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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人再敢置喙池魚,但那些早已結痂的傷口再度被扒開,她才發現,自己依然可以看到血肉。
她喝了不少酒,在亭子裡耍酒瘋,顧淵除了陪著,沒有多說話。
賓客們陸續離開,池魚端著酒杯,倒在顧淵懷裡,她說:“你說我是不是很會勾引人?”
“當然不是。”
池魚在洗手間的時候,聽見別人的閒言碎語。
“這女的真厲害!顧少都被他耍的團團轉。”
“誰讓人家長得漂亮呢?”
“我看啊,她就是因為從小就會勾引人,才會被人針對,不然好好地,人家為什麼只針對她?”
“哎,男人都是視覺動物,誰讓咱們比不上人家青春貌美呢?”
“是啊,還是老老實實打工吧。”
這些年,比起被霸陵,她更害怕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詆譭,那些躲在暗處的小聲議論更讓人心寒。
她開始給自己灌酒,彷彿只有酒精才能徹底麻痺自己,才能聽不見外界繁雜的聲音。
“你說我第一次見你,多厲害,就把楚楚可憐這四個字展現地淋漓盡致,讓一向冷傲的顧少為我出面,你看,我多有心機!”
“小池,你記住,你對我從來不存在勾引,那叫吸引,是我心甘情願淪陷。”
“喔,我懂了。不喜歡的女孩子叫勾引,喜歡的女孩子叫吸引。”
“我們兩個之間別人說什麼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喜歡你。”
池魚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你喜歡看我笑的樣子,我要笑,不能這麼頹廢。”
顧淵脫下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沒關係,我喜歡你,不管你是什麼樣子,都會喜歡,你的笑容我會守護,以後和我在一起,你的每天都是開心的。”
“那我現在,可不可以哭一會兒?”
“當然。”
顧淵說出這句當然時,滿眼心疼。
連哭都要事先請示,她該是多麼壓抑!
池魚一直哭,彷彿要把這些年的委屈一次性宣洩出來,哭到最後鼻頭酸澀,喉嚨沙啞,徹底失去力氣,靠在他的肩頭睡得很沉。
顧淵抱著她準備回家時,遇上了林可欣,他問:“林小姐,今天好像是一個人來的,需要我送您回家嗎?”
“不用了。”
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回答,顧淵會心一笑:“好的。我已經幫你叫了人,她一會兒會來接你。”
林可欣以為他擅自做主叫了盛世,有點生氣:“顧總,未免有點多管閒事!”
看到她不滿的表情,顧淵又說:“你好像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叫了麥小姐來接你。”
林可欣被看出自己的小心思,不悅:“顧總,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不打擾林小姐。”
對林可欣來說,這次的晚宴更像是出席朋友的宴席,所以她選擇獨自前來,沒有讓團隊接送。麥梓對她的行程一向不干涉,基本處於放任自由的狀態。
既然知道麥梓會來接,林可欣便也不著急,安靜地坐在角落等候,期間又有不少人和她搭訕,都被一一拒絕。
以前她會怕得罪人,現在已經幾乎無所謂。
沒想到沒等來麥梓,卻把盛世這個傢伙給等來了。
林可欣有種被戲耍的感覺,轉頭就走,被盛世扯住手腕。
“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家。”
“大庭廣眾的,要是被拍到,哥哥的星途可就毀了。”林可欣惡語相向。
“可欣,別這麼說話,可以嗎?”
“那不然怎麼說?”
“你知道我很喜歡唱歌……”
“對,你當然很喜歡,所以我對你來說才顯得那麼無關緊要。”
宴會廳裡還有三三兩兩的人,有人正朝著他們這邊看,林可欣怕別人認出盛世,還是不忍心,將人拉到了角落。
盛世知道她雖然很討厭自己所謂的星途,但從來不會做任何有損於他的事情。
“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我自己回去。”
“是不是我把五年前的事情說出來,你就能原諒我?”
林可欣一聲不吭。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最後她說:“送我回家吧。”
……
晚宴後的清晨,池魚像往常一樣,起床準備上班,拉開窗簾時,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她顧不上穿鞋,飛奔到顧淵房間,拉上某位正在打領帶的人,又跑回她的房間。
顧淵雖然跟著她,但嘴上卻說:“你這樣可不行,萬一我沒穿衣服呢,就這麼闖進來,豈不是被你佔便宜?”
池魚欣喜若狂,完全聽不見他的抱怨,說:“我的花開了,快去看!”
來到她房間的陽臺,清晨露重,花瓣上還透著溼氣,但依然不影響它繽紛的色澤。
整個陽臺都被這種色彩繽紛的鮮花佔領,它們正在冷風中,熱烈綻放,看似嬌嫩,實則堅毅。
“雖然還不是徹底的七色玫瑰,但起碼是個很好的突破,完全可以作為花博會的主推款。”
“恭喜你,成功了。”顧淵捧著她的臉,向她道喜。
池魚連蹦帶跳,心情異常亢奮。
她振奮地拉住他的手臂,說個不停:“你知道嗎?我上大學的時候就開始研究這款花,試過各種辦法,都達不到我的理想狀態,沒想到,搬來你家後竟然成功了,你一定是我的福星!”
