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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貓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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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雙澄本以為那只是說說而已的客套話,畢竟那天下班她們也只是碰巧見到。這些天她一直忙於工作,晚上偶爾跟林正祺聊聊天,和父母通個話,在各個興趣愛好群裡潛潛水,沈沅的聊天框就消失在了螢幕裡。

朋友圈裡的生活和公司裡的不一樣,林雙澄有時週末也加班,每每休息時看到同事們要麼和朋友要麼和家人去各種地方吃喝玩樂,心底裡也會羨慕。她想了一下自已的家人,父母總是很節儉,即便她這個月的工資分給他們一千塊當零花錢,他們也只是替她存起來,而林正祺要賺錢養家,他還完了車貸,又開始還房貸,已經九月小侄子就要念幼兒園,也不像能分神出來玩的樣子,況且還有嫂子和侄子在,林正祺也不會讓她破費一分錢。最近林雙澄發訊息給他,都回得很慢,時常到了大半夜才回復,最久的一次是過去了好幾天林雙澄才收到他的資訊。

家裡沒有人需要她操心,反倒是他們回過頭來問林雙澄是否有什麼缺點需要的。林雙澄就想著回過頭來找朋友,但回到本地的她著實有點孤單,靜下心來一想,除了公司裡的同事,她竟只認識沈沅。並且和沈沅也僅僅只是認識而已。

林夏家的小貓生了崽,小貓崽已經有一個半月了,滿地亂爬,整天屋子裡都是喵喵的叫聲和晚上孩子放學回家後和小貓一起二重奏,吵得她實在腦瓜子疼,跟同事們一合計,帶了幾隻小貓到辦公室來瓜分了。三隻白的小貓,一隻橘的小貓,三隻小白貓很快就被領養,剩下了那隻小橘貓。小橘貓是這一窩裡的老么,個頭最小,看起來只有一個月大,灰色的眼珠透露著對這個世界不理解,看什麼都是一副呆呆的樣子。

林雙澄戳了兩下小貓滾圓的肚子:“它好軟。”

小橘貓悠悠地在航空箱裡打著轉,感受到林雙澄手指的溫度便追著走。小橘貓跟丟了手指,一屁股坐倒在辦公桌上,一個勁地喵喵叫,林雙澄又戳了戳它,小橘貓像是找到了方向,伸開小爪子顫巍巍地跟著往林雙澄那邊跑。

“這一窩有六隻貓,三隻白的三隻橘的,另外兩隻橘的是老大和老二,老大被鄰居挑走啦,老二一直黏著貓媽根本帶不出來,就剩它個頭最小,吃奶都搶不到前面,現在也沒人要,還沒找到人領養,不過不熟悉的話也不好養,太小了,不一定活得下來。”林夏把小橘貓抓起,又放回了航空箱,拿出奶瓶引誘小橘貓,小傢伙仰著腦袋哼哧哼哧地往肚裡吸。

“可是它叫得最大聲。”林雙澄時不時地用手指撫摸著顆小腦袋,她很少這樣近距離接觸寵物,眼前有一隻小橘貓,難免很喜歡。

林夏見她挪不開眼,問她要不要養,林雙澄卻猶豫了,她租的公寓實在是沒有一個地方適合再加一隻小貓,而且她沒有養寵物的經驗,面對這個小小的東西,她擔心自已一不小心就把它弄沒了。

“我先養著,再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領養人,要是過兩個月還在我家的話,到時候你也可以再決定要不要養,我家也有貓糧,可以試著養一下,不行再還給我就是。”林夏想到個還算折中的辦法,她一共還有兩隻小貓崽,就算再送一隻出去,也能給林雙澄留下一隻。

晚上,沈沅在朋友圈裡刷到了林雙澄拍的小橘貓。

有一點舊的藍色航空箱,一次性寵物墊布上灑這些奶的印記,小橘貓脖子仰著,一直在看什麼,沈沅放大了影片,從小貓的眼裡看到了一隻奶瓶。放大聲音,背景是辦公室裡的交談,還有此起彼伏的小貓崽相互應和的聲音。

“看什麼呢”,陳鏡禕聽見聲響,湊了過來,“挺可愛的小貓啊。”

影片結束,又回到片頭自動播放,陳鏡禕也跟著看了兩三遍,她不敢置信:“小沈,你不是狗奴嗎,看這麼一隻小貓看好幾遍?你怎麼跟個老太太似的,一隻小貓看好幾遍?”

