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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真回頭了一眼李沐曦,仔細看,眉眼還真有李若彬的影子。
張東海繼續小聲說:“她是私生子,李書記沒敢讓人知道,她戶口本里都是單親。”
難怪剛才提起她的父親,她會突然翻臉,原來是被人觸到了痛處。
拓真揹著的雙手,手指不自覺地一起一落,這是他在想事情時的一個慣動作。
再轉過身,拓真臉上就浮起溫和的笑,他目光竟流露出慈祥:“原來是故人之子,孩子,我都不知道有你在。”
李沐曦一愣,手中的煙沒再往嘴裡放,她消化著拓真的話。
媽媽的交際圈很窄,媽媽認識的人她一隻手都數的過來,所以,眼前這個氣度不俗的老頭兒,一定不是媽媽的故人。
那便是爸爸的。
李沐曦眨巴下眼睛,見到爸爸的朋友,讓她還有點兒不適應,畢竟這麼多年,爸爸的一切都離她很遠,都與她無關。
拓真的一句“我都不知道有你在”,令她心酸不已,生出萬般委屈。
她吃力地笑笑,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說:“你認識我爸?”
“對啊,不僅認識,還是多年至交,我每次來中國,都要和你爸見上一面,我叫井伊拓真。”
李沐曦驚訝,暗想:“原來他不是中國人,中文說的挺好的嘛!”
她拿眼遛著精雅的庭院,光裡面的樹,一株都要不少錢吧?
他一個外國人,來這荒山野嶺的地方養老?他這麼有錢,要去也是三亞、昆明這些宜居的城市啊。
不過她生性爽朗,大咧咧地說:“伯父好,我叫李沐曦。”
恰逢正午,拓真留她和張警官一起吃頓午飯。
李沐曦表面上隨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內心竟有些隱隱的欣喜。
就如,小時候偷吃到了一根棒棒糖。
僅僅是和爸爸的朋友交往,就讓她有種走入爸爸世界的感覺。
說是便飯,拓真家的廚師們加起來,能開一家中西合璧的餐廳,不消多久,八仙桌上便擺滿了各色美食。
李沐曦從小也是錦衣玉食長大,更何況以前一直生活在杭州這樣的大城市,卻仍覺得這頓飯吃的無比滿足。
她起身去洗手間的時候,摸著鼓起來的小肚子,心想:
“莫非是來這小地方一段時間,沒吃過什麼美食的原因?“
洗手間旁邊,有一道小門。
她探頭望去,前面是一條雕龍畫鳳的迴廊,很像是她逛頤和園時看到的那種長廊。
一陣微風吹來,吃飽喝足後的她覺時甚是舒爽,於是信步往前走去。
穿過長廊,又是一個院子,門虛掩著,她輕輕一推就開了。
院子裡除了一棟房子,顯得很空曠,沒有什麼假山果木,倒是有許多髒兮兮的罐子和鐵器,甚至還有一個沒有頭的兵馬俑。
李沐曦看了幾眼,覺得沒意思,轉身就走。
可她腦子裡忽然靈光慧至,停下腳步,回頭看那些破銅爛鐵、泥瓦罐兒。
誰不知道陝西多古墓?隨隨便便修個路都能挖到一座墓,莫非,這老頭兒是盜墓賊?不然他幹嘛把家建到這鳥不拉屎的山上?
