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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情緒有點失了平日的安穩了，問完之後就這麼睜著一雙清冷的眼睛望著他。
裡面不知道是諷刺多一些還是生氣多一些。
顧時硯也意識到這個詞用得不太妥當，伸手想要安撫她，被她偏頭躲開了。
他手一時間僵在了那兒，卻也沒在這個時候再去招惹她，順勢收回褲兜裡，“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反問，“那顧總現在又是在做什麼呢？”
顧時硯只抿著唇線，黑眸深邃，望著她，“我……”
腦子裡七零八碎的的說辭有些言不成句。
岑煙沒怎麼有耐心，看著他，一字一句，“顧時硯，請你有點離婚男人的自覺，離前妻遠點。”
“岑煙，叫上時硯，過來吃飯了。”陳莎在門口遠遠地喊她。
她應了一聲，推開他，從圍欄上下來，“粗茶淡飯，恐怕招待不周，顧總還是回去用飯吧。”
顧時硯本就沒想要攔著她，沒防備地被她推得後退了兩步。
卻沒聽她的，定定看了她幾秒，不疾不徐地往跟院門相反的方向走。
低沉的嗓音飄散在風中，“粗茶淡飯正好，養生。”
“……”
她跟顧時硯是最後進去的，有客人來時支的都是圓桌，現在餐桌上還剩了兩個位置。
葉芷然旁邊一個，陳莎旁邊一個。
葉芷然向來不喜歡她，肯定不會想跟她坐在一起。
正打算在陳莎旁邊的位置坐下，就聽見她跟葉芷然說，“芷然，過來這邊跟媽媽一起坐，你姐姐難得回來，讓姐姐跟外公說說話。”
葉老爺子坐在主位，葉芷然的位置就在他左手邊。
葉芷然沒說什麼，一言不發地挪了位置。
只是這樣一來，剩下的兩個位置就挨在一起了，意味著她要跟顧時硯坐在一起。
“時硯，岑煙，快坐下吃飯。”陳莎招呼著他們。
顧時硯步子穩健自若，施施然過去入了座，把挨著葉老爺子的位置留給了她。
岑煙坐下之後，藉著跟老爺子說話的由頭，把椅子往旁邊挪了挪。
在兩人之間隔離出了更大的空間。
她看似不經意的小動作被男人盡收眼底，喉腔震動。
呵~
尾音慵懶低冽，盡數隱沒在男人沉了幾分的眼尾。
這頓飯吃的時間不長。
一桌子的人心思各異。
岑煙和葉老爺子說著話，儘量離旁邊的男人遠些。
陳莎眼神時不時往他們兩身上飄，觀察著他們的動靜，甚至想著能用什麼法子讓他們多接觸。
謝允辭暗暗地和對面的男人較著勁，分出點心思，隔段時間伸手撥動兩下轉盤，把岑煙愛吃的菜一一轉到她面前。
一向咋咋呼呼的葉芷然反倒成了飯桌上最安靜的那個人，埋頭吃著飯。
大概就只有葉老爺子一個人在樂樂呵呵地吃飯。
時不時誇幾句哪道菜還不錯，讓她多吃點。
等葉老爺子吃完，這頓飯差不多也就結束了。
意思性地喝了盞茶，出門送客。
……
陸凌禹不知道輾轉從幾個人口聽說了顧時硯這幾天乾的事兒。
說他眼巴巴地往人跟前湊，結果碰了一鼻子灰。
剛下飛機就毫不留情地專門把他約出來，嘲笑，哦不，關心他。
要不是怕這位爺惱羞成怒，大開殺戒，嘖，他還想叫幾個人來組個局。
筠雅
私人包廂裡，
陸凌禹半邊身子陷入在沙發裡，笑得肩膀都在抖，加上酒精的作用，脖子連著根紅了一片。
他就不應該去出什麼差，平白錯過了這麼一場好戲。
嘖，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彌補下他這個遺憾。
顧時硯剛從葉家出來就被他喊來這兒。
燈光下整張臉都是陰的，聲音裡像是嵌著把鋒利的刀，“姓陸的，你皮癢？”
陸凌禹笑得太過，咳嗽了幾聲才停下來，“抱歉，難得碰上千年難得一遇的的糗事，聲帶有點興奮。”
“……”
陸凌禹仍舊覷著他笑，“不是我說，當年你不是說要成全人家，現在是怎麼著？”
天知道當年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多震驚。
他現在還能回想起當時的那個場景。
顧時硯就坐在他現在坐的這個位置，面前的酒瓶子空了幾個，臉上沒什麼醉意說出的話卻像是在酒窖裡滾了幾個來回，頂著一張冷漠無情的臉，說著委屈求全的話。
——“她想要嗎？那就成全她。”
這話陸凌禹也在他面前說過，是在他跟岑煙離婚前夕。
不過他是口嗨。
顧時硯的字典裡怎麼可能會有成全這幾個字。
他想要的，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只有他不想要，沒有他得不到。
所以他才震驚，一時間懷疑成全這兩個字的釋意是不是改版了。
顧時硯這會子沒喝酒，只悶聲咬著煙，西裝褲腿上零零散散落了層白色菸灰。
微眯著眸子，瞳仁深處的強勢和侵略性，隨著煙霧的上升，層層破開。
清冷沉沉的笑意中藏著輕蔑。
“成全麼？”
“呵~”
“做夢。”
陸凌禹愣了愣，又在他身上看到了那股睥睨一切的氣勢。
跺跺腳，世界都在我腳下，
不過這才像顧時硯嘛。
輕咳一聲，笑歸笑，他還是惜命的。
朝他抬抬下巴，“要不要我給你支支招？”
顧時硯淡淡掃他一眼，眼裡是顯而易見的不信任。
陸凌禹心一噎，“是不是兄弟了？”
顧時硯只看他一眼，裡面明晃晃的幾個大字——“你說呢？”
“……”
陸凌禹有自知之明，沒把“不是”說出來已經是他念著幾分兄弟情了。
男人語氣輕飄飄的。
“是兄弟就什麼都別做。”
“……”
“最好把嘴巴也閉上。”
“……”
難不成他覺得他還能搞什麼破壞不成？
他不就是在他結婚的時候潑了點涼水嗎，也沒做什麼，至於記這麼久。
後面他們鬧離婚他還幫著他去勸解岑煙了呢。
嘁，不要拉倒！
有他後悔的！