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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這麼多血,是會死人的!這人是怎麼想的?一身銀白,佩環如鳴地翩然而過。
那裡像剛剛經歷大戰,更像仙人漫遊罷!誰能想到,你竟受傷至此...怎麼想的啊?!別人都在療傷,你不吭一聲地獨自回到...連一個人都沒有的養龜池...想讓,那隻蠢龜,救你??.....即便,聲兒不懂醫術,自己也會去他的身邊...為何?你給自己找的安息、不,安憩之地,非得如此孤獨.....鳳凰鳴對這個‘珠圍翠繞’,產生了同情。
裹傷的時候,楓岫發現少獨行的一隻手緊緊合著,四個指端壓在掌根處,反翹變形...這是用了、多大的力啊——“汝不是、喜歡長壽的東西,汝是不忍...離別。
所以,汝只把留得久的東西放在身邊;所以,汝身上的飾物越來越多;所以,汝不與凡人交集;所以,汝為了吾一個邀約,便赴生死之會.....”楓岫覺得心口疼痛,異常...這鮮明的痛覺,有多少年、不曾因一人而起了.....“所以,一個初見的‘物件’,汝也要留下它之生機,哪怕自己流血至死!好友,汝是傻的麼......”......待確認,緊合的確實是左手,楓岫也明白了另一事:一切都是自己的元神離體所致,並非做夢。
而直到治傷完畢,點穴也好,強掰也罷,都無法使這隻手放開,楓岫又明白一事,少獨行要留下,小葉!......辦法是有,但元神離體不僅十分危險,而且,離體的時日太久。
況且,好友喜愛的是,未經世事捶打的自己。
全部元神離體,得到也是全無天真的成年人,唯有分離出相應部分的元神,才有這樣的效果.....如果,分裂元神將會使本體缺失,永不復全......楓岫一邊想辦法,一邊幫少獨行脫掉血衣,圍攏銀袍。
他將蹀躞、配飾等洗淨,為少獨行裝帶好。
想到好友喜潔,又考慮到,好友背上的傷最重,楓岫把少獨行放在凳上,雙臂趴在石圓桌上.....這是好友的飲酒之地麼?座下還放著,空酒罐。
這浮雕雅緻的白石圓桌,汝配了...五個圓凳?又沒人來...連交往千年的吾,也從無一次到訪。
好友啊——汝是...每每醉倒在,空無一人的桌凳間,又在這空無一人的庭院醒來......你我相識的千年裡,這樣的情形,重複過多少次?怪不得,汝從不喝茶,只喝酒.....楓岫化出神源,給少獨行療傷。
“吾來.”
羅睺一手摁回了神源。
一手放在了少獨行的後心。
楓岫隨羅睺了。
頓了頓之後,楓岫開始四處尋覓。
他發現石臺上靠近水潭的邊上,有一個翻倒的大竹籃,散落的...是靈芝、人參?好友不會拿靈芝人參、、喂烏龜吧?這得需要多少啊....難怪,好友的疾行功夫,無人能及。
只是...你暴殄的天物,不僅是珍稀的藥材,更是汝來往藥山絕嶺,所花費的、無數時光...汝,竟是如此任性妄為麼......恐怕,是因為孤單、、汝才要緊緊抓住,這唯一的‘陪伴者’...哪怕,它一無所能,甚至,不能和汝交談。
汝不惜殞命也要追殺佛鬼,恐怕...也不是犯擰,而是,佛鬼傷了吾。
若否,吾未傷之前,怎不見汝非要佛鬼死......今天,吾不能確定汝會參戰,就沒有和極道等你。
不曾想、汝是打到最後的,那個人!好友啊,沒有像小壽一樣陪伴汝的吾,為何也入了汝之心?千年相識,吾今天才認識汝,才知道——汝會以性命,交付給、只說過幾句話的朋友。
好友啊,汝這樣交朋友.....汝還是,不要交友了,太虧了!交吾,不如養個動物!至少動物花在汝身上的心思,比吾花的多多了...如今,再稱汝一聲‘好友’,吾都.....汗顏。
楓岫用酒罐裝了滿滿一罐靈芝、人參洗淨粉碎,架火燉煮.....多加些果脯,省得曼睩嫌棄。
然後,拿出雲片糕、桃仁、果乾、糯米餈、肉脯,擺了一桌子...上次,見到曼睩,不及端給她吃,深以為憾。
現在,總算不負有心.....“武君,也備一些在身上吧,曼睩受不得餓的...叫兩個孩子,吃飽了再歇息.”
小壽,吾輩都粘你的光了。
羅睺移過兩個孩子,又略略蒸乾夜麟衣袖上的水...才悶聲回答:“嗯.”
......曼睩正吃喝著,忽見楓岫拿羽扇指著一人,問:“少獨行,未來如何?”
曼睩看看,這個在寬大的衣服下,異常單薄、瘦小的身形。
怎麼也聯想不到,這就是那個身負頂尖刀藝的罕世高手。
“是他麼?少獨行,不是這個樣子的.....”“他穿了十幾層衣服,撐得.”
吾也不知,汝這麼在意身體的縮小。
“他這個身量,怎麼和成年人打啊——”曼睩嘴裡含的雲片,掉下來。
“吾原先不知...現在,知了.”
見柚子難過......曼睩凝神,仔細想少獨行的結局。
“那個,通往死國的五道玄門,可能有什麼...地利。
撒手慈悲在那裡重傷了少獨行...後來,少獨行就失蹤了。
五道玄門需要探查,讓蘿蔔去。
隨便把撒手慈悲砍了,省得此人後來奪得了你的神源.”
曼睩徵求地看了一下羅睺,果見羅睺點頭。
楓岫反倒問了一句,“撒手慈悲,此人如何?”
