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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懸掛於夜空,突然沉寂的房屋內,從開啟的窗門處吹進了一陣陰寒的風,使得桌子上的油燈忽明忽暗地閃爍著。
阿巳安靜地坐在床邊,此刻他正滿眼憂傷地看著我,精緻的臉龐顯得蒼白無色。
片刻,他似是從回憶中緩過了神,深吸了一口氣,才慢慢地跟我娓娓道來......
關於獸人的傳說,自古以來絡繹不絕,尤其是以狼人為首。
狼人是一種相當危險的變異物種,傳說它們原本是人類,因為受到了詛咒,所以會在人和野獸的形態之間互相切換。
“然,其實並不是。”阿巳起身,走到了門邊,把隨風搖擺的門窗輕輕地關上。
“並不是因為什麼詛咒,不過是人的肆意妄為。”
“什麼?”我瞪圓了雙眼,“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把你變成這樣的?”
“嗯”,他轉而整理剛才倒在地上的飯菜,平淡地道:“是黑巫。”
這回答著實出乎了我的意料,應該說是聞所未聞。
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身體像麻木了一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法師應是沒與你說吧。”
我吃驚地抬頭看向阿巳,“也與他有關?”
他抿了抿嘴,並沒有急著回答。
數百年前邦國征戰,巫族因信念不同,生出了旁派——覡。覡族之所以能快速崛起並壯大,靠的並不只是靈力,還有藥物。
而黑巫,是覡族的一個秘密組織,也是一個極其邪惡的隱形組織。
它主要負責研究暗黑力量,所謂的暗黑力量,也不過是藉助藥物來研發“新型武器”,而獸人便是其中的一種。為了壯大自己的隊伍,成立自己的軍隊,他們不惜以人體來做實驗,用許多反人道的方式致使實驗體變異,以激發不可估量的神秘力量。
獸人的力量確實十分強大。變異後的獸人高大健壯,不僅力大無窮,受了傷也能很快恢復,面板也比常人堅硬數倍,速度和攻擊力也驚人得可怕,它們簡直就是為了戰爭而生。
一旦擁有了這樣一支強大的軍隊,那他們將足以控制整個邦國,乃至世間。然,違背自然規律的事物當然也容易遭到自然的反噬。
實驗體在轉變過程中要經歷非人般地折磨,它不僅是生理上的變化,還會對心理產生巨大的影響。服用藥物後,初始只會感到輕微的疼痛、頭暈、噁心等症狀,但隨著時間推移,體溫會越升越高,甚至會有灼燒感,整個身體要被撕裂般地疼痛不已,骨頭彷彿被硬生生地擰開再重組。
從人變成獸人,身體的結構、形態、特徵等各方面都會發生巨大變化。當看著自己的牙齒變尖、面板變厚、四肢變長,就連樣貌也變得駭人,似人非人的時候,這些畫面難免會讓人感到非常陌生和不適應,甚至會感到焦慮、恐懼、抑鬱……再隨著藥物的作用,意識會逐漸模糊,性情也會愈發暴躁,狂躁不安……
因此在這個變異的過程中,死掉的實驗體不計其數,能存活下來的也屈指可數。而且因為需要長時間服用藥物,即便是成功轉化的實驗體,它們的壽命也並不長,維持不了多久便會暴斃身亡。
“於是,覡族需要源源不斷地向黑巫提供可用的實驗體,就算是嬰孩也不以為然。”
“那是不是說,他們之前要尋找神女轉世也不過是個幌子,背後其實是在做這些可怕的事情。”我想起了文馨閣底下暗道裡的那些牢房,那是用來困住那些發狂的實驗體的麼?
“尋神女之事其實並不假,只是那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阿巳看著我笑了笑,“剛才也說了,違背自然規律的事物當然也容易遭到自然的反噬。”
原來,覡族雖然憑藉獸人的力量在邦國之戰中,助納蘭帝都統一了各國,結束了漫長的戰亂,但同樣也遭到了獸人的叛變與反擊。
獸人中開始有人覺醒,既然已經獲得瞭如此強大的力量,就不甘心臣服於人類,被人類操縱了。於是,這些有了自主意識的獸人們開始團結了起來,快速地形成了隊伍,不停地向覡族,乃至納蘭帝都進行反擊報復。
而這些也是覡族始料未及的,所以在與叛變的獸人交戰中,他們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創,其中黑巫也是在那時候被消滅掉了。而且生還下來的獸人也為數不多,大多都逃到了天山雪域,後來也不知道生死。
說到這裡,阿巳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其中有一對夫婦,被巫長者,也就是歸月婆婆救了下來。”
“歸月婆婆是巫長者?”我驚訝地問。
阿巳伸手碰了一下我的鼻尖,一臉寵溺地道:“你要叫她奶奶!”
我有些窘迫地點了點頭:“哦”。
“對,歸月婆婆是巫族的族長,我們稱她為大巫女,曾經也是守護聖物之人,雖然……”阿巳忽然停了下來,似是在思考。
“雖然什麼?”我迫不及待地問。
“雖然那時聖物已一分為四了。”他有些不確定地補充道:“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
“不是一分為二麼?”
看著阿巳搖頭,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法師當時跟我說,聖物是由巫族、覡族各執一半,還說只有將其合二為一,並由聖女以虔誠之禮洗滌世間,方能重獲自然的力量,這樣世間才能得以恢復原有的生命力。”
“他是這麼跟你說的?”阿巳不屑地笑了,“那他們可真卑鄙!”
“巫族聖物分為龍牌和鳳牌,龍牌自是一分為二,而鳳牌則被覡族使計偷了去,繼而為了示好邦國,分別進獻給了夙夏和納蘭帝都。這也是我們為何不辭辛苦由天山來此的原因,就是為了尋回這塊鳳牌。”
等等!鳳牌?
我怎麼有些印象……好像,好像在哪見過……
“嗯?怎麼了?”見我沉默不語,似是陷入了思考的樣子,阿巳忍不住問。
可時間過去了半晌,我也還是沒有想起什麼來,於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乾脆也就不想了。
“不過話說回來,獸人之戰距今少說也有百年之久,既然你說生還下來的獸人也為數不多,那阿巳你……”
“你是想問為何我能存活如此之久?”
阿巳微微一笑,一如我初見他般,讓人感覺溫暖和煦。
“因為我是純種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