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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1日 ——下午3時——
有些糟糕……
當我奮力地騎著單車往城市東北方向的汽車站前進時，一路上的交通已經變得十分混亂。
有些車瘋了似的開的飛快，交通事故比比皆是，甚至有人正為爭搶計程車而大打出手，不停地有閃著急促燈光的消防車和警車往城市中心的方向急速行駛，還有裝載著特警的黑色大車也朝那個方向開去。
槍聲一直沒有停止過，聲音響徹天空，遠遠望去，市中心的方向已經升騰起了數個巨大的煙柱，看來戰鬥十分激烈。
不過幸好，似乎還沒爆發到全城範圍，當我來到汽車站時，這裡除了多了一些警察盤查和維護秩序之外，並沒有我想象中的萬人大潰逃的那種場景。
“本市D商城附近今日發生多起暴力事件，造成多人死傷，疑似恐怖分子實施的，有組織，有預謀的犯罪，目前特警大隊已經前往處理，請商城附近的住戶們儘量回家躲避，請不要隨意出門，局勢馬上就能得到控制，再播報一遍……” 廣播內那獨特的語調也在安撫著城市內市民們那近乎崩潰的內心。
特警嗎……我心中稍安，但願他們能控制住局勢。
當坐上汽車前往烏傷市前，我特意給老媽打了一通電話，但是沒有接通，電話之中的忙音令我憂心忡忡。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
汽車緩緩地駛出了車站，暫時安全了。
車上的人們也在談論著城內發生的各種事件，不過大都是聽信了廣播中恐怖分子的解釋。而心情煩躁的我聽後也沒有多說什麼。
只要能夠安全地離開就行了……
雖然我是這麼想的，不過當我目瞪口呆地看到一輛籠罩著熊熊大火的警車撞進汽車站時——
我才知道。情況也許遠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
……
1個多小時之後，汽車順利地來到了烏傷市，烏傷市倒是似乎還沒有受到什麼影響，除了路邊的廣播電視在不停都播著關於婺州市發生的事件之外還是一片平靜的景象。
老爸已經知道我的到來，在臨時住的賓館前早早地來迎接我了
“你媽呢？”
“等下，一兩句話說不清。”
來到房間之後，我將情況詳細地解釋了一遍，不過老爸擺著一副質疑的臉色，顯然不信。當他開啟電視。看到關於婺州市情況的新聞後，才半信半疑起來
“那你媽現在在哪裡，我前面打她電話，一直打不通。”
“原本我是讓她先回家去的，不過後來就一直無法聯絡上了……”
我的心中有點慚愧和不安。
畢竟是我讓老媽呆在家裡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但為什麼訊號會出異常呢？是太多人使用手機而導致訊號紊亂嗎？
“這下怎麼辦，如果真的按照你說的那樣，施暴者不是什麼新聞裡說的恐怖分子，而是什麼怪物的話，那你媽在家裡豈不是也很危險？”老爸眉頭緊皺，而我則低下了頭。
“算了，也不怪你……只有先等特警的訊息了。”
“……”
我爸也知道我和老媽就處在災難第一線，能跑出來就已經是萬幸，並沒有說太多責備的話。
我們兩個只能望著還在滾動播出的電視報道，相對無言。
“請儘量待在家中，請儘量待在家中，等待特警穩定住局勢，請相信……”
……
10月12日——凌晨1點——
之後的我們一直在關注著新聞，不過新聞內除了簡單重複的那幾句話之外並沒有什麼新的內容，而本應能夠接收到的婺州頻道，此刻卻亮著雪花白，令人擔憂不已。
雖然之後我也曾試圖思考所發生的一切，但每當回想起來時，胃部總是泛起酸水。
那血紅色的一切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老爸已經出去蒐集情報了，而我則將頭埋於雙腿之間，靠著牆邊等著老爸歸來。
但是最終還是抵擋不住疲憊，朦朦朧朧地進入了夢鄉。
……
“雷，起來！”
還在睡夢中的我被一陣急促的叫聲吵醒
“怎，怎麼了。”
“我前面在電視臺附近問到最新的情況了，你說的應該是真的。”老爸那張熟悉的臉又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情況？”我不禁問道。
