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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了周圍無人,岑歿去拿起了那瓶藥。將布抖開,只見上面寫著行字:
“昨晚多謝姑娘搭救,日後若需幫忙,儘可開口。”
也是,你昨晚見到我了,畢竟剛見過面,記得我也正常。不過你也曾救我性命,這下我們就扯平了。
岑歿如此想著,將藥瓶收好,帶著白布,避開人群,從小道來到了周妖的藥房——七方館。
“他已經回府了。”
“辛苦你了。這樣一來,你就不欠他的了。”
周妖也不看岑歿,拿起一塊點心,又放下。
“你還有什麼事?直說吧,盯得人心裡發毛,點心都吃不下了。”
“昨晚,是你派人引開那倆狗腿子嗎?”
“狗腿子?哦,是他倆啊。叫的真難聽。不過對於岑家三小姐你來說,也差不多了。”
周妖冷笑一聲
“是我。怎麼了?”
“你昨天既派了他人前往,又何必讓我過去?”
“你不是不想欠他的嗎?我這是給你機會,你有什麼可不滿的?”
“你少裝糊塗,你知道我是在那裡長大的吧?你也知道管家認識我……”
“就是因此才讓你去的呀,你察覺了那人的偽裝,只有從小跟著趙管家的你才能找到那絲破綻,不是嗎?”
周妖看著她,不加掩飾的得意,他所掌握的事比岑歿以為的多得多。
“我早覺得那趙管家有問題,但又找不到證據。那裡的家丁本來不多,一年前,突然熱鬧了不少,而且只有原先的管家和他的幾個心腹留了下來,但他原先的心腹漸漸失勢,被其他人所頂替。也是從那時起,岑林歸頻繁去往此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裡面有問題,但管家很精明,再加上岑海昭岑林歸父子倆權勢不小,沒人成功查到些什麼。此次說不定能撬開那冒牌貨的嘴,拿到些好東西呢。三小姐以為如何?”
“他們倆選的人,沒那麼容易開口。這次是收穫不小還是打草驚蛇還說不定呢。還有,別叫我三小姐,我聽著噁心。”
“那還真是抱歉。”
周妖起身,假模假樣地行禮致歉。
“我還有事,先走了。”
“別急呀,三……岑姑娘,我送你句話吧。”
“不必了。”
“有緣者,自會相見。你不必刻意跟所有人撇清關係,有的人啊,從遇見的那一刻起,就註定會不斷牽連,想躲都躲不掉。”
岑歿頭也不回地離開,完全不理會周妖的話,只當他是在自言自語。
周妖自討沒趣,坐了下來,拿起點心。
“難得我有興致提點提點年輕人,真是沒禮貌。”
“什麼年輕人不年輕人的,你不比這個姐姐大多少吧?而且,你對誰都這麼說吧?”
周七七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你一直聽著呢?”
“是啊。你沒發現嗎?那個姐姐好像有所察覺呢。”
“不許偷聽,真是不聽話。”
周妖將點心放下。
“看見你這樣,我就連點心都吃不下。”
“切,跟小孩似的。”
“你才是最小的那個。”
“我知道。不過這次,我覺得你跟她說的話是應景的。”
周七七看著岑歿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岑歿習慣了走一些人少的小道。如果可以,她希望路上一個人都不要有,誰也不要記得她。可這次,認識她的人一下多了三個:周妖,周七七,以及,周七七口中的柳哥哥。
她不由得想起自已與他的兩次會面,一次,是自已重傷被他救下,還有一次,是昨夜。
岑歿與小晴不約而同地來到河邊。
岑歿想起自已小時候和趙叔一起玩水,做泥人,有時候,還一起洗衣服,偶爾趙叔也會端著飯碗來找她,自已不想回去,乾脆兩人就在河邊吃飯,那時,她總會覺得趙叔與自已有哪些不一樣。想到這裡,岑歿猛然意識到什麼,趙叔不自然的地方,終於找到了。
阿虎也來到了這裡,小晴失魂落魄地看著自已在河裡的倒影,慨嘆著自已的無力。她俯下身,想洗把臉清醒一下,卻看見阿虎的身影映在河裡。儘管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還是清楚自已該幹些什麼。
“救命啊!”
她抓起一個石頭猛地扔向阿虎,隨即跑開,邊跑邊喊。
阿虎反手抓住她的胳膊,就要把她往河裡摔。岑歿聽到不遠處有呼救聲,忙跑了過去。丟擲一個飛鏢,傷了阿虎的手,他的手一鬆,小晴連忙跑開。可沒跑出兩步,就被阿豹絆倒。
阿豹將她摁倒在地,捂住了她的嘴。
“不許叫。”
小晴又怕又恨,瞪著阿豹和趕上的阿虎,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蓄滿了淚。
“你也算是我們倆看著入府的,有什麼遺言我可以聽你說。喊了也不會有用的,這府裡的人都不敢來這。”
“呸!假惺惺的,陽山哥和阿垣的死是你們搞得鬼吧?”