曼睩聽楓岫這意思...他如果只害你,沒害別人,你就不殺了?“撒手慈悲有勇有謀,是接替無衣師尹的人物。
他也如無衣師尹一般,造成無辜者死傷無數,後期悔悟。
後來,無衣師尹用自己的性命,換了他一命。
你可別為留人才,手軟。
你的國家第一智者,是國主。
珥界主外交、御下、弄權之手腕,登峰造極、無人可敵。
珥界主對內驅除無衣師尹,對外不動聲色滅除兩界。
你的國家穩穩當當屹立在,碎島和佛獄血肉之上。
你操哪門子心!另外,撒手慈悲死了,無衣師尹才能留下.”
也是殺戮無數,後期悔悟......跟吾好像啊——看楓岫一直走神,曼睩大概知道原因,急得不行......在桌面上輾轉反側。
良久,才抬起淚光粼粼的眼,悲道:“無衣師尹犧牲千百萬人,是為他的國家。
你犧牲十萬,是為了跟你無關別國。
為了自己的國家,無衣師尹毫無底線。
個體,要先是人!然後,才是那個國家的人。
責任是附著在‘人’的個體上!連人都不算,談什麼承擔的義務。
自己國家的人是人,別人國家的人是牲口?!這樣的,無一例外,都是造成無辜者死亡最多的敗類!”
“是.....是有些許不同。
可結果,相同.”
“胡說八道!他以多換少,你以少換多。
結果的多寡,你不會算數?!衡量取捨的基本道義,你艱難堅持,他棄如敝履!還有...他犧牲了自己親妹,你連湘靈一根頭髮,都不會犧牲!”
”“舍兩國,存兩國,應該是等量交換吧。
吾犧牲十萬人,存留下的人又因親人的死亡向羅睺復仇,引得羅睺征伐天下。
真不好說,吾到底救的多,還是害得多.”
曼睩一愣,覺得有些道理,又覺得完全不通——極端的民族主義者,怎麼能和國際主義者,等同?這樣一想,曼睩立刻看到問題的所在,“無衣師尹最大的錯誤在於,犧牲別人維護自己人。
他有什權利,決定別人的生死。
是他,將兩界匯入死途。
而你,截然不同。
那十萬人的性命,不是你強取,是他們為了自己孩子不被殺害,自願鑄成陣法。
難道,你不出手,他們也不反抗,就有和平了?!說不定,得到資源的邪天御武會席捲全宇!再說,向羅睺復仇和羅睺征伐天下,是你策劃的麼?後來,其他人的挑撥離間,跟你有何關係?難道沒有那十萬人的犧牲,這些伺機奪權的人,就沒有興風作浪的由頭了?!”
先被少獨行驚到,又被曼睩丫頭驚到的鳳凰鳴,安慰自己:今年,奇葩滿道走。
“.....嗯.”
又隔了一會兒,楓岫才轉回了正題,“少獨行,在意的人、事、物呢?”
少獨行自始至終都奔忙在你的‘傳召’中,還不能說明他在意的人,是誰麼...但,曼睩沒敢說。
她一邊細細吃著,一邊細細想著.....“小壽被佛業雙身在水源處下毒,害死了。
丘伯,除了你之外,少獨行唯一的友人,也在救世之路上、死了。
我只看見,殺死他的,是死國的地者。
那個...我很喜歡丘伯,他跟鳳凰鳴像極了。
外貌、性情、心志如出一轍....還都會左手劍。
你的湘靈,人家可是救了好幾回呢。
你注意著,丘伯啊——”“.....每戰,吾親自策應彼。
吾,亦會遮蔽水源.”
而被巨龜吸引的夜麟,此時放下了手中桃仁。
“你們說的小壽,是不是這隻龜。
連動物都不放過,太沒人性了。
我來!”
雙手不斷變化結印,隨著一念,“玄冥收河——”遠遠地動隆隆傳來.....夜麟軟手軟腳地倒在桌上。
羅睺皺眉,又想將他放入氣罩休息。
夜麟卻不肯休息,看著羅睺,巴巴地求,“再幫幫它吧.”
羅睺才發現,過了這麼久,那隻龜才轉四分之一圈。
它扯著脖子極力朝向少獨行,上肢上下拍打...就是原地難動。
羅睺伸手一吸,巨龜終於來到了他主人跟前.....“雪夜呢——!”
曼睩忽地站起來,大急。
“在這.”
丫頭起身太快,撞在了石桌上,雪夜趕緊回答。
羅睺卻是點睡曼睩,將她放回花海。
這種熟悉的迷糊,讓曼睩加快語速,“給雪夜治傷,別讓他單獨去接家人.....”“不用治傷。
請,楓岫主人助吾一臂之力。
吾之天卷.....”“爾,脊骨皆裂,終身難再至高峰矣。
不用治傷?”
脊骨皆裂,還想施力...羅睺有些生氣。
.....“為今之計,只有用神源,方可療復。
煩請,武君小心移動彼之身體.”
楓岫道。
羅睺將雪夜移來,卻是自行附手與他,言道,“省下.”
...除非留功體在其身上,否則,不能永固脊骨。
“武君!佛業雙身非是易取。
此時,損傷功體,未來大戰難料勝敗。
還是,徐徐圖之.”
深諳醫道的楓岫,勸道。
“一獸,汝尚周全,何故,不惜婦孺?楓岫,汝何其善變.”
羅睺冷冷說。
“不是。
吾留神源,也無法力敵雙身。
只有武君功體完整,方有勝利之機.”
“吾說,省下!神源,是曼睩的.”
洶湧澎拜的功體不斷湧入。
熊熊火能貫通身體,連頭髮都透出微微的紅.....鳳凰鳴一瞬想到,幸虧自己是火鳳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