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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唯快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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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今天一早,平日裡寂靜如水的許公館非常熱鬧,羅司機回家一趟帶了一堆糕點回來,有蝴蝶糕、梨糖糕、蟹殼黃......還有七寶寺的七寶方糕,劉媽此時正認認真真一樣一樣地分開裝了起來,因為她知道這些都是太太最愛吃的糕點。

說到熱鬧,能讓整個許公館翻騰起來的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沈鳳清了,也就是李成武口中問起的六妹。

沈鳳清早上剛從香港回到,一進花園門口就開始大呼小叫了,一會劉媽一會華叔地叫個不停,當問起太太知道還在樓上睡覺時,行李匆匆扔給華叔就跑上二樓找她的四嫂許若蘭了。

許若蘭昨夜睡得不好,漫長的夜裡時不時醒來,每次醒來第一時間就是翻身看看旁邊,可惜每次都沒看到他的四哥,然後再走到窗前看看花園,知道四哥還沒回來。這樣反反覆覆一直到清晨才有一點睡意,她剛想補一下覺,卻被剛回家的沈鳳清吵醒了。

隨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門已被推開了“四嫂,四嫂。”進來的正是六妹。

許若蘭從床上坐了起來,沒好氣地應道,“在呢,哪個不知好歹的小女子擾人清夢。”

沈鳳清蹦到床上就躺下來,把頭枕在了許若蘭的雙腿上,“四嫂,你怎麼還睡呢?都日照西山了。”

一直以來,儘管李成武對這個六妹很嚴苛,但許若蘭卻把這個義妹當作親妹子一樣寵著,時間長了她們兩個之間就變得無話不說,親如姐妹了。

“去去去,一身髒兮兮的,等你四哥回來看見,你就麻煩了。”嘴上雖然這樣說,手卻伸到沈鳳清的額頭上捋了一下劉海,場面就是一個姐姐呵護自己的親妹妹一樣。

沈鳳清聽說四哥還沒回來,一下子又坐了起來,“怎麼,四哥一夜沒回來,他去哪啦?”

“你問那麼多幹嘛呀,你還管起四哥啦,你就不怕他又把你送去香港嗎?”

“還去?我都讀完兩年預科了,我不去。”

“你看你,我逗你呢。”許若蘭說完咯咯咯地笑了。

“四嫂,你怎麼又笑話我?我找四哥去。”

“你去哪裡找?我都不知道四哥在哪兒呢?”知道六妹是耍性子說的當不得真,只是陪著這個妹妹開開玩笑逗逗樂而已。

此時沈鳳清看到四嫂的眼睛紅紅的,“四嫂,看你昨夜又沒睡好,是不是想四哥了?”

“我才不想他呢,愛去哪就去哪。”

許若蘭這也是氣話,接著眉頭一皺,“不知道為什麼,早上醒來我這眼皮總是不停地跳,會不會有什麼事發生啊?”

說完這話,心裡著實不安,不禁轉頭看向了窗外,在她內心裡,此時是多麼地渴望能聽到自己丈夫回來的汽車鳴笛聲,哪怕是汽車引擎的聲音也好。

第二節

在南京揚子飯店的大堂裡,此時進出的客人絡繹不絕,前臺的服務員正忙著給一撥又一撥的客人辦理著住宿登記,門童也在忙著往來接送客人,這一幕,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裡勾勒出一幅繁榮昌盛的景象。

突然,不知從哪個角落傳來了幾聲“起火了,起火了。”

霎時間,這撕破喉嚨的喊叫聲打破了大堂的熱鬧祥和,大堂裡的人群聽到火起後一下子驚慌失措,發出聲聲的喊叫然後亂紛紛地向外奔走。

火頭從廚房蔓延開來,火勢越來越大,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喊叫失火,飯店的火警鈴聲響了起來。

一陣陣刺耳的金屬敲擊聲把樓上的客人也驚醒了,從樓上湧下來大批驚恐不已的人群,其中有人不小心躍倒被後面趕上來的人踩踏到,一時間鬼哭狼嚎像是人間煉獄一樣。

大堂裡的客人開始往四下裡奔逃而去,一部分人向大門口跑去,也有一部分人往花園方向的走廊跑,其中有一隊日本兵護送著一個穿便裝的中老年人快速地向花園跑去,前面還有幾個日本兵在開路,一邊口中不停地罵著“八嘎牙路”,一邊不斷地推開奔跑的人群。

在災難來臨面前誰還認得誰,誰還不是自己顧著自己,奔跑的人群根本顧不上日本兵的刺刀,到處有人衝撞,時不時有人摔倒。

這時,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低頭撞上了被日本兵死死保護的中老年人,紛亂之中誰也看不清發生了什麼,大衣男人撞完人之後身子一閃混進了奔跑的人群,隨著一起向外跑去。

