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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變數。”
聞言,躺在行止懷中的沈璃抬眸望向了他,“何事?”
行止攬過懷中人的肩,道:“你可還記得當年行雲時,院裡那口缸?”
沈璃點頭,“若非你得寸進尺,我何故如此?”
“是,是我的錯。”行止吻了吻沈璃的額頭,道:“那口缸,當年我佈陣為你療傷時,因緣巧合,竟讓它開了神識。”
“所以?”
“如今她已得道成妖!”
“什麼?”沈璃驚呼,將男人撫上她身前的手拍了下去,“這什麼世道?一口缸子也能成妖?可有不妥?”
行止一笑,將沈璃重新按回懷裡,“你可別小瞧這口缸。那時我雖是凡人,但布的陣終究還是神陣。她借神陣之光開啟神識,假以時日可不容小覷。也應是有個正經人引她入世,一兒是個不錯的人選。”
“這麼說,這口缸子現在?”
“對。她去了一兒那裡。”
“那……唔,別鬧……我唔……”
行止的長指撫上她的腰際,月光如銀,他喃喃吮著,“放心,你會喜歡她的。”
……
窗前明月掛滿枝頭,長枝探入窗內,光芒如水……
水月鏡花,搖曳生姿……
……
“沈璃,我好愛你。”
……
晨陽升起,天道酬勤。
一早的集市上,行一在前入市採買蔬菜瓜果。
身後的嬌俏小姑娘,蹦蹦跳跳,摸了黃瓜,丟了青菜。
嚷嚷著,“行一,吾要這個!”
男子突然想起什麼,面色一紅,拿起青菜,就將她撈過身前,“別亂看,那個不行。”
“這小公子怎麼瞎說呢!我這黃瓜可是今早剛從地裡摘出來的,汁兒多清脆,爽口下菜,哪裡不行啦!”
“就是,行一,這看著與你那……”
行一趕緊上手,捂住了她的嘴,面赤著付了銅錢,拉起她就走:“不可再說!”
缸子只覺唇上手溫潤柔和,鼻尖還有股淡淡的香味,竟是櫻唇輕啟,舌尖挑出……
他頓覺掌心一陣溼濡,酥癢一片,猛地抽回,“你……你……”
“行一,你好香啊!”
行一面紅耳赤,只聽她又道,“這就是肉的味道嗎?”
怪不得沈璃日日嚷嚷著要吃肉!原來竟是這麼香!
行一單怕她再說出什麼驚世之語!
長指瑩白之光一閃而過,直點絳唇。
卻是使了術法,封住了她的口。
“唔唔唔……”
缸子彎眉蹙起,指著嘴巴,拉著行一的袖子,滿眸不解地望著他。
行一漲紅了臉,“在你學會什麼不可言不可說之前,就暫且先這樣吧。”
“唔……”
吾要吃肉……
“好。現在就去給你買肉吃,跟著我。”
一個肉鋪攤子前,行一買了二兩五花肉。
身後缸子卻早在之前,就被一串串誘人的糖葫蘆,勾走了魂兒。
五顏六色的糖衣包裹著新鮮的水果,散發出誘人的甜香。
缸子的嘴巴,不禁開始流口水。
她忍不住走到攤販前,桃眸緊緊盯著那串串糖葫蘆,不自然的伸了伸脖子,嚥了口唾沫。
攤販看到她的樣子,笑著迎合:“小姐,要吃糖葫蘆嗎?”
缸子心裡樂開了花,趕緊點頭。
攤販小老頭一聽,從架上摘了一根糖葫蘆遞給她。
缸子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甜蜜的果汁立刻在她的嘴裡瀰漫開來。
甚是爽口!好吃!
她隨手又摘了一根,準備給行一帶去!
誰知,卻被小老頭“欻”地一下,扼住了手腕,“小姐,你還沒付錢呢?”
“唔……”
缸子一愣,不是……他給自已的嗎?
小老頭滿眼不可置信,“你莫非是想吃霸王餐?!”
“唔……”
吾不是……
小老頭拽著她的手,突然使了力!
“拿來吧你!”說著!另一手,竟直接將缸子手中的糖葫蘆奪去!
缸子桃眸驟然憤起!
放肆!竟然敢搶行一的糖葫蘆!
她當下甩開那胳膊!反扣一抓,一腳將那人踹了出去!
糖葫蘆架子,隨之“嘭”地一聲砸在地上!晶瑩剔透的糖葫蘆,四處散開!
缸子趕緊去撿!
小老頭吃痛,接著哭腔震天,指著缸子破罵:“哪裡來的強盜!強吃不成,竟還想打死我這老兒嗎!~”
缸子蹙眉,眉間硃砂嫣紅,怒目望去!
此時,人群已將二人團團圍住!
小老頭指著缸子,哭哭慼慼,“大家看看,這光天化日之下,怎會有如此蠻橫無理之人!”
你才無理!你全家都無理!分明是你送給吾的!
缸子氣得滿目通紅!怎會有這等表裡不一之人!
有人指著缸子嘖嘖搖頭,“姑娘家家的,怎可行這等不要顏面之事?”
“可不是……也不知是誰家的小姐,丟死人了……”
“怕不是有什麼瘋病吧?”
“瞧著像個啞巴……”
“唔……”
你才啞巴!
缸子從地上倏地站起!人群如牛,皆朝她指手畫腳,滿目不善。
突有人驚恐大呼,“她,她不是人!看她的眼睛!”
“紅了紅了!天哪,有妖怪!”
“妖怪!”
霎時!人群鼎沸,一盆腥臭的紅色液體“譁”地潑了她滿身!
缸子感覺眼前突然猩紅一片,她愕然望向一旁膽敢如此放肆之人!
只聽那人大喊:“再來一盆!”
話音剛落,但見又一瓢潑紅液接踵而至!
缸子手間紅光乍現,剛欲噴發反擊!
便見面前白影晃動,她已被環進一個甚是熟悉,有著淡淡清香,硬邦邦的胸膛。
而那已潑出,收不回的汙血,全數落在白衫之上!
行一眉頭深蹙,望向了那人,冷肅開口:“她並非邪祟,你若再敢妄動,本君也護不住你!”
言罷,他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將它遞給了腳邊,早已嚇得呆滯在地上的糖葫蘆攤販。
“她年幼不懂事,還望大爺莫怪。”
然後,回眸看著一臉狼狽的缸子。
滿頭雞血,紅的耀眼,將額間那點硃砂淹沒,煞紅的眸子似二月桃花綻放。
他長眉輕蹙,還是從懷中掏出了一方白錦絲帕,運動掌中神力,一絲不苟地為她擦著臉上的血汙。
“唔……”
髒了。
她桃眸霧氣盈盈,拿出手中小心翼翼挑揀的,卻還是沒躲過汙血,被染的更紅的糖葫蘆。
行一垂眸望去,幾息後,薄唇勾起一抹笑意,伸手接過。
然後拉起她,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