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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諸子之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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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錯搖搖頭:

“回答不完全對。我當時的回答是從增強秦國國力角度說的,但是沒有說具體的為何能得楚。事隔這麼多年了,君未做深入分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所以辯論沒有透過。”

司馬錯沒有說出正確的答案,趙扶蘇聽了司馬錯的這番話,倒是思考了良久:

“得蜀即得楚!為什麼我沒想到這個呢?蒙驁、趙摻兩路大軍伐楚,是不是也沒有抓住重點呢?”

“這需要重點關注。需要讓白起向司馬錯請教一番。”

趙扶蘇安排了下去,通知司馬錯、白起、蒙驁、趙摻,就如何利用蜀地攻打楚國進行深入研討。

有賢能榜推薦的賢者與鶡冠子辯論。

鶡冠子說:

“有一而有氣,有氣而有意,有意而有圖,有圖而有名,有名而有形,有形而有事,有事而有約。約決而時生,時立而物生。”

“能理解嗎?”

賢者不語。

鶡冠子也不解釋,問賢者:

“春夏秋冬如何知道何時來了?”

賢者答:

“萬物復甦,春;萬物開始生長,為夏;萬物開始結果,為秋;萬物凋敝,入冬。”

鶡冠子搖搖頭:

“君可知四季何時進入?具體的參照物有沒有?”

“太陽從南往北,經過天赤道面時為春分;太陽從北往南,經過天赤道面時為秋分;太陽在極北的位置時為夏至;太陽在極南的位置時為冬至。”

鶡冠子還是搖頭,說了一句:

“斗柄東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斗柄西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

鶡冠子出題有關君民關係:

“君也者,端神明者;以人為本者也;人者,以聖賢為本者也;聖賢者,以博選為本者也;博選者,以五至為本者也。”

“故北面而事之,則佰己者至;先趨而後息,先問而後默,則什己者至;人趨己趨,則若己者至;憑几據杖,指摩而使,則斯役至;樂嗟苦咄,則徒隸之人至矣。”

“故帝者與師處,王者與友處,亡國與徒處。”

有賢者鼓掌,有賢者不以為意。鶡冠子淘汰了不少賢者。

公檮子,遊學至齊國臨淄(今山東淄博)並留居斯地,以精準推演“五德終始術”而著稱天下。

“五德”是指五行木、火、土、金、水所代表的五種德性,“終始”指“五德”之間週而復始的迴圈運轉,並將自己所學傳授給了齊國人鄒奭(雕龍奭、鄒衍之孫)。

有賢者問公檮子:

“周為火德,秦為水德。秦代周是否天意?”

公檮子答:

“今知齊國方士有揚火德之鍊金術,周朝火德未盡,當再延續千年!”

有賢者追問:

“秦有水德,兩德可同存否?”

公檮子回曰:

“五行相生相剋,水火不容,但又相容。若無水火,焉能烹飪美味的食物?”

“周朝火德與秦的水德相輔相成,火中有水,水中有火,大興盛!”

趙扶蘇只當做話術,但細細一想,確實如此。秦擅長水利工程,果然是水德。這點一定要充分利用起來。修建大型水利工程,如果錯過了大秦,下次就只能到大隋,已相隔千年了。

二十大水系的連通工程要抓緊落實,趁著大秦蒸蒸日上,趕緊完成。等到大秦內亂,再想組織這麼龐大的工程,怕是沒有可能了。

趙扶蘇在盤算著,還需要投入多少人口到工程沿線修建運河工程。六千公里沿線,一個人負責挖十米長,需要人口六十萬;兩岸同時開挖,需要一百二十萬人。一個十口之家,要負責挖一百米長的運河。

趙扶蘇覺得如果單純靠人工挖,不知道要挖多少年才能挖成運河,想著要廣泛使用炸藥才行。而河堤的修建則是技術活,不是簡單的把土挖出來就可以了,還要考慮土壩河堤防滲水的問題。

趙扶蘇越想越多,覺得腦袋不夠用了。

“想不到穿越過來,炸藥第一次大規模應用竟然用在修建運河上,而不是用在武器方面。如果我建立起周朝的熱武器軍隊,那麼在這個時代,會發生什麼事呢?”

