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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澤沒覺得有什麼,自顧自吃起來,可是在外人聽起來,金飛這句話有種莫名的曖昧。
眾人忍不住看向陸君延,自家老闆對金飛這句話彷彿視若無睹,表情沒有一絲變化,繼續淡定地吃著晚飯。眾人不禁對自己滿腦子廢料想法感到羞愧。
陸君延隨意吃兩口後便放下筷子表示自己吃好了。景澤都震驚了,“你吃這麼點還能活嗎?”
一句話,讓正在喝水的陸君延嗆了好一會。
“這是藝人的自我身材形象管理。”金飛連忙悄悄地在景澤耳邊說道。
景澤打量著陸君延,“這樣豈不是很沒有意思,連吃東西都要控制的話,那還能開心嗎?”
陸君延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你享受了人前的光鮮亮麗,就要有承擔這一切的覺悟。”
“可是...”
景澤剛想說什麼,金飛見狀連忙招呼眾人。“大家吃完的話,就去佈置下房間吧。”
對話被莫名地打斷了,景澤有些茫然。是說錯了什麼話嗎?景澤覺得人間的行事準則太難懂了。
眾人都知趣的三三兩兩的適時退出房間,景澤默默地看著每個人的背影,最後定格在那個修長身形的背影。
“可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也不享受。”
造型師簡單地給陸君延做了個造型,打個底妝,看起來很自然,沒有什麼距離感。
房間裡的裝置也都搭好了,金飛調整著光源的角度,來回幾次後,總覺得差點意思。看著角落的景澤,招了招手,“景澤,過來幫個忙。”
“過來,坐在機子前面,我看看這個光到底哪裡不對勁了。”
“好的,”景澤沒有異議地乖乖走過去,看著面前架著的手機。大眼瞪小眼的看著螢幕裡面的自己。
金飛以景澤為參照,將光源抬了抬了,一明一暗的交匯處,是少年有些侷促地坐在中心,漂亮的丹鳳眼瞪得很大,身體微傾看著眼前的螢幕。
“大飛,你過來一下。”景澤的語氣帶著困惑和猶豫。
“哎呀,忙著呢。”
“不是,大飛,你來看一下,為什麼螢幕上那麼多字?”
“那麼多字就是留言唄,你看著念就行。”
景澤得到答覆後,又繼續轉頭盯向螢幕,開始念念叨叨。
“哥哥的號被盜了嗎?”
“這人是誰?今晚不是哥哥直播嗎?”
“我進錯直播間了?”
“我怎麼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像是哥哥身邊的助理?”
房間裡瞬間鴉雀無聲,景澤繼續趴在桌子上看著手機上的留言。
金飛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跳下椅子,連跑帶摔地過去,將直播間關閉。
長舒一口氣後,不由得忍不住責備景澤,“誰讓你亂動了,我只是讓你坐在那,你手亂碰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幹了什麼。”
被金飛的一通輸出嚇到的景澤,因為不懂,莫名地產生了恐懼感。不自覺地蜷縮在椅子裡,“我沒有弄啊。”
“沒有弄,那直播自己開的唄。”
“我真的不知道。”
“你知不知你剛才這兩分鐘,給我們找了多少麻煩。”
景澤聽金飛話的意思,似乎自己闖了一個大禍。可是,自己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一種從未出現過的無助感順著經絡慢慢遊走在身體各處,景澤下意識的想要逃避這種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陸君延正好妝造結束,剛走來就發現房間內氣憤不對,下意識的,他看向了景澤。
景澤有些神遊似的表情坐在椅子上,似乎感應到了探過來的眼神,景澤抬了抬眼,看向陸君延。
就像被困在籠中的小鳥,突然失去了活力。
陸君延被那雙眼眸深深看進去,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又似乎無話可說。
“行了大飛,直播的時候我會解釋的。”
金飛突然聽過熟悉的聲音,連忙收聲。“可是君哥,萬一被有心人錄屏發出去,就會變成直播翻車了。”
“就算沒這段,天天等著我翻車的人也不會停止編排我。”
說完,徑直走到景澤面前,直接俯下身,手臂一個撐著桌子,一個搭在椅背上,將景澤整個圈起來。“你是在幫我試光嗎?”
被陸君延突然拉進的對視,景澤看著妝造後的陸君延,面板吹彈可破,五官被加深了立體感,因為上鏡吃妝的緣故,讓景澤覺得眼前的陸君延充滿了攻擊性。
“大飛說,說光源總是差點意思,就讓我坐在這了。”
“謝謝嘍,現在這個打光正好。”
“剛才的事,真的不是我...”景澤有些慌亂,他不知道要怎麼表述那些專業名詞,有些手忙腳亂,急於說清楚自己並沒有做這件事。
陸君延看出了景澤的尷尬和窘迫,壓了壓他的肩膀,“別急,我信。”
“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嗯?什麼?你說你信?你信不是我乾的?”
“是的,我信。”陸君延又溫柔地說了一遍。
“為什麼,你就相信了,連理由都不聽?”
“可以說出來的理由,都是可以被修改的。那些說不出來的理由,才是沒法改動,真實的。”
“所以,這個理由是什麼?”
陸君延認真的看著景澤,“因為我知道,所有的人中,只有你根本不屑一顧這些名利。你讓我有種莫名的信任。”
雖然不太懂陸君延在說什麼,景澤還是精準的捕捉到他眼底壓抑在最深處的哀傷,
“所以,你一點都不開心,不是嗎?”
陸君延站起身,對著周圍的人拍了拍手,“時間差不多了,準備準備。景澤同學,需要你讓個位子嘍。”
景澤連忙慌張的站起來,退到後面,看著陸君延熟悉的開啟軟體,進入直播間。
陸君延出現的瞬間,眼見的直播間人數成倍數的增長。
整理了一下表情,陸君延又變回了鏡頭前的那個頂流,有著完美的職業素養。有條不紊,耐心地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細心地安撫著所有人。
直播間裡的粉絲很快便忘了這件事,開始抓住機會和陸君延互動。
景澤在一旁聽著,在來人間那麼久,第一次,感覺到了真實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