“是。”
“為什麼?”
“沒有那麼多為什麼,他們倆願意為了趙管家走到這一步,我們也不過是為了護住對自已來說重要的人罷了。”
“胡說!阿垣跟陽山哥就是被趙管家害死的!”
阿豹不禁有些同情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已珍視的人是為誰而亡。
“是嗎?永別了。”
小晴不甘地閉上了眼,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等一下,還有一個人。”
“什麼?”
“我手上的傷就是他弄的。我去找他。”
阿虎拿起飛鏢,警惕著四周。
“說,是誰?”
阿豹的目光冷了下來,掐著小晴的脖子,逼她供出同夥。
“我不知道。”
“說!”
他的力道加重了些,小晴的臉不一會兒便憋紅了。
“我真的……”
這時,兩個飛鏢飛來,阿虎連忙去追,但被打倒在地。阿豹瞪了小晴一眼:
“你給我等著!”
阿豹忙去幫阿虎,可是一轉頭,小晴卻不在了,是岑歿將她帶走了。
“可惡,先去追他們倆,小晴跑不了的,她要敢報官,我們就能抓到她,她自已一個人,跑不到哪去的。”
“嗯。”
“你是誰?剛才是你救的我嗎?”
“跟我走。”
岑歿拉著小晴一路跑回老宅,途經趙管家的房間時,捅破窗紙,將催眠香點燃,扔了進去,自已按著小晴蹲下身子,捂住口鼻。
煙霧瞬間瀰漫整個房間。
“誰?”
趙管家忙捂住鼻子,可已經來不及了。聽到他倒地的聲音,岑歿交代小晴憋氣,拉著她進到了房間裡,將床頭的擺件轉了一下,然後牆上的畫像掀開,一個暗道出現在兩人眼前。
小晴驚得說不出話來,岑歿拽著她進入暗道,順手轉了一下右手邊的燈盞,暗道的門合上。
“好了。”
小晴猛吸一口氣,直直地盯著岑歿。
“這是……”
“我們走。”
“你是……”
岑歿停了下來。
“我受人之託,來救個人罷了。剩下的別問,跟我走,真相就在裡面。”
小晴的腦子還沒能反應過來,反應慢半拍地點了點頭。
岑歿一直拉著她,兩人一路走去,來到了地下酒窖。
在那裡,有一個白衣服的少年和一個瘦弱滄桑的中年男人。小晴跑上前去,白衣服的她見過,是柳大人。走近了才發現,這個衣衫襤褸,滿身是傷,蓬頭垢面的中年男子很像趙管家,只不過,比他瘦了不少。
“快醒醒,這是怎麼回事?”
小晴回頭看向岑歿,她並不說什麼,來到悠悠轉醒的趙管家身邊,一個手刀,乾淨利落地劈暈了他。
“你這是……”
“你別管。”
此時,柳白也醒了過來。
“姑娘,是你,你是來?”
他似乎很開心,但岑歿就笑不出來了。
“你後背有傷,是冒牌貨乾的?”
“是我大意了。”
岑歿將藥瓶遞給他:
“周妖給的藥。”
“姑娘,你的傷如何了?”
“我比你好多了,先關心關心自已吧。”
“那我便放心了。”
岑歿又看向小晴:
“你是真相的見證者,如你所見,趙管家被調包了,外面那個是假的,也是他害了阿垣和陽山。至於原因,我想他應該有眉目。天一亮,就把真相告訴大家,就說你是誤打誤撞進來的。至於冒牌貨和那倆狗腿子就看你怎麼抓他們了。”
“我?!我怎麼可能……”
“我會幫你的。有關我的事,還請二位保密,尤其不要讓趙……(叔)管家知道了。”
“為什麼?他知道的話,肯定會好好謝你的。”
“沒有為什麼。”
說罷,岑歿就出去了。阿虎和阿豹被周妖派來的人打暈在地,岑歿將他們拖到趙管家的房間裡,三人的手都被她捆了起來,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她有些下不去手,索性找來了一個麻袋,將他的頭套了起來,然後將手綁得更緊了些。
小晴決定先說出真相,再由所有人一起將三人抓捕,他們在房間裡吸了催眠香,頭腦昏昏沉沉地,毫無招架之力就被家丁給綁了起來,押往官府。
隨後真正的趙管家出來,忙著認識新人,以及處理府中的爛攤子。小晴等人為阿垣和陽山立了墓碑,柳白回了柳府,並將藥還給了岑歿。
一切步入正軌,那晚的風波隨著西落的月和融化的雪一齊消散,只是偶爾會有人將它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但這些也一直留在一些人的心裡,比如成為“英雄”的小晴,珍視這段交集的柳白,再見故人的趙管家,抓住線索的周妖,只有岑歿,希望這一切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