她四處張望了下,掏出手機,對著院子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小心翼翼地走出院門。
剛走到長廊上,就見管家站在長廊那頭,一看到李沐曦,馬上走過來。
他一臉緊張地笑著說:“姑娘你去哪兒了啊?洗手間在這邊呢。”
“我知道,我在這回廊下轉了轉,這上面繪得畫真好看……“李沐曦邊說邊大步走回去。
送走李沐曦和張東海,拓真再次回到實驗室。
蘇教授還在用儀器做化驗。
這次他化驗的是李清嘉的頭髮和指甲,分子結構和構造也不見什麼異常。
拓真從檢測器裡看了看李清嘉,她正坐在床邊,打量著屋裡的佈置。
“差不多了,我去找她談談。“
那扇門終於開了。
李清嘉馬上站起身,緊張又戒備地盯著門口。
她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只知道飢腸轆轆,渴的要命——這也是拓真和蘇教授的一種檢測,看她在不吃不喝狀態下,是什麼反應。
此時的她,唇上起了幹紋,有氣無力,鼻子先於腦子,忍不住嗅著,她聞到了撲鼻的飯香。
拓真親自端著一碗麵走了進來。
是他!
這人是爸爸眾多朋友中的一個,不久前,他還和爸爸在一起吃飯,難道是他救了她?
不會!李清嘉馬上否定這個想法。
如果是要救她,不會這麼久不出現,且房門緊鎖,任憑她怎麼拍門都無人應。
李清嘉疑惑地看著老人走進來,將飯放在桌子上,然後笑眯眯地說:“清嘉,來吃飯吧。”
語氣像是尋常父母叫孩子吃飯。
李清嘉沒有動,輕聲問:“這是哪裡?你想做什麼?”
“你不餓麼?”拓真道。
“我餓,”李清嘉的肚子適時響了響,她臉一紅,繼續冷靜地道:“可我更想回家。伯父,你和我爸爸是朋友對不對?”
“是的,”拓真轉過身,在李清嘉不遠處站定,目光如探測器般看著李清嘉。
她烏黑的頭髮,白嫩的如山茶花的臉蛋,唇乾裂了仍然有淡淡的嫩粉色,她散發著青春和活力的酮體……此時的拓真像一頭飢餓了一個冬天的狼。
李清嘉不由得後退一步,大眼中滿是恐懼。
拓真緩緩嘆出一口氣,目光緩和下來,柔聲說:
“我跟你爸爸很早就認識,你或許不知道我,你剛出生的時候我可就見過你呢,”
他轉過身,背對著李清嘉,說:“你回不了家了。以後這就是你的家。”
“你要做什麼?”李清嘉心中震驚,憑空升起無數可怕的猜測,但她還是儘量保持頭腦清晰。
拓真沒有回答,轉過身,看著她,說:“你的簪子是哪來的?”
“簪子?”
李清嘉先是疑惑,隨即腦子裡閃過白諶送給她的黃金簪子。
她抿了抿唇,輕聲說:“什麼簪子?”
“金黃色的,簪頭是鳳凰的形狀。”
拓真笑著說,他說的直接,並不打算拐彎抹角。
因為,他根本沒打算放她走。
李清嘉疑惑地看著他,似乎很奇怪他為什麼問那個簪子,“我在古玩店買的。”
拓真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慢慢的笑了,說:“請如實告訴我。”
“我,”李清嘉有些慌,“我說的是真的。”
“好,你慢慢想。”拓真端起桌子上的碗,向門口走去。
李清嘉立刻跟上去,要跟著他衝出去時,被一箇中年男人一把推進屋子,門再次關上了。
程家英和妻子從醫院一回來,他就先去沖澡。
他這幾天總感覺渾身沒勁,不動也會出虛汗。
出來時,又聞到濃濃的參湯味兒。
他走下樓,妻子已經端了湯盆出來,溫柔地笑著對他說:“看你今天在醫院臉色不好,趕緊來喝碗湯吧。”
程家英望著妻子的身影,心中稍覺得寧靜下來,他走過去,伸手拿過勺子,去接下妻子手裡的碗,輕聲說:“我來盛吧。”
只要他在,妻子每次都先給他盛,然後再盛她自已的。
“你坐下等著吧,我來。”妻子馬上奪下他手裡的碗,推他過去坐下。
程家英笑笑,眼睛無意間往碗裡一瞥,吃驚地發現那碗底似乎有一層白色的粉末,淡淡的,不離近些看,根本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