“嗯，根據目前的情況，婺州市幾乎和外界斷絕了聯絡，不僅無線通訊受到了完全阻斷，連有線訊號也開始受到破壞。”老爸頓了頓，接著說道，“而且至今也沒有什麼類似恐怖分子的條件和訊息傳出，真的是恐怖活動的話是不可能做到這個份上的吧。”
“……嗯。”
雖然我也曾經認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而產生了錯覺，不過現在似乎已經完全證明——敵人，並不是什麼所謂的恐怖分子。也許都算不上是人。
“還有什麼新的訊息嗎？”我追問。
“嗯，烏傷市的值班守備部隊似乎準備進入婺州城區進行搜尋，現在正在電視臺附近待命。”
“部隊？”
連軍隊都驚動了嗎？竟然達到這種地步···婺州市完全失去訊息的話，老媽實在是太危險了……但怎麼回去呢？對了，軍隊。如果是同軍隊一起去的話……應該可以！
“我想去看看。”
我考慮再三之後，堅定地說出了這句話。
“……嗯，去吧，軍隊也在尋找一些瞭解情況的人，說不定你知道的會有用。”老爸聞言也沒有絲毫的反對，令我很驚訝。
“好，我馬上就去。”
“和軍隊在一起應該會很安全，保護好你自己。”老爸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記得把她也好好的帶回來。”
“嗯。”
冷水潑在臉上，將睡意完全驅趕後，我穿好衣服下樓，朝著電視臺的方向奔去
……
明明是深夜凌晨，大街上卻絲毫平靜不下來，路燈通明地亮著，大量來自婺州方向的群眾湧進了烏傷城，很多道路都因此被斷絕堵塞，不時還有人在尋找他們失散的親人，不過這就不是我能幫上的忙了。
20分鐘之後，我終於趕到了電視臺。
大門口已經完全由荷槍實彈計程車兵們把守，還有一群普通人聚集在前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有一名士兵站在高處大聲呼喊：“有熟知婺州市路線以及關於這次事件來龍去脈的人嗎。”
下方的人爭先恐後的舉起了雙手，很踴躍的樣子。
原來如此，他們是和我抱有相同目的人嗎？
我也立即走上前去高舉雙手，而幾名士兵則將人群帶進大門，我趁機跟著人流擠了進去。
大門進去之後便直接來到了側面的一塊大空地，此時的空地燈火通明，許許多多的軍用車輛停在周圍，而空地的中央搭了一個帳篷，有穿著軍裝的人正在來來回回走動。
士兵進去通報之後，走出來一名身穿軍官服裝的軍人。身材很壯，1米8多，一臉剛毅的皺紋。
他走到人群前方之後並沒有什麼動作，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如果有人想說這是恐怖襲擊的話，請回。我們需要的是真正熟知情況的人。假如你們因某些目的而說謊的話……”
與此同時，軍人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
……
好壓抑。
這是真正的軍人，絕不是電視中看到的那種……
眾人都沉默不語，面面相覷之後陸續轉身離開了，到了最後只剩下了我一人。
“哦，你不走？”
軍人走到我面前，銳利的眼神直視我，壓迫感十足，在他的面前說謊什麼的也會被立即識破的吧
“……”我沉默不語，只是有些緊張地望著他。
“很好。”
他並不再理會我，轉身走進了帳篷之中，我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急忙跟了進去。
……
帳篷內的光很刺眼，照的我有些難受，正中央的桌子上擺了一張婺州市的地圖，幾名軍官正在圍著圍著地圖進行研究和討論，包括剛才那名喝退眾人的軍人也在。
“說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麼？”
馬上，剛才那名軍人就再次開口了。
“那個……能單獨說嗎？”我有些膽怯地說道。
昨天去公安局時被人當成瘋子的景象，我不想再次發生。
“哦？”軍官轉過頭來看著我，眼神令我壓力山大。“儘管說就是，這裡我最大。”
“好……”
就這樣，我將之前和老爸說的那些話再次複述給了軍官們，出人意料的是並沒有任何一個人提出異議或者認為我在瞎編，相反，都低頭沉思了起來。
