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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遇到了更大的麻煩事兒。
好幾個女人堵在大隊門口,吵吵著要見我。
我也不知道她們是誰,說不得就是裁縫鋪的女兒,馬販子的女兒吧。
我落荒而逃,不敢再進隊部,直接帶著高嵐直奔非子府地去了。
非子的領主府與我的隊部相隔不遠。
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院子。
正屋四間、西廂房東廂房各四間,院子裡種著一棵巨大的柿子樹。
柿子樹下放著一個石桌子,四個石墩子。
或許是得知了多名女子堵門的糗事,趙欣媛再看我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樣了。
就好像我真是一個流氓似的。
看高嵐的眼神也有一點可憐的樣子。
估計她心裡在想,這傢伙有什麼魔力?這麼好的姑娘,咋就看上他了呢?非子則幸災樂禍地看著我,“怎麼樣啊,我的預測準吧?”
“準個屁!”
我悶悶不樂道。
心裡突然有了主意:“咱這樣一直等著被動挨打也不是那麼回事兒,依我看咱不如來個主動出擊.”
“出擊什麼呀?你去找那些女子?”
“哪兒呀,你說岔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事兒,我說的是犬戎不是總來騷擾我們,搶我們東西麼?我們不如主動出擊騷擾他們,搶他們東西!”
“怎麼主動出擊呀?就我們這百十來號人。
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呢.”
“話不能這麼說,我們人雖少,可個個都是精英呀。
而且我們是馬兵,大可以對他們實施偷襲。
只要不和他們打遭遇戰,對抗戰,我覺得還是有機會打敗他們的.”
“戰爭的事一直是你說了算。
我聽你的!”
於是,我們定下了討伐犬戎的大計。
討伐犬戎,一是需要人,二是需要錢。
可我們既沒有人,也沒有錢。
那時候的中國西部,王權不振,好多地方都是三不管。
既沒有官,也沒有兵駐守。
就會出現一些大的匪幫。
那些匪幫勾結諸侯,駐紮在人跡罕至的山上。
這些人殺人越貨,搶劫來往的客商,和山下的居民。
直搞得天怒人怨,人們敢怒不敢言。
甚至有些匪幫的勢力,都有超過諸侯之勢。
因為諸侯的擴張,是由周王室制約著的。
比如矢國吞併弓魚國,侵略散國,會引來王室的干預的。
匪幫則不受王室力量約束。
王室為了清靖地方治安,也曾派兵去討伐過,但一來王室軍隊力量本來就有限,二是因為這些山匪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你來打了,他就跑了。
你撤兵了,他們過幾天又回來了。
再加上王室與諸侯發動戰爭,好多流民無處可去,為了活命,也不得不投靠匪幫,混口飯吃。
甚至有些被打散的兵也會加入他們或者另立山頭,成為盜匪。
所以,不但很難將他們清剿乾淨,反倒是隨著戰事頻發,流民越來越多,流兵也越來越多,倒反而讓他們越發壯大起來。
這些人也不光是搶劫,搶劫的同時還兼著盜墓偷竊、販賣軍械,控制交易等,反正什麼來錢他們就幹什麼。
所以說,好多山寨,甚至富可敵國。
“如果把他們的人,把他們的錢搶來,我們就有人有錢了.”
我說。
“而且他們殺人越貨,天怒人怨,我們討伐他們必然會受到諸侯和當地百姓的支援,等於是為民除害了.”
我又說。
聽我這樣說,非子一開始是兩隻眼睛放著精光的,可過了一會兒又暗淡了,有些沮喪地說:“以我們現在的實力,連匪幫也對付不了啊。
有些大的山寨,都能擁有好幾百甚至上千的匪兵呢。
我們才百十來人,又不能都出去。
最多就能抽出五十來個人吧。
五十來個人,夠幹什麼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你到底想怎樣?”
我急了。
“反正打仗的事兒歸你管,你自己定就行,我跟著.”
“可你才是領主呀!”
“你啥時候把我當領主了?”
“我······”我無語。
“那你給我介紹一下,這附近有什麼匪幫吧.”
“你知···哦,忘了,你腦子壞掉了!”
非子便帶我來到沙盤邊,指著沙盤道:“最大的一股土匪在麥基山。
這股土匪以犬戎人為主。
大概有八百來人。
其次三股在莊浪地區。
大的五六百人,小的二三百人。
有西戎人也有周人.”
