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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要上了!九目!”
欷在自已的雙臂上各劃開了一個很長的傷口。
“灼墨”附著在他的雙臂與醒晝上,他又看了一眼已經處在戰鬥狀態中的九目,沒有任何猶豫地衝入了燃燒著的森林。
九目緊隨其後,如影隨形。
和他們推測的一樣,當欷的腳踏入森林,整個地面都鼓動了起來,尖刺一般的樹根帶起紛飛的泥土,直奔它們無比渴望的盛宴而去。
早有準備的欷一躍而起,他在空中翻轉身體,揮動醒晝向最近的樹根砍去。
燃著火焰的鋒刃不僅斬斷了目標,還將極富侵略性的“灼墨”作為臨別的禮物送給了它。
被點燃的樹根痛苦地扭動著,又將火焰傳遞給了離它比較近的樹根。
一根樹根在欷的背後鑽出,但他還沒來得及靠近,一把槍尖與槍身全都被火焰沾染的長槍,帶著萬鈞之勢將它貫穿,飛向了森林的更深處。
“比我想的簡單一點,看樣子今天就可以了結它了。”
欷看著被燒成了焦炭、無力地在地上扭動的樹根。
對為他緩解了很大一部分壓力、正在排查是否有漏網之魚的九目說:
“它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啊!”
九目踩在一片焦土上,他很在意“夢魔森”不用自已的身體去擬態與替換泥土的事。
但在欷等他的回答,他也只好先不去想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說:
“從火蔓延的速度和剛剛的攻勢來看,它在害怕,不出意外的話,不會有陰謀的。”
“害怕…”
欷又想起了在幻境中所看到的,來自樹的眼淚。
對“夢魘森”來說,它只是靜靜地生長在這裡,卻突然被兩個人縱火點燃,如果這麼看的話,欷與九目確實罪大惡極無法原諒。
但………
一想到這個曾經輝煌的國家就是毀於與他的火焰一樣幾乎無法被控制的瘟疫。
一想到由無數人奉獻自已而建起的城牆就這樣毀於一旦。
一想到這個被災厄摧殘、破敗不堪的世界。
欷再一次堅定了下來,他站在火線的邊界,如同火焰的精靈,伸手揮動,便是奔騰的烈焰。
樹根仍然會不時破土而出,嘗試去享用欷這行走的美味。
“讓開!”
欷的左手抓住一根樹根,它是第一個接觸到的樹根。
但它不會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它能品嚐到的,只有恭候已久的火熱劇毒。
“代行者,您有想過為火焰塑形嗎?就像天魔一族的魔氣與妖族的妖力那樣。”
九目的突然提問打亂了欷的節奏,他回頭看九目,剛好發現了一根試圖偷襲九目的樹根。
提醒九自已經來不及了,心急之下,欷下意識地做出了投擲的動作,火焰匯聚,一把炎槍頃刻形成。
被欷擲出的炎槍擦著九目的臉飛過,帶著欷那與體型不相符的力量將樹根釘在了地上。
隨後炎槍重新化為散開的火焰,靜靜地啃食著它的獵物。
“呼——剛剛還真是危險啊,九目,就算有我在你也不能掉以輕心啊。”
“啊,我會小心的。”
以九目的實力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已的身後有伺機而動的樹根。
他故意不去理會並突然向詢問關於為火焰塑形的事,為的就是讓欷水到渠成地掌握它。
欷的成功再次向九目展現了他那驚人的天賦。
學會了用“灼墨”製造兵器的欷更加得心應手地向著森林深處殺去。
他一隻手拿著醒晝,另一隻手握著炎斧,渾身都包裹在厚厚的火焰中。
九目也差不多,他被強制要求,不得不穿上這萬全的防護措施,即使他再三強調自已並不需要這樣。
“能夠識別敵我的火焰…真是神奇,代行者有給它起什麼名字嗎?”
“有,它叫‘灼墨’。”
“‘濁墨’嗎?還真是貼切的名字。”
九目沒有完全欷領會的意思,他看著熊熊燃燒著的火焰,點頭認同了被他誤認的名字。
欷也沒有從九目的反饋中感到任何不對勁,他只知道自已的起名天賦被一向莊嚴的九目認可了,這足夠他高興一整天了。
隨著兩人的不斷深入,“夢魘森”的抵抗不斷地增強。
但基本上沒有章法的攻擊並不能對兩人產生太大的威脅。
雖然這確實起到了一定的阻礙作用,但也不過是慢性死亡罷了。“九目,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欷劈開一根藤蔓,暫時停下了自已的腳步。
他感到先前模糊的哀嚎聲變得越發清晰,他晃了晃頭,想確定是否只有他能聽到這個聲音。
“聲音?我並沒有聽到。您有什麼不適的地方嗎,因為聲音的影響?”
