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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獅子樓內，突然亮起一盞燈火，卻見燭光微亮，好不朦朧。
此刻，周圍一片黑暗，眾人的目光不禁被這微弱的光亮所吸引。
只依稀瞧見一條白色紗綢，不知道在何時，竟拉扯開，將那之前店家不讓靠近的小戲臺子，圍了起來。
這道光亮，就是在那小戲臺上亮起的。
一聲鼓響，似是敲擊在眾人的心頭上，精神為之一振。
紗綢上，突兀地映出一道人影，這黑影似是面朝眾人，分不清男女。
又是一聲鼓響，第二個人影出現，以此類推，只聽得鼓響六聲，便有六道人影，映在那紗綢之上。
眾人對這莫名其妙的舉動，不明所以，便耐著性子往下觀看。
洞簫聲起，六道人影突然側轉了身。
一時間，獅子樓內坐著的眾人，皆是來了興致，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六道人影。
這映在絲綢上的影子，原來卻是六個女子，玉臂搖擺，腰肢纖細，婀娜多姿。
琵琶聲起，人影動了，竟似是在扭搖身軀，好不妖嬈。
眾人看的是津津有味，沉迷其中。
李嬌兒等人，跳著張正道這兩日指導的步伐，倒也認真，反正是躲在紗綢後面，見不著人，無甚麼羞意。
趁著身體轉動之際，李嬌兒竟還朝著那掌著燈火的大官人，拋了幾個眉眼。
秦玉芝在她身旁，亦是不甘示弱，雙手環住前後身軀，猛然一個起蹲，而後三下起伏，頗似床榻之姿，又是猛地揚起頭顱，髮絲飛舞，眉眼間，盡是魅色。
其她幾女，施展出生平所學，將張正道這支舞蹈，跳的是極盡魅惑。
張正道一手掌控著燈火，一手擦著鼻子，鼻腔中似是有鮮血流出。
這六個姐兒，真真是要了他的老命，正是這種歷經過風雨的女人，方知該如何魅惑男人。
他贖身回來的另外五個未出閣的丫頭，只怕連一個簡單的抖腿動作，都做不到位。
不同於外邊那些人，他是站在紗帳最深處，舉著燈火，取皮影戲之精髓，好將這六人的身影，都投映在那絲綢之上。
六個穿著旗袍短裙的姐兒，在他面前，跳動間，還不忘對他頻頻施展眼神，偶爾露出的裙下之景色，讓他不禁生出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
這時，絲竹管絃之樂轉換，張正道急忙吹熄了手裡的燭火，悄然隱了下去。
獅子樓內，又是陷入一片黑暗。
只過了五息，便見十數盞燈火驟然亮起，一片輝煌，這明晃晃的燈光，竟讓在場眾人一時難以適應，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
又聽古琴聲起，再看那圍在前面的紗綢，陡然落地。
眾人盡是屏住呼吸，死死盯著那六個人露出來的白嫩的腿兒。
第一次穿成這樣，顯露在一群人的眼中，李嬌兒等人，頗有些羞澀難當。
但是腳下不停，身體卻隨著音樂開始擺動，幾人輪轉，先後轉到舞臺中央，做了一組頗具挑逗的動作。
而後，眾人便一會兒拍成雁陣，一會兒排成一字，扭腰抖胯，跳的是異常火熱。
抬腿、咬嘴、飛吻、扭胯、抖腰、起蹲……不一而足。
看的樓內眾人皆是口乾舌燥，心裡躁動不已。
張正道掃視一圈後，露出笑容，這一支十八皆禁的大腿舞，殺傷力極強，戰果顯著。
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俱是看的心生搖曳，情難自已。
又跳了片刻，最後一陣鼓響，收住了勢，六個姐兒香汗淋漓地各自凹了一個造型，定在場中。
扔在地上的絲綢，再次被拉起，幾女趁機退了下去，躲在一間臨時用屏風圍住的格間裡，休息去了。
卻說，見這幾個花魁退了，堂內眾人這才魂歸本體，喧譁聲大起。
張正道率先拍起巴掌，張六亦是跟著拍掌，而後，這獅子樓內，響起熱烈的掌聲，好似雷鳴一般。
他們活了這麼久，亦是第一次見識到這般舞蹈，當真是驚為天人。
而且那濃烈的暗示動作，都在挑動著眾人的神經。
“痛快，真是痛快！”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襟，似乎覺得身體有股火氣，直往外冒，又擦了擦額頭，竟是已經出汗。
張正道緩步登臺，而後壓了壓手，示意眾人安靜。
這獅子樓內，有認識他的，也有不認識他的，但是在此刻，目光匯聚，皆是露出敬佩之意。
這不學無術，花大價錢為十數個花魁贖身的浪蕩子張懋徳，果真甚是會耍。
“感謝諸位，蒞臨我獅子樓，今兒個，是我獅子樓開業大吉之日，特意邀請大宋第一天團，聖女時代，為諸位獻舞一支。”張正道見有人面露不屑，便接著道：“這聖女時代，大家也都知道她們的出身，想必有人在心底是瞧之不起。”
“不錯，她們曾經是那勾欄裡的姐兒，只要您有銀子，自然可以一親芳澤，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張正道也不藏著掖著，繼續道：“不過，既然我替她們贖了身，從此以後，便只賣藝不賣身，常駐我獅子樓內表演。”
“她們雖是出身卑微，但是在我眼裡，卻都是好女人！”張正道此時此刻，竟也不忘收買那幾個姐兒的心。
屏風後面，李嬌兒等人，聽見張正道的話語，心中不免有些觸動，她們或是被自己家人自小賣進勾欄，或是出於無奈，委身風塵。
雖是各有心酸，但亦是無路可選。
總之，在一刻，只有大官人，將她們視同尋常女子，不做另眼看待，又怎能不令她們感動。
只聽張正道接著說道：“我這獅子樓，當然不止這一點小玩意，往後只要大家常來，便會知道了。”
“張二官，你羅裡吧嗦的，說完沒有，說完了，就快點上酒菜，老子口乾的要命。”有人不耐煩道。
張正道一擺手，示意孫三可以給客人上酒菜了。
原來，他早有交待，今日上門賓客，到了便要先請他們點下酒菜，而且還先收了銀錢，但是壓著酒菜不上，專等這節目結束。
一時間，跑堂的夥計，穿梭不停，將早已準備好的酒菜端了上來。
這些人不再矯情，大口吃將起來。
這時，又聽有人高聲道：“現在拍賣聖女時代中的大姐，飲酒三杯權益。”
卻是孫三站到臺上，朝臺下眾人拱手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