高嵐突然上前說:“惡霸算不算?”
“有多惡?”
我問。
“反正欺男霸女,禍害相鄰,無惡不作.”
高嵐說。
“那也算,你詳細介紹介紹.”
高嵐指著沙盤上的一個地方道:“這裡有個姜家寨,姜家寨有個姜老大。
他們家世代生產石炭,估計有好幾百年了。
從他父親以上,做生意還算規矩。
到了他這一代,由於有兄弟六個,個個孔武有力,能打能殺。
就開始張揚跋扈起來······”石炭就是現在的石墨。
石墨可以做墨。
周人平時寫字,都用這個東西。
這東西可以用做鉛筆記事,也可以研磨成墨用毛筆在竹簡上錦帛上寫字。
可謂是銷量廣泛,用量巨大,人人用得著。
姜家寨就是世代生產這個東西的。
其石墨銷售,不僅壟斷了鎬京,還遍及諸侯各國都有銷售。
姜老大就是利用這個,拉宮裡的一些宦者還有鎬京的一些官員入股,越做越大的。
一開始,他做生意還算規矩。
等到他的關係越來越廣,背後撐腰的也越來級別越高,就開始肆意妄為肆無忌憚起來。
做石墨需要開礦。
礦石開採出來後還需要研磨成細粉,然後加膠,和劑、蒸杵等工序,再模壓成形。
高階的還要加香料、藥劑,使墨能防腐除溼、增光益色、研磨無聲。
這就需要大量的長工或者短工。
人家請長工或短工是需要支付工錢的。
他不。
他把人困在礦山裡或者姜家寨,派了無數凶神惡煞的家丁,拿著棍子督促他們幹活。
幹完還不給工錢。
誰要不服,立馬就是一頓棍棒。
打死了,立馬仍在亂葬崗喂野狗。
捱打了還能幹活的,繼續幹活。
不能幹活的直接扔亂葬崗喂野狗。
由於他們手段過於殘暴,還不給工人吃飽,又要工人一天干滿十個時辰,但凡工人,在他們那裡沒有超過幾個月的。
來時是個壯小夥,過不多久就骨瘦如柴了。
再過一段時間,不是被打死打殘,就是被餓死累死,餵了野狗了。
所以人們都稱姜家寨叫姜家墳。
意思是到了那裡,就是到了墳地了。
即便不會立馬死,也活不長了。
由於勞力頻頻死去,姜老大不考慮自己的手段太殘忍,反而覺得勞動力源泉不夠多。
認為最要緊的是開源。
怎麼個開源法呢?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就是附近的村民,不是還有好多有地的麼?讓他們失去土地他們不就來給我幹活了麼?於是,就開始用巧取豪奪的手段逼迫那些有地的農民把地賣給他。
還放高利貸。
但凡借了他錢的,一滾十十滾百百滾千千滾萬。
不消一年,準叫你破產。
為了償還他的債,把兒子抵給他做苦力的有之,把女兒抵給他做小妾或賣窯子裡的有之。
把家裡的房子地都抵給他的,更是比比皆是。
於是不消幾年,他富可敵國,這裡的百姓卻全都成了無業遊民。
成了無業遊民的百姓,大部分成了他的苦力。
少部分覺得他太黑,寧可背井離鄉,四處流浪,也不願做他的苦力。
也只能逃荒到外地。
他們高家也是那裡人。
也是不敢他的盤剝,才逃到秦地來的。
我說:“你指的不就是矢國的地界麼?”
“是的.”
高嵐說。
“這裡的確是矢國的地界。
一開始他們還向矢國納稅的。
後來勢力大了,矢國也就不敢管他了。
稅也不交,連矢國國君他都不搭理。
他覺得他在宮裡都有人了,矢國國君,自然也就不放在他眼裡了.”
“矢國難道沒打過他麼?”
“打過,怎沒打過?可打不過,又有啥法子?光他的寨兵就有一千多人,矢國哪裡是他的對手?”
我一拍大腿道:“這樣的惡霸,不去搶他又去搶誰?!”
“他宮裡有人,還有那麼多寨兵。
我們打總也不過一百來人,怎麼搶?”
我說,“你別管,你就按我說的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