“我還是先把運河修好吧。運河沒修好,就算建立了熱武器大軍,又能怎樣?在這個只有馬車、牛車運輸的時代,大軍遠征,沒吃的,一樣餓死在叢林或者是戈壁、雪地裡。有糧才是王道!”

公檮子關於水火交融的論述,讓趙扶蘇想起了蒸汽機:

“火燒水,產生蒸氣,蒸氣推動活塞做功,然後內燃機開始發展起來,最終發展成工業革命。”

“沿著這條火與水的道路走下去,是不是就超越了封建社會,直接邁入社會主義?我得琢磨琢磨,看看從哪裡突破。墨家這方面挺強大,畫一個蒸汽機的草圖給墨家矩子,看看墨家做不做得出來?”

韓非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洛陽學宮之外,趙扶蘇猛然想起來,自己麾下還有韓非子。趕緊任命韓非子為周朝地官。

韓非子(約公元前280年—公元前233年),戰國末期韓國新鄭(今屬河南)人,集商鞅的“法”、申不害的“術”和慎到的“勢”於一身,將辯證法、樸素唯物主義與法融為一體。

韓非子見到趙扶蘇,說道:

“我來洛陽學宮不為求官,而是來找我老師荀子,請求跟在他身邊深造。”

趙扶蘇很自責:

“是我疏忽了。范雎引薦了荀子給我,我還沒有專門請教過荀子。既然你也來了,就一起去見你老師荀子。”

荀子在歷史上對秦國政治予以肯定,說:

“秦四世有勝,數也,非幸也”。

荀子又說:

“縣之以王者之功名,則倜倜然其不及遠矣”。

趙扶蘇有收服荀子的任務,自然要趁這個機會拿下荀子。賢能榜推薦的賢能很多,辯論大廳裡落座,有數百上千人。

趙扶蘇親自主持這場人數最多的辯論淘汰賽。

“何為天道?”

荀子說:

“列星隨旋,日月遞炤,四時代御,陰陽大化,風雨博施,萬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養以成,不見其事而見其功,夫是之謂神;皆知其所以成,莫知其無形,夫是之謂天。”

賢者有迎和的,有反對的。

“天是人的天,王的天。離開人,天還叫天嗎?”

趙扶蘇將各位賢能的辯詞都記錄下來。不能說荀子說的就是唯一的理解,天下萬民,各自都有自己的理解。大家都參與辯論,真理才能越辯越明。

荀子說出了第二層理解: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應之以治則吉,應之以亂則兇。”

天不是神秘莫測、變幻不定,而是有自己不變的規律。人不可違背這一規律,而只能嚴格地遵守。天道不會因為人的情感或者意志而有所改變,對人的善惡分辨完全漠然置之。

人間祭祀哀悼死者的各種宗教儀式,是盡人道而非鬼事。

賢者們議論紛紛,只有少數支援荀子的觀點,大部分都認為祭祀上蒼是取悅天道的唯一途徑,天道不容人來褻瀆,必須討好天道。

荀子說:

“天能生物,不能辨物,地能載人,不能治人。”

“天有其時,地有其才,人有其治。”

自然界和人類各有自己的規律和職分。天道不能干預人道,天歸天,人歸人,故言天人相分不言合。治亂吉凶,在人而不在天。並且天人各有不同的職能。

大部分賢者們坐不住了,騷動起來:

“有人才有天道,天生人,人以天存,對天要敬畏,要祭祀。”

荀子卻是不理那些臉紅脖子粗的賢者:

“敬其在己者。治天命、裁萬物、騁能而化之。”

與其迷信天的權威,去思慕它,歌頌他,等待天的恩賜,不如利用自然規律以為人服務。以對天的態度作為君子、小人之分的標準。認識天道就是為了能夠支配天道而宰制自然世界。

有些賢者坐不住了,跳起來要跟荀子爭辯。荀子字字所說,似乎直擊他們心裡。

趙扶蘇一邊記錄眾人的言行,一邊丟擲了新的辯論題目:

“人,性本善還是性本惡?”