走廊裡人群還在慌忙往花園逃竄,突然,被護送的中老年人站住了,他伸手捂住了胸口,臉上忽然露出了萬分驚恐的表情,隨之而來的是一種說不出的疼痛自胸口處上伸到面部。他忍不住低頭,他看到了一把小刀,此時小刀的刀鋒已經整個沒入了他的胸膛,只剩一截刀柄掛在他的胸口外。

中老年人覺得似曾相識,他記得曾在何時何地見過這種小刀,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隨著面部的表情慢慢變得扭曲,中老年人整個身軀也緩慢地倒了下去,就在他躺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終於想起了在他兒子伊藤久秀的身上也出現過這樣一把小刀。

最後的回憶和疼痛讓他整個身體彎曲了起來,猙獰的面目像極了一頭惡狼死去時的模樣。

這個被小刀刺死的人正是伊藤正雄,一個手上沾滿了中國人鮮血的侵略者,他和他的兒子死在了同樣一把小刀上,只是不同的中國人而已。

李成武此刻已坐上開往上海的小車,路還是一樣的顛簸,小車忽上忽下地向前行駛著。他相信,不管路有多難走始終都有到達的時候。

第三節

折騰了一夜的林立國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剛入睡一會,正是睡意朦朧的時候手下來敲門,這讓本就惱火的林立國更加火爆,“喊什麼,死人了?”

手下被這麼一罵再也不敢敲門了,但又不得不報,於是隔著門喊,“隊長,憲兵隊的石井隊長來了,說是要提審中共分子。”

林立國一聽是日本人來不敢怠慢,連忙起身抖了幾下衣服,迅速開門小跑著出去。

石井水野帶著幾個日本憲兵,正趾高氣揚地站在大廳中間,看到林立國跑過來,招呼也不打一個,直接就問,“找到密碼本了嗎?”

林立國點頭哈腰地說:“石井隊長,犯人硬得很,昨晚......”

“蠢材,別說了,帶我過去。”石井水野還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

林立國帶著日本人來到了地下室門口,有一道重重的鐵門橫在面前,林立國上前叩了一下,“開門、快開門。”鐵門內有人開啟瞭望口伸頭張望,看到是林隊長和日本人,慌忙從裡面開啟了門。

進入地下審訊室有兩道門,走下樓梯還有一扇鐵欄杆大門,門後襬了一張桌子,這是給辦理出入登記的獄警辦公用的,獄警看到是日本人來也不敢叫登記了。

之後透過一條長且昏暗的通道,通道兩則是一個個隔開的監房,每個監房裡都關著一到兩個衣衫襤褸的犯人,而單獨關押的則是重要囚犯。

通道盡頭是幾間刑房,一間正是在審訊老何用的,裡面兩個彪悍的審訊人員也許是剛剛審訊完,此刻正坐在一旁休息,看見是林隊長和日本人來立馬站起來。

石井水野走近看了一下,坐在刑椅上的男人大概四十幾歲,因為用刑的原因,此刻臉上和身上都是血跡,已經看不清楚面容了,胸膛上被炭燒的傷口有發炎的跡象,但從扒開的衣服看卻掩蓋不住犯人健碩的體格。從犯人麻木的眼光裡已經感受到了這個男人的堅毅,他知道對這個人用刑已經是沒有任何作用了。

“笨蛋,看身體這麼強壯你不知道他當過兵嗎?就算打死了也沒有用。”

林立國一聽有點驚訝,仔細看了一下犯人,心裡慢慢地服了這個日本人,“是的,是的,閣下英明。”

石井水野又說:“你不是捉到了他的老婆孩子嗎?帶過來吧。”

半盞茶的功夫,兩個特務帶著一箇中年婦女和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進來,中年婦女身上也是多處受刑的痕跡,臉被蓬鬆的頭髮蓋住了一半。小男孩沒見過這種情形,進來後雙手緊緊抱著媽媽,純真的眼眸裡露出了驚恐不安的神情。

中年婦女剛進來就認出了自己的丈夫,她一下衝到犯人的身前失聲喊道,“老何,老何,你怎麼樣了?”一邊用手撫摸著老何身上的傷口眼淚情不自禁地往下流,一邊心疼地問“疼嗎?”

這時,處於半昏迷中的老何抬起了頭,當他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小孩時,硬扛了一夜的他終於崩潰了,眼淚奪眶而出,“玉琴,你還好嗎?”

簡短的一句問候,包含了這個男人心底無盡的關懷和愛意,同樣一句話,也流露出一個男人對守護不住自己親人的無奈和悲涼。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要看在誰人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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