報錯(無需登陸)

新書推薦

純愛肥宅修煉手冊 落日下再愛一次 穿成小可憐後斗極品養弟妹兩手抓 萌寶難寵爹地放開我媽咪 白切黑弟弟拿了綠茶劇本! 長生:普通人的活閻王日記 我的餐館每週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