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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傢伙能不能看在過去咱們一起共事的份上放過我這個婦道人家。我男人沒了，我真的沒有能力來經營咱們這個工程隊。”
職工們群情激憤，一人一句的把中年婦女告饒地聲音淹沒在了角落裡。
聽了這麼一會兒，葉琛覺得是時候出手打探一下訊息。
“解放叔，你先下車去湊個熱鬧，有什麼訊息回來告訴我。”
陳解放馬上下車混入那群職工中，站在後頭和落單的職工打聽。
司機師傅見陳解放下車許久，對身旁的葉琛問道：“大兄弟，你叔不會出什麼事吧？”
“不會的。”
司機師傅見葉琛在地圖上圈畫標記，立時警覺了起來。
“大兄弟，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怎麼感覺你們不像是來找營生的，反到像是來刺探情報的。”
葉琛看出司機師傅眼中的慌張，停住手上的標記，隨即編了一套說詞。
“實不相瞞，我們是省裡下來的調查組。這不星城縣要撤縣設市，加上下海大潮鬧的人心惶惶。不得不明察暗訪。”
司機師傅見葉琛說的如此憂國憂民，便也將信將疑的信了。
“想不到省裡的公務員這麼年輕，你一定是大學畢業的吧。”
“是的。大學畢業就下到基層了。”
關於這套說詞，葉琛自己都深信不疑。
自己剛從國外回來，就被迫趕鴨子上架做了村裡的幹事。
現在還要偷偷摸摸的搞經濟偵查，好為村子的未來做打算。
不論從那個角度來說，基層公務員的這層身份都不容置疑。
司機師傅對葉琛肅然起敬，趕忙給他遞煙，“剛剛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抽顆煙歇一歇。”
葉琛盛情難卻的抽了一支。
半晌後陳解放回到車上，氣喘吁吁地說道：“大侄子，我都打聽好了。”
葉琛見陳解放還要繼續說，便制止道：“記好調查的結果，回去工作會議上討論。師傅，咱們繼續轉吧。”
陳解放愣了一下，停住彙報，安穩的坐在後座上記錄。
司機師傅也領會精神，把車子開穩。
又轉了幾個地方之後，車子駛入縣城郊區最大的一處拆車廠。
“大兄弟，這個地方可是縣城裡最大的拆車廠。裡邊不但有二手車賣，還有沿海外貿過來的轎車，要是感興趣我可以帶你們進去轉轉。”
聽著司機師傅的介紹，葉琛有些好奇。
“這個廠長是我家鄰居，要是相中了還能便宜點。”
葉琛徹底心動，笑著說道：“師傅你可別蒙我，這要是真相中了，你可得和你的鄰居多說點好話才行。”
司機師傅拍大腿保證，“沒問題。那咱走著。”
“走著。”
葉琛跟著司機師傅的腳步來到拆車廠，隨即映入眼簾的就是一輛輛圓頭的大解放，還有燕京吉普、各式挖機整齊排列。
陳解放看著這些個龐然大物，震驚道：“可惜村子裡沒人會開這玩意，不然弄一臺回去。”
司機師傅和廠長在辦公室裡溝通了一下，拿了一串鑰匙走近，“相中哪個車了，咱們可以試開。”
葉琛指著燕京吉普說道：“我能試試這個吉普車嗎？”
“大兄弟好眼力，這車在燕京可是上檔次的稀罕物，開上街特別有面子。”
遞上車鑰匙，葉琛坐上駕駛室，雙手摸索了一下儀表盤和手剎這些內部構件，一腳油門，揚長駛出拆車廠大院。
兜了一圈後返回。
陳解放迎上前去為葉琛開啟車門，微笑道：“大侄子你真行，這個大傢伙你都會使。”
“這個車我在米國的時候開過類似的車型，就是國產的這個車沒同步器，必須要兩腳離合，不然掛不上檔。”
司機師傅見葉琛說的頭頭是道，主動說起車況，“這車的時速可不慢，不管是在城裡還是鄉里行駛，那都是首選的。”
“剛剛出去兜了這一圈，這車的時速最高只能達到50邁，中速30邁。就車論車，這車目前的售價應該不便宜吧。”
“這車在燕京差不多能賣到三萬一稅後。”
“這車油耗多少？”
司機師傅撓了撓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要不我去把老闆給你們叫來。”
說著進去辦公室把拆車廠老闆叫到葉琛面前。
拆車廠老闆衣著乾淨整潔，雖然沒有司機師傅那麼能說會道，但從舉手投足間看得出來他是個文化人。
葉琛主動上前握手，“你好廠長，我們來隨便看看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我這剛剛有事耽擱了，怠慢了兩位。”
“哪裡哪裡，是我們打擾了。”
司機師傅拉著廠長小聲嘀咕道：“這兩位不是一般人。剛剛那個年輕的開著燕京吉普兜了一圈，車技了得。
一會兒說不準我還能幫你賣出一臺兩臺車子，你可得好好配合。”
廠長聽完老鄰居的話後，迎著葉琛，微笑道：“剛剛聽說你開著燕京吉普兜了一圈，感覺怎麼樣？要是喜歡，我可以給你便宜點。”
葉琛淡笑道：“車子是不錯，就是不知道百公里的油耗是多少。”
“這個型號的吉普車，平均油耗都是。”
“可是三萬一實在是太貴了點。
廠長實不相瞞，我和我叔這次走訪，就是為了下鄉扶貧貧困村發展採購物資。
這公款有定額，我這實在是不好決斷。”
一聽葉琛的理由，廠長立時來了興趣。
“原來是為了扶貧貧困村採購啊，走走走，咱們屋裡說說。”
陳解放呆愣地跟在後頭，全程就看葉琛和廠長你來我往的相互試探。
拆車廠廠長拿出好煙好茶招待，“葉幹事，這次你們算是來著了。我這個拆車廠馬上就改制了，要不了多久這個地方就變成私人的企業。”
司機師傅插話道：“那這院子裡的車，也歸你了？”
“那哪能啊。公家的賬，我現在就是代管代銷。
這要是放在從前，廠子裡的車不管新車還是二手車都不講價。
今天咱們投緣，葉幹事你就跟我交交實底，你這次扶貧的力度。要是價格公道，咱們兩頭都有得賺，我馬上拍板。”
葉琛在廠長的辦公桌上找來紙筆，寫了一個單子。
“挖機兩臺、翻斗車兩臺……葉幹事，你們扶貧還採買工程隊的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