沈沅斜睨陳鏡禕一眼:“小陳,你這一句話得罪起碼半個地球的人。”

語罷,沈沅也不理會陳鏡禕,按掉影片把手機螢幕往下滑。

“等會兒等會兒。”陳鏡禕抓住沈沅按螢幕的手指頭,再次點開這個影片,用大拇指和食指擴大畫面,一點一點地挪動著。

陳鏡禕蹙著眉仔細瞧著,工作室只有四個人上夜班,只開了幾盞離他們最近的日光燈,沈沅的桌上開了一盞小檯燈,她屏住呼吸,燈光暗影下,她覺得陳鏡禕有點像福爾摩斯。

“看出什麼來沒有?”大概近視眼面對看不真切的東西時,都習慣性地把頭往那東西跟前走,陳鏡禕半個身子都壓在沈沅肩膀上。

沈沅不耐了:“起開。”

在沈沅要上手時,陳鏡禕站直了,精準離開沈沅三十厘米,她拍了一下桌子,恍然道:“我說這辦公室眼熟呢,這不對面白日夢嗎?他們什麼時候養貓了?”

“你怎麼知道,這不就露了個桌角。”

“我這段時間總過去有事嗎,《問天》IP已經拿下來了,天天開會,你最近家裡事忙,沒怎麼參與,美術的事可以緩一點,但也不能太落後⋯⋯”陳鏡禕的腦筋轉得很快,幾分鐘的功夫,已經說了好幾件事,也不管沈沅愛不愛聽。

“對了,我還發現了一件事!”陳鏡禕話鋒一轉。

“什麼事?”沈沅也沒抬眼。陳鏡禕唸的大學也不差,但沈沅覺得她是半肚子壞水,而不是墨水。

陳鏡禕神神秘秘湊近沈沅,小聲道:“你猜我看到了誰?”

“盧霆。”

“盧霆是老闆肯定能看到啊,再猜,要麼請我喝奶茶,我告訴你。”

“不認識別的人。”沈沅說什麼都不肯猜。

陳鏡禕氣極,這人玩不起,她還就不告訴她了!但嘴下一個沒收住,反而是說出來了:“我看到了那個小姑娘!就是你整天盯著看的那個,她就在白日夢工作!”

陳鏡禕比劃著,站在窗前,指著外頭:“你知道嗎,她就在對面,站在這裡,你要是視力夠好,就能看到她。”

陳鏡禕後知後覺自已已經把秘密全都說出來了,懊悔不已,痛失一杯奶茶。回頭一看,沈沅卻在笑。陳鏡禕再一次後知後覺,沈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發現了這個秘密。

⋯⋯可惡,好挫敗。

“喝什麼,我請你。”沈沅開啟奶茶的點單介面,遞給陳鏡禕。

和你在一起,我感覺很幸福,這就是愛情吧。有一位名人如是說。陳鏡禕雖沒有與沈沅感同身受,但她感受到了幸福。她窩在椅子裡,抱著大杯多冰的奶茶,心滿意足。過了會兒,她從她從包裡翻出來兩張門票,放到沈沅跟前,是兩張動物園的門票,使用時間是下週末。

陳鏡禕繼續窩著:“別說姐們兒不幫你,雖然搞不懂你喜歡她什麼,但你能有喜歡的人,我為你開心。”

“不和你老公帶小孩去?”沈沅問她。

陳鏡禕擺了擺手,一副心累的樣子:“下週末幼兒園開學,搞一整天活動,哪裡有精力去動物園。”

這兩張票是陳鏡禕的老公單位給發的,兩人想著沒什麼時間,就乾脆拿出來做人情好了,反正也是白來的。而且有一張門票有寵物名額,沈沅也可以順便遛遛狗。

在親眼看著沈沅收下門票的那一刻,陳鏡禕發了一條動態,文字間有一種莫名的謙遜和欣慰:“無需探尋我的身份,我的名字叫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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