荀子說:

“生之所以然者,飢而欲飽,寒而欲暖,勞而欲休。”

“生而有好利焉、生而有疾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色焉。”

“從人之性,順人之情,必出於爭奪,合於犯紛亂理而歸於暴”。

孟子一派的儒家則紛紛斥為荒唐:

“人性本善!”

荀子認為天然稟賦的性情是惡的,因而順應惡的發展,必將引起人與人的爭奪,賊殺,導致社會的混亂。

荀子又說:

“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堯舜之與桀蹠,其性一也,君子之與小人,其性一也。注錯習俗之所積耳。其禮義,製法度,塗之人可以為禹。”

孟子一派的儒家賢者覺得孟子的棺材板都壓不住了,開始不顧禮儀,喧譁爭執起來。

荀子繼續說:

“化性起偽,聖人者,人之所積而致也。”

荀子學說有濃重的知識化、工具化的傾向,然而在追求成聖,追求貴族性的精神氣質與品格的這點上,與孔子的理念是一脈相承的。希望借聖人的教化,使得社會大眾得以轉變性情,以至於善。

聽荀子講到這裡,信仰孟子的儒家賢者是聽不下去了。但趙扶蘇卻聽得津津有味:

“我一直信人之初,性本善。但經過荀子這番開導,我倒是認為性本惡更合乎實際。若人人皆性本善,那麼人類社會上的惡是怎麼來的?”

成百上千的孟子流派儒家賢者此時反倒安靜下來:

“性本惡,該如何?”

一陣小聲的議論,卻無人回答。

荀子開說了:

“使天下皆出於治。分莫大於禮,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名分使群。”

“隆禮尊賢而王,重法愛民而霸。禮法之樞要,禮法之大分。治之經,禮與刑,君子以修百姓寧。禮以定倫,法能定分。法治為暴察之威,禮治為道德之威。”

“法治至其極也不過為霸,而不能成王。故禮及身而行修,義及國而政明,能以禮挾而貴名白,天下願,會行禁止,王者之事畢矣。”

趙扶蘇聽了頻頻點頭,對荀子的治國之道佩服得是五體投地:

“荀子的禮法兼施、王霸統一,是對禮法、王霸之爭的總結,開創了漢代儒法合流、未爆雜用的先河。”

荀子還沒說完:

“欲觀聖王之跡,則於其粲然者矣,后王是也。略法先王而足亂世,術繆雜學,不知法后王而一制度。”

趙扶蘇站起來拍手鼓掌:

“荀子儒家大師也!儒法兼備,方才是治國正道!”

趙扶蘇問了一個極其現實的議題:

“勿論性本善還是本惡,都會有侵犯到別人的時候,那麼該怎麼辦?”

荀子接過議題:

“凡以知,人之性也;可以知,物之理也。天官意物,然後心有徵知。”

“蔽於一曲而誾於大理,解蔽在心,心虛壹而靜,至大清明。”

趙扶蘇已經開始要膜拜荀子了,這是樸素的唯物主義,西方直到近代才發展完善,而先秦時,荀子的理論就已經成系統了!

荀子接著提出:

“學至於行之而止。學至於禮,達德之極。制名以指實。所以有名,方可明貴賤,辨同異。所緣以同異,緣天官。制名之樞要,同實同名,異實異名。至約定俗成,稽實定數。”

荀子偏向於社會現實以及人脈關係方面,從社會脈絡方面出發,重視社會秩序,重視人的努力。

孔子提倡仁,孟子注重義,荀子認為需要禮、法兼備,重視對人們行為進行規範。人生來就想滿足私慾,若私慾得不到滿足便會與人爭執。因此須要由聖王及禮法的教化,來使人格提高。

社會光有禮義道德教育還不夠,還需要政法制度,起到懲罰作用。人如果不自覺,就要用法律來強迫人們遵守秩序。

趙扶蘇覺得後世的儒學是不是點錯科技樹了:

“道德約束,律法懲戒這兩點都做到了,但是似乎性本惡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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