九目掃視前方,他想到了先前欷被“夢魘森”拉入幻境的事。
假如“夢魘森”的進化額外產生了精神方面的能力的話——
九目捂住了欷的耳朵。
——能聽到他聽不到的聲音的欷,是否正在受到它的精神攻擊呢?
“不適的地方倒是沒有,只是覺得很心煩而已,而且,像現在這樣把耳朵捂住的話,就聽不到那些哀嚎聲了。”
欷說著,突然就產生了一個疑惑,如果製造了幻境的是“夢魘森”的話,自已現在聽到的哀嚎應該是精神攻擊才對。
但捂住耳就可以阻斷聲音又說明了聲音是真實存在的,但九目又聽不到它。
欷不覺得自已的聽覺會比九目好,如此想來,一個可能性突然出現在歌的眼前,會不會,製造了幻境的,其實是他?
“不應該啊,明明離開幻境的方法是“夢魘森”告訴我的,如果創造了幻境的人真的是我,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出去的方法?
況且幻境裡最先發生的事是‘灼墨’的熄滅,這是‘夢魘森’想要的事才對,可惡,想不明白。”
欷感覺自已被自已繞進了一個死衚衕裡,他向九目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希望一直以來都在引導他的先知似的騎士可以給他一個答案。
…面面相覷…
“偽信神”並沒有提到過代行者還有製造幻境的能力,九目自已也不是黯星頌者都那樣以魔法見長的人,讓他來回答這樣的問題,他給不出像樣回答。
“抱歉…”
“沒事的,想不明白我們就先不去想,反正也不是必須得到答案的問題,當務之急還是快點幹掉‘夢魘森’,至於這件事,早晚會有答案的。”
欷鬆了一口氣,他真的很怕九目能回答出這個問題,好在他沒有,
在知道九目也不是完全知曉他的一切後,稱的腳步不知不覺間輕快了很多。
他那莫名的直覺告訴他:九目也只是從某個途徑瞭解了一部分關於他的事罷了。
至於那個途徑是什麼,欷相信九目會告訴他的,只是還沒到合適的時機而已。“代行者,我們先在這裡等待火焰橫向擴散,不然就這麼進入它的核心地帶,說不定會有突發狀況發生。”
九目伸手攔住了準備繼續前進的欷,他能感覺到那近在咫尺的“夢魘森”的心臟。
他決定小心一些,雖然他已經和欷完全忽略掉了安全因素深入森林如此遠的距離。
但是在關鍵的時刻還是要注意安全的,這是九目的底線。
對於九日的意見,欷表示完全贊同,他收好醒晝,手中的炎斧化為弓的形狀,九隻炎箭飄浮在他的身邊,等候著被主人選中,開拓疆土。
“九目!這種時候我該說點什麼?!”
“您可以說:點火!”
“好!哈——點火!”
欷幾乎把弓拉成了滿月,他對著天空大聲地呼喊,氣勢之盛幾乎可以射下太陽。
一箭放出,其餘八隻箭緊隨其後,它們散落在森林的不同角落,化為可以燎原的星火,野蠻地生長著。
等待,這是一個枯燥無味的過程,欷沒有再去拉弓放箭。
有太多的血液離開了他的身體,他知道自已已經接近極限了。
這也是他如此著急地想要去解決掉“夢魘森”的原因。
再支撐一下,欷想,既為了拯救這個世界,也為了回應九目的那份期待。
正午的太陽高懸於天空,它波瀾不驚地注視著下方那片被漆黑浸染的森林,一半是新生的焦土,一半是生機勃勃的死地,它從不在乎。
“就是那個了吧,‘夢魘森’的核心。”
欷強撐著身體站在九目的身邊,他的偽裝天衣無縫,無心去關注他的九目根本看不出什麼異常。
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那顆生長在樹幹上的猩紅之眼上,那就是此行的終極目標。
也就是“夢魘森”的核心,九目成為究極異化體的鑰匙之一。
“一定要成功啊九目!要上了!”
“嗯!一起上吧代行者!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兩把炎槍並駕齊驅,指向了相同的目標。
“灼墨”化為角鬥場的堅牆,在太陽的見證下,依靠著彼此的角鬥士們,向著無處可逃的惡獸發起了無法回頭的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