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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覺得這件事,暫時不能聲張,避免給歹人可乘之機!”
我考慮了許久,對老爸說。
我所說的歹人是廟祝劉貴,是個四十多歲的癆病鬼,沒有勞動能力,是全村人可憐他,才設個廟祝這麼個虛職,靠吃死人飯討生活。
他不思感恩圖報,卻總出歪點子害人,而且他一直在打妹妹的主意,她才十六歲,我怎肯讓她跳火坑?為此沒少揍劉貴。
“你說咋辦,我聽你的!”
老爸當然知道我所說的歹人指的是誰,他沒有主意,就點頭說道。
“我們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按部就班的發喪,如果一切順利,就說明不是人為的,事後我們再想辦法找爺爺;一旦有人搞鬼,偷屍的嫌疑就最大.”
我對老爸說。
“好,就這麼辦,我去……我去找人發喪!”
老爸急匆匆的出了門。
老媽和妹妹依舊在相依著哭泣著。
雙廟爭鬼的事還沒有定論,爺爺的喪事肯定不能大操大辦,只是請了十幾個抬棺的漢子,以及幫廚的人。
本該還需要請廟祝劉貴守屍,但以我和他的關係,老爸就沒上門,孝子賢孫守喪也是有理可依的,這事就落到我頭上。
到了中午,村裡的鄰居,遠來的親戚該到的都到了,免不得要吃喝一場,老爸在招待客人,而我則跪在空棺材前燒紙,給前來弔喪的人叩頭謝禮。
到了下午四五點鐘,都快散席了,劉貴卻夾著幾張黑紙,一瘸一拐的進院了。
他是我家最不歡迎的人,本該亂棍打出去,可看樣子人家是來弔喪的,本來棺材裡就沒有屍體,我不願多生事端,就只能隱忍著怒火。
“道塵兄弟,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這不也被打的挺慘嗎?鄉里鄉親的,你別往心裡去!”
他燒完紙,叩完頭,用滿是歉意的口吻對我說。
“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讓我放在心上?”
我咬牙切齒的回應說。
“我確實不是個東西,不過,兄弟,死者為大,孝子賢孫守喪卻是合乎禮法,但老爺子九十多歲高齡仙逝,那是咱全村人的福分,是喜喪,總不能讓老爺子走的委屈,守屍可不是單單看著壽材就行了,講究挺多的,這套業務我熟悉,為老爺子送行,是我的榮幸!”
劉貴突然對我要求說。
他提出這樣的要求,反倒是讓我愣住了。
在我的印象裡,他應該是一個小人才對,怎麼會主動提出這種費力不討好的要求,而且幾個小時前,我們還生死相向。
我隱隱覺得他沒憋好屁,本不想同意,可他說的也有道理,爺爺的葬禮上,一切都得規規矩矩的,不然難以矇混過關。
“好吧!那就辛苦了!”
我客氣的說道。
雖嘴上同意了,但我心中暗暗決定,一定要看好了這個雜碎,一定不能讓他接近棺材。
我和劉貴一起守屍,前半夜我一直盯著他,他也倒規矩,沒發生啥意外。
“咚咚……咚咚……”剛過了十二點,爺爺的棺材突然出了響動聲,像是有人在裡面敲打。
棺材裡明明沒有屍體的,為什麼會發出響動聲。
在這段時間裡,我一直盯著棺材,也沒見有小動物靠近!難不成是爺爺的屍體在裡面?這不太可能啊,爺爺屍體早就不見了!我怎麼都想不通,但棺材裡的聲音還在持續著,讓人莫名發慌。
“這……你爺爺不會是要詐屍了吧?”
劉貴顫顫巍巍的對我說。
“別亂說,你爺爺才詐屍了!”
我冷冷的對劉貴呵斥道。
“可聲音明明是從棺材裡發出來的!”
劉貴瞪圓了眼睛,對我說道。
“不就是有點聲音嗎?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也許是有老鼠!”
我擔心被劉貴發現棺材裡的秘密,就強裝出不在乎的樣子,對他說。
“這……要是有老鼠咬了屍體,可不吉利,要不我們還是開啟棺材看看吧!”
劉貴用顫抖的聲音對我建議說。
我狐疑的望著他,一開始棺材裡發出了聲音時,我確實被嚇到了,以為是鬧鬼了。
而此時,我卻懷疑,是劉貴搞的鬼,其目的就是要揭穿棺材裡沒有屍體的事實。
難道爺爺的屍體是被劉貴藏起來了?“你確信要開啟棺材看看?”
我注視著劉貴,想透過他的反應,判斷一下,屍體是不是他偷走的。
“這……棺材裡是你爺爺,你決定吧!”
劉貴稍稍遲疑,對我說道。
他的回答不由得讓我有些遲疑了,如果他堅持開棺,就可以確定是他偷屍,可他偏偏沒堅持。
“不用開了!”
既然無法確定,棺材裡沒有屍體的事情就絕對不能讓他知道,以被他免借題發揮。
劉貴也沒有再提出異議,而後我們就繼續看著棺材燒紙。
棺材裡的聲音也在這時突兀的消失了,再此過程中,我一直都盯著棺材,但一點意外發現都沒有。
“道塵兄弟,這都後半夜了,你去休息一下吧!明天免不了忙碌!”
劉貴對我說。
“我不困,想休息你去休息吧!”
我面無表情的回應說。
“我……我還真有點困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劉貴打著哈欠對我說道。
我沒再理他,但我清楚,守屍人一般是不能休息的,而他卻偏偏要休息,肯定有貓膩。
我偷眼觀看,他向院外走去,像是要回家。
察覺到了問題的我連忙悄悄跟上了。
他出了我家的大門,確實向自家所在的方向走去了,可走了一段,就賊頭賊腦的轉了方向,向村子的後山而去。
大半夜的一個人偷偷摸摸的去山裡,一定有見不得人的勾當,也許爺爺的屍體就是被他偷走的,藏在後山。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後,一直盯著他。
出了村子之後,他行動的速度就加快了,竟然一點都不瘸了。
我追了他半個小時,來到了半山腰,看到他探頭探腦的鑽進了一個山洞中。
這個山洞的位置很隱秘,洞口有雜草遮掩著,直徑不超過一米,如果不是來到近前,一定不會發現。
我在村子裡生活了二十多年,這座山也經常來,卻從沒有發現過這個山洞。
我遲疑了,不知道該不該跟進去,一旦裡面有埋伏,就危險了。
猶豫了片刻,我自信劉貴之前絕對沒有發現我的跟蹤,就一定不會有準備,一咬牙,跟了進去。
山洞裡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我只能摸黑前進,為了避免發出聲音,被劉貴察覺,我前進的速度很慢。
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我隱隱約約的發現,前面似乎有光。
靠近後,才看清光亮竟然是十多個火把發出來的,而劉貴就在火把中間。
除了劉貴而外,地上還躺著一位老者,正是失蹤的爺爺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