“也許……他們不是人類。”我最後小心翼翼地補上了一句。
“……不管是人還是怪物，這一趟都得走。”軍官將筆摔在地圖上，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想你已經知道了，目前婺州市與外界幾乎屬於完全失聯的狀態，我還可以告訴你更多的東西，不管是雷達，還是衛星，都無法窺探到那裡的一切。有意思，科技如此發達的現代，卻在這一夜間變回了瞎子。”
“……”我不敢插話。
他想說什麼？
“之前派遣進去的隊伍都了無音訊，不能再等了，所以，我們需要嚮導。”軍官的個子比我高多了，彎下腰盯著我，“你來的目的是什麼？如果你願意的話，就當做交換。”
能夠隨同軍隊返回婺州市嗎？我正求之不得。
“我想找一個人……當然！我會作為嚮導和你們一起去的！”我急忙堅定地回答道。
雖說未知的怪物令我心中產生了很大的陰影，不過拳頭再強，能強得過火藥嗎？
“很好。”軍官對我的反應很滿意。“凌晨4點出發，別遲到。”
“這樣好嗎？按照制度是不允許平民參與軍事行動……”一旁的其他軍官有些擔心。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要負責，也是他自己負責。”
軍官冷冷地說道，便不再理會我了，徑直走出了帳篷。
“唔……”我稍稍一頓。
怎麼感覺有點危險呢？
……
還剩下2個多小時，血管中的血液奔湧起來令我無法入睡，昨日發生的一件件事情在我大腦之中回放。
綠褐色的手……黑色的球，以及婺州市被切斷的聯絡。
果然不是人類做的嗎？應該是人類做不到吧。
等下，我就要回去了……
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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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2日 ——凌晨5點——
仙橋鎮，作為婺州城區的東大門，平常熱鬧非凡，也是婺州市去烏傷市的必經之地，昨天我在車上就經過了這裡，那時還是很正常的，爆發並沒有波及這裡。
但是現在，卻讓人覺得詭異非凡 。
“排長，周圍的房屋之中一個人也沒有，既沒有屍體，也沒有幸存者。”偵察兵回來之後的報告令人驚詫。
現在的我坐在一輛軍用車上，這支部隊的裝備齊全，清一色的軍用車輛和標準戰鬥配置，顯然是為了應對真正的戰鬥而準備的。雖然身體有些疲憊，但是我的精神卻不知為何十分清晰。
“怎麼可能，這仙橋好歹幾萬人，就在昨天夜裡全跑完了？”
坐在我邊上的是這支先頭偵查部隊的一名排長，名叫陳磊，我的安全工作也是他的責任之一。
“是，還有其餘人的報告也是這樣，雖然有些房屋內有人搏鬥過的痕跡，但沒有其他的發現。”偵察兵的語氣也有些害怕，唯唯諾諾。
“怕球，你不是好好的。”陳磊罵道。
“……是！”
這支部隊屬於偵查部隊，處在整支隊伍的最前方，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現在遇到了這種情況，反而不知道怎樣才好。
士兵們都嚴陣以待，應對一切會發生的事物，但還是心理暗暗害怕，畢竟人都怕未知的事物。
我的心裡也不好受。
今天的怪事還真是多的不得了。怎麼會這樣，才過了一夜人都去哪裡了？
“繼續前進吧，小心點，放慢速度，車燈也關了，注意警戒。”陳磊並沒有被眼下的情況嚇到，冷靜地下達了命令。
“另外，這邊通訊訊號好像越來越弱了，需要通訊員和總部方面最後做一次報告嗎？”士兵再次報告。
“你去準備吧。”
果然和電視之中播報的一樣，無線通訊被什麼東西給阻斷了，外界無法聯絡到婺州城區，反過來亦是如此。
我抬頭看了看天，天上的烏雲已經凝聚成了一團黑色的霧氣般的東西，壓得很低，彷彿一張盤踞在我們頭頂的深淵巨口。再往裡，幾乎就看不到天空，完全被黑色烏雲所籠罩。
被阻斷的通訊……會和這種有些異常的天象有關係嗎？
我縮回頭，心裡的疑慮卻越來越大。
隊伍在稍稍停留之後繼續前進，逐漸消失在黎明前深邃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