“你說這是為什麼呀?喔,我知道了,是因為實驗室裡的光照太多了,這裡剛好有棵樹會在固定的時間中,擋住陽光,你說是不是因為這個?我今天得呆在家裡,好好研究……”
她的嘴巴不停,彷彿成了話嘮,顧淵看著她激動的樣子,不由分說,將人推到牆角,吻了上去。
除了酒店那次,這還是顧淵第一次吻她,一時間慌神,完全不知道要作何反應,只是本能地接受。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跳竟然可以和另一個人同頻。
撲通~撲通~
整個世界安靜到只剩下他們倆的心跳聲。
正當池魚還沉浸在這個突如其來的吻中時,顧淵突然將人鬆開,用他低沉性感的嗓音說:“把眼睛閉上。”
這話彷彿自帶巫蠱之術,池魚很聽話地將眼睛閉上。
他的吻細碎而又深情,比這冬日裡的陽光更讓人覺得溫暖。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終於肯鬆開池魚時,池魚依舊揪著他的衣袖,問:“這是獎勵嗎?”
“獎勵什麼?”
“獎勵我培育出了七色玫瑰。”
顧淵笑著摸她的頭:“當然不是,這是心動,是情難自已。”
“我有點害怕。”
“怕什麼?”
“成年人不可以把心交出去的,可是我的心好像丟了。”
“我會保管好它,永遠不會讓你失望。”
“嗯。”
在七色玫瑰盛開的日子裡,熱情相擁,對池魚來說,七色玫瑰有了更為深刻的含義。
雖然七色玫瑰的培育還未達到完美,但作為新品花卉,已經足夠亮眼,這也讓傾城公司在整個花博會展覽期間,一騎絕塵,遠超同行業。
同事們紛紛誇讚池魚,說她天賦異稟,能力出眾,這一切都讓趙天晴更加厭惡她。
池魚熱情地邀請顧淵參加花博會的開幕儀式,雖然他有其他工作,但還是將工作推掉,選擇陪她。
另外楚乾可就沒這麼幸運,畢竟老闆不工作,他就得加倍努力。
“喂,你們家顧總怎麼可以把工作全部扔給楚乾?他都沒時間陪我逛街!”鄭依依的嗓門很大,像是能震碎手機。
池魚將手機拿到離耳朵較遠的地方,一臉無奈:“依依啊,這叫能者多勞!”
“你怎麼不讓你家顧總多做點?他才叫能者多勞!”
“好了,好了,不說了,我這邊人太多了,太吵了,我都聽不清,回頭再聯絡喔!”
顧淵看著空蕩蕩的四周,表示讚歎:“厲害!”
“你也真是,怎麼可以把工作都扔給楚乾?剝削勞動力呀。”
“那沒辦法,那些工作保密性要求很高,我只相信楚乾,能者多勞嘛。”
“什麼保密性?資本家給自己的剝削找藉口!”
“那好吧,要不我現在就回去工作?”
“不行,不行,你都來了,就陪我逛一圈,再回去工作。”
“剝削啊。”
“快走!快走!”
池魚自己可能都沒發現,她正變得越來越會撒嬌,對於顧淵的寵愛,也很樂在其中。
她反覆告誡自己不可以把心交出去,然而事與願違,她就像個傻子一門心思地陷入進去,無法自拔。
雖然七色玫瑰還沒有七色,效果差強人意,但作為新品種,已經足夠吸睛,吸引一眾人的目光。
作為這項新品花卉的開發者,聽著眾人對花卉的讚美聲,池魚打從心底感到高興。
作為花博會的主辦方,顧淵被邀請上臺講話,池魚皺著眉頭:“喔~原來某人是因為工作,根本不是特地陪我來。”
“這項工作我本可以不參加。”顧淵揉了揉她的頭髮,笑著。
作為主辦方,顧淵在臺上侃侃而談,顯然做足了功課,雖知他對工作一向認真,但池魚還是再次被眼前人的專業所打動。
沒有人生來便什麼都懂,他只是足夠努力而已!
言畢,顧淵頓了頓,看著池魚的方向,鄭重其事:“近日大家可能對我的情感生活比較好奇,雖是兩個人的事,無需和外人交代,不過為了避免不要的麻煩和誤會,我只解釋這一次,我顧淵只愛池魚,我希望我的愛人是她,希望將來結婚的物件是她,希望如果有孩子,她會是我孩子的母親,希望白頭蒼老容顏逝去之時,那個陪在我身邊的人還是她!”
池魚知道此刻她是焦點的中心,是所有視線的終點,但她看不到其他人的目光,只是那麼熱切地感受到臺上之人洶湧的愛意,她突然想到一句詩: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如此,便